“哥，真痛快！”小丫頭一臉興奮的拉著吳世襄，她早就憋著一股氣，每年這個人都來占便宜。欺負他們老弱，這次終於有人替她出頭，心裏很是激動。
吳世襄笑著拍拍她的頭，保證道：“丫頭放心，以後有我在一定保護你。”
“哎，總算了我一樁心事，就算我走了，也能放心嘍。”老鄭在一旁，欣慰的點點頭。
“對了，你們不是來看老樹？我這就帶你們去。”丫頭突然想起一行人的目的，興衝衝拉著白霜去拍攝老樹。
“去吧，後麵除了老樹還有十幾棵核桃樹，年份都是三十年以上，也能下七八百個青皮。”
老鄭點點頭，讓丫頭帶著吳世襄他們去後麵山上看老樹，白霜讓小張一邊走，一邊錄，其實離的不遠，步行五分鍾就到。
“丫頭你叫什麽？”吳世襄現在才有機會問女孩的全名。
“我叫鄭小如，十九歲，高中畢業，姥爺一直叫我丫頭。”小如笑嘻嘻。
“你父母呢？”白霜好奇問道。
丫頭神情一暗，“我媽在我十幾歲就生病去世了，我沒有爸爸，從來沒聽他們提過。”
白霜點點頭，安慰著小如，很喜歡這個剛認識，但很懂事的小妹妹。
“這就是我家種的老樹，你們看，多粗！我一個人都抱不過來呢。”
推開用鐵絲網圍著的籬笆，一片空地上種植著十幾棵核桃樹，每棵最少都有大腿粗細。其中有一棵最粗，應該就是老樹。
“人家都是養狗，用攝影頭看著果子，防止被別人偷，你家不用？”白霜疑惑道。
“沒事，家裏樹少，而且我們在最上邊，很少人上來。”丫頭放心解釋著。
吳世襄走到老樹前，繞了一圈看了看，其實就是棵核桃樹，外行人看不出什麽門道。這也不是那棵傳說中的南疆石最初血統，應該是第二批，或是第三批的後輩。
核桃這個東西可以嫁接，用血統好的樹枝嫁接到其他樹上，成活後那一根枝葉都能長出好核桃。不過再次嫁接後效果越來越不明顯，基因被稀釋後，一代不如一代。
最明顯例子就是平穀四座樓，以前是乾隆爺最鍾愛，四方樁，疙瘩紋，菊花底。皮質堅硬，盤出來是漂亮之極。不過經過十幾年不停嫁接，市麵上所謂四座樓都不知道是幾代？無論紋路還是皮質都差很遠，這也是為什麽現在老樹受到玩家追捧原因。
“今年的果子大部分都下樹，放在院子裏晾著，不過有幾棵樹上還有點小果子，你們看。”
丫頭不知道攝影想要拍什麽，隻能指出幾棵還有青皮的樹，白霜讓小張全部都拍攝下來，方便回去剪切。
“今年最大的有多少？”
“嗯，大的不多，一般都是40，縮水後最多39，老樹皮子硬，最多小一個米。”丫頭想了想，回答吳世襄：“不過有一對不錯，43多一點，紋路和樁型都好，就是配對一般。”
吳世襄點點頭：“南疆石能配上就不錯嘍，我玩到現在都沒見幾對配好的，一會帶我去看看。這些果子我都要，三萬沒問題吧？”
丫頭一聽，趕緊搖頭道：“太多了，每年我們最多賣七八千，今年的還沒去年多呢。”
“就三萬，其他的留著給鄭老看病和補身子用，你哥我手裏有點錢，不用省。”
吳世襄大氣道，核桃肯定不值這個價，不過多留點錢照顧一下他們，讓丫頭買點補品給姥爺補補。
“丫頭，你拿著吧，你這個哥不缺這點錢。到時候我在電視上給你家宣傳一下，以後核桃肯定能賣上價。”白霜笑道。
小如偷偷看了看這個雖然剛認識，但感覺很親切的男子，心裏很感激。自己和姥爺相依為命，吃了不少苦，現在有人能主動幫手，真是好人。
一看小張拍的差不多，幾個人一起回到老鄭家，開始開青皮，選核桃。這是重頭戲，觀眾想看，核桃樹外行也看不出什麽，可開青皮最刺激。
“丫頭，你不戴手套？手會黑的！”吳世襄一看丫頭直接用刀開始開青皮，趕緊阻止。
“沒事，這些都晾了一個多星期，裏麵早就幹透，你看。”丫頭甜甜一笑，熟練的開出一個果子，果然沒有流出汁，手上沒有變黑。
