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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呈祈幾乎是一路哼著小調,拐進了薛念念的住處。他滿心都是桃花色的幻想,連個親衛都沒帶,心裏已經有些得意起來,看來自己到底還是很有魅力的,薛念念終於忍不住了。
可一轉念又有點發怵,這事要是被太子妃薛依依知道了,恐怕不好收場。這些年來,他沒少仰賴薛依依幫他出主意,更何況還有薛家其他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念頭又一轉,等這次計劃的事情成了,說不定他就是新的齊王了,到時候薛家算什麽,一個武將世家難道能比王室更尊貴麽?姐妹一起入宮、共侍一夫的,多得是,眼前現成的,宮裏就有大衛夫人和小衛夫人。那時候他要收了薛念念,也是名正言順,最多不過把王後的位置留給薛依依,也就算對得起她這些年的相隨相伴了。
薑呈祈沉浸在自己沒邊沒沿的胡思亂想中間,一跨進薛念念的營帳,眼睛便被什麽東西蒙住了。他抬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好像是隻靈獸的爪子。
估計是薛念念的靈寵在跟自己鬧著玩吧,薑呈祈這麽想著,便自然而然地開了口:“念念,別鬧,先讓它把這爪子放開。”
打死他也想不到,此時的房間裏,沒有什麽薛念念,初寧和姬重光,就站在他麵前幾步遠的地方,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聽不到回應,薑呈祈便抬手去扒那兩隻爪子。明瞬幻化成的一隻大貓,正攀在他後背上,兩隻爪子死死扣住了他的眼睛,要不是趾爪沒那麽靈活,那力道簡直能把他兩隻眼珠子給摳出來,因為初寧說了,要是讓薑呈祈看見了一星半點,就將它一日三餐減為兩餐,這懲罰實在太重了。
薑呈祈拔不動明瞬那兩隻肉爪子,隻好把手往前伸:“念念,你在哪,我什麽都看不見啊,那你拉著我的手,讓我先坐下,好不好?”
初寧無聲地給了姬重光一個眼神,示意他:你上,把你的手讓太子先摸兩下。
姬重光用眼角斜斜一挑:不成,太惡心了,再說我這手摸著也不像,會露餡的。
初寧又用眼風掃回來:不會的,你上次裝女人裝得很好,我看過以後都沒臉繼續做女人了,這會你也一定可以,快上!
明瞬從太子的脖頸後麵探出頭來,對著他們怒目圓睜:你們兩個,抓緊幹正事行不行?別眉來眼去了,我這爪子都麻了!
這一番激烈的爭論,全靠眼神完成,幸好薛念念平時就是個冷漠無趣的人,太子被晾了這麽久,竟然也沒有生疑。
“念念……”薑呈祈又開口了,兩隻手在半空中胡亂地抓,想要摸到薛念念在哪裏。
姬重光從地上拾起一根被明瞬啃得幹幹淨淨的豬腿骨,在薑呈祈的嘴唇上輕輕一戳。那觸感,配合上太子積蓄到頂點的幻想,成功地讓他認為,自己被薛念念偷吻了。
初寧再次送上一個含義豐富的眼神,這招真是太機智了,連為什麽一進屋就被靈寵捂住眼睛的問題都解決了。在太子看來,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完全就是因為薛念念想表白又不好意思,真是個含蓄的姑娘,就是含蓄的好像太粗暴了點……
有了豬腿骨做鋪墊,後麵的事就順利多了,初寧和姬重光一個字都沒說,就引著太子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每當薑呈祈有點懷疑的表示,那豬腿骨就迅速地戳上去,把他的一切疑問都堵回嘴裏。
初寧聽了半晌,沒找到重點,打算伸手去他胸口摸摸,找點重要的道具使使。姬重光抬手虛虛一攔,自己用修長的手指探進去,摸了樣東西攥在手裏,對明瞬勾了勾手指。明瞬會意地重重點頭,爪子一揮,砸在薑呈祈的後頸上,然後“哧溜”躥下來。
可憐薑呈祈剛看見一點光亮,就直挺挺地昏死在地上。
姬重光掏出一隻小瓶子,放在薑呈祈鼻端,輕輕搖晃了幾下。瓶口處有絲絲縷縷的白煙溢出來,迅速地飄進了薑呈祈的鼻孔,原本僵直的身體,漸漸鬆軟下去,連呼吸也變得均勻了。
確定他已經昏睡得像死豬一樣,兩人一獸便從後門悄悄溜出了營帳。
看看四下無人,初寧便問:“你剛才拿了什麽東西?”
姬重光攤開手掌,一根雪白的狐毛躺在他的手心:“這是北地雪狐的毛,能千萬年不腐,北邊的戎族,用這個作為傳遞消息的信物。這位太子殿下,還是有些壓箱底兒的本事,竟然能請來北地戎族的人幫忙,看來是以未來君主的姿態,應允了什麽引狼入室的條件……”
他一回頭,見初寧正縮頭縮腦地躲閃,手掌一翻便敲在了她頭上:“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心虛,你這個樣子別人一看就知道你做了壞事。”
說完,他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麵,經過士兵守衛的崗哨時,十分瀟灑地亮出了靈雀台的令牌。
將近傍晚,齊王的車駕緩緩駛入春獵營地。馬車剛剛停穩,巫起便立刻捧上一碗備好的湯藥,單膝跪地奉到齊王麵前,請他一飲而下。用過湯藥,齊王便從馬車中站起來,踩在隨行侍衛的背上,踏下地麵,看起來氣色相當好。
初寧卻心裏有數,估計齊王的身體比前些天更差了,要靠巫起特別準備的湯藥,才能維持精神。
她湊到姬重光耳邊,低聲問:“我們會不會太陰損了點,真怕王上這身老骨頭受不住……”
姬重光輕輕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還不知道我們送出去的消息,會引來個什麽人呢。”
他們見到那根雪狐毛時,便大概猜到了,太子是要借著春獵的機會,把北地的戎人引來,刺殺齊王。姬重光便將計就計,用那根雪狐毛送了次信,請見信的人,今晚三更來麵談一趟,至於方位,卻是留了齊王營帳所在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就是正式開獵的儀式,因此齊王簡短地露了個麵後,便早早歇下了。營帳之外,侍衛分成三隊來回巡視。至於巫起,則幹脆就留在營帳之內,隨時照看齊王的身體狀況。
這麽看來,無論來的是誰,隻要一頭闖進齊王的營帳,絕對沒有逃走的道理。
初寧和姬重光,就躲藏在齊王營帳附近,等著看效果。
天色漸漸暗下去,初寧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匆匆忙忙地走過來,似乎是在找人。那人她實在太熟悉,當初太子薑呈祈第一次找她的麻煩,在素音世家門前的祭台上,就曾經讓這個人跟初寧比試。
初寧扯一扯姬重光的衣袖:“那是太子身邊的……好像是叫靈雨來著,據說從前在九問閣做過信使,看樣子是太子太久沒回去,她出來找人了。”
太子向來明麵上要倚賴像薛家這樣的武將,身邊通曉馭靈術法的謀士,並不算多。這位靈雨姑娘,也並不常露麵。但太子顯然很信任她,隻有認為重要的事情,才會交給她去辦。
要是讓靈雨找到太子,今晚的事就成不了了。薑呈祈醒過來,就會發現貼身收藏的信物丟失了,必定會想辦法另外傳遞消息穩住戎族人。
昏黃的夜色之下,初寧看見姬重光的唇角翹起一個上揚的弧度,那一對薄薄如刀削的嘴唇輕輕開啟,吐出一句話來:“這位靈雨姑娘來得正好,正可以幫我們一個忙。”
初寧眨眨眼睛,接著便也笑了,因為她明白了姬重光的意思。她轉頭招來明瞬,在它耳邊交代了一番,讓它去辦件事。笑意收斂,初寧從指尖漫起一層涼意,如果有一天,她要算計的敵手,是姬重光的話……她最好還是遠遠地避開,不要跟這個大魔王有任何勾連。
靈雨白日裏被太子派去準備用來浸泡箭簇的毒藥,到傍晚時卻不見了太子的蹤影,因為知道太子的計劃,所以心急如焚,生怕哪兒出了岔子。偏偏這事情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宣揚,隻能一個人四下尋找。
眼見天色越來越暗,靈雨卻找得毫無頭緒,本就有些煩躁間,忽然不知從哪裏躥出一隻模樣怪異的鳥,在她頭頂繞了幾圈後,忽然俯衝下來,銜走了她頭上的一隻釵子。
靈雨不知道這隻鳥是什麽來曆,但那釵子對她卻很重要,關鍵時刻可以用來充作護身的武器,隻好跟在它後麵一路緊追。
那隻鳥自然是明瞬幻化了樣子,它一路繞來繞去,引著靈雨來到薛念念的營帳門口,一低頭便鑽了進去。
靈雨知道這裏是薛念念的住處,也知道這位薛二小姐的脾氣不好惹,一時便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就在這時,顧采薇攙扶著薛念念,一瘸一拐地走回來。薛念念被初寧吊在樹上掛了一天,臉色自然很不好,衣裳都被林間那些帶刺的藤條刮破了,此時看見靈雨站在她門口,也懶得理會,徑直便走了進去。
靈雨正要斟酌一下語言,打算進去問問那支釵子的事,不知道怎麽這麽巧,太子妃薛依依,也帶著侍女朝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