開過核桃的都知道，青皮裏麵有汁，沾上手馬上變黑，還有點微毒。基本洗不掉，隻能等慢慢蛻皮才行，很麻煩。
“我也來幫忙。”吳世襄坐下，一起幫著開青皮，一共也就不到兩百個，不一會就全部開出來。丫頭用大盆子拿溫水一洗，所有核桃都基本幹淨。
“嗯，野生老樹果然都不大，差不多都39―40左右，不過自然樁，紋路深，大凹底，十字尖，品相很典型，可以。”
吳世襄一邊拿著剛開出來的核桃，一邊對著攝像機講解著，從剛才開核桃小張就一直攝像，白霜也在一旁不時提問，讓觀眾了解真實過程。
“都說新核桃開出來，尺寸都大，等過一段會鎖水幾個米？”白霜提問。
“是，主要新核桃水分大，無論尺寸和重量都虛，一般皮質硬鎖的少，比如南疆石和四座樓，一般都是鎖1個米，最多1.5個米。”
吳世襄邊說邊比劃著：“但要是白獅子或是王勇官帽，一般都要鎖快2個米，嫁接品種比原樁老樹鎖的厲害。不過嫁接一般尺寸大，下樹45，就算鎖2個米，43尺寸也正好，核桃合手最重要。”
“哥，這是今年最好的那對。”丫頭從屋裏拿出那對43的老樹南疆石，飛快遞給吳世襄，然後跑開，第一次上鏡很是害羞。
吳世襄仔細打量著手裏這對南疆石，對著鏡頭解釋著：“大家看，這對就是難得精品，所有南疆石典型品相都有，特別是這個紋路，行話叫龍紋！正麵有一個主筋，形狀有點象一條飛騰的巨龍，這是龍頭，這幾個是龍爪，是不是？”
小張趕緊給個特寫，經吳世襄一說，還真有幾分相像，核桃天生天養，沒有一對是完全一樣。所以紋路審美性強，給人無盡想象空間。
“真的！這種經過長時間盤玩，包漿變色後會更漂亮吧？”白霜在一旁接話。
“當然，核桃前一年最關鍵，也是最考驗玩家耐心的時候。開始變色是表皮，紋路裏麵不好進顏色。這就需要經常用刷子刷，老話講七分盤，三分刷。用刷子把手上的油脂和汗液均勻的刷到紋路裏，這樣長期下來才能越來越好看。”
“行裏人還有個說法，汗手上色，幹手掛瓷，油手才是盤核桃的神手！”
吳世襄對著攝像機侃侃而談，一點也不怯場，不斷分享自己經驗給觀眾。
“還有這個說法？什麽意思？”
“人的體質不同，手上分泌的油脂和汗液也不一樣，有的是酸性體質，有的偏堿性。出手汗多的人核桃容易上色，第一年效果最明顯，變色快。不過再往後就可能發烏，你想一直用汗水泡著核桃，它自然不亮。”
“手幹的人盤核桃最講究耐性，核桃變色慢，不過慢工出細活，一旦功夫夠，那盤出來的核桃清亮幹淨，絕對是上品。當然最好的就是油手，上色快，包漿也足，盤一年頂別人三年！難得的神手。”
所有人被吳世襄神奇理論吸引，全神貫注聽著，白霜又提出好幾個問題，他都一一解答，一副資深玩家樣子，白霜很滿意。
轉眼到吃飯時間，丫頭去村裏買點菜和魚，下廚做了四菜一湯，手藝很好，大家邊吃邊聊。
“你們還要進山去找找野生老樹？”老鄭一聽，有點擔心。
“是啊，好不容易來一次，這次目的也是找野生老樹，就算找不到，也要進山轉轉。”白霜堅持道。
“雖然村裏人經常進山找野生碼子，但山裏還是不安全，蛇蟲多，容易迷路。要不下午讓丫頭帶你們去轉轉，不要走太深，拍拍樣子就行。”
“不用鄭老，讓丫頭在家照顧你，我們三個去轉轉就回來，絕對不深入。多少拍點素材，出去一剪切就行，放心。”
白霜答應，她也不想真能找到什麽老樹，村裏人經常進山也沒找到，他們更不熟悉地形。往山裏走幾步，就當登登山，拍點素材就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