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林森駕車追蹤到城外,手機地圖上的五個小紅點熄了一個,他心道:不好。
果然,隻一會兒的時間,小紅點分別向著4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他將車停下,在路邊對4個小紅點略一分析,便跟著速度最快,沿高速前進的紅點追去。另三紅點去的方向都沒公路,無法通車,要運一個大活人走,車當然是最便捷的工具。
對方有個心思縝密的人,老紀是其中一人,他們抓小舞是覺察到了她的與眾不同?還是僅僅為複仇把他引過去?如此煞費苦心,一定有很重要的目的。
茅林森腦子飛快地做著各種分析。
那人氣喘了一陣,拿凳子坐在小舞前麵,盯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小舞被他看得心驚肉跳,她閉上眼睛,不願看到那人頂著一張林伯的臉。
“你想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嗎?”那個人的聲音緩慢地響起。
小舞猛地睜開眼睛,那人突然篤定地一笑,“很想知道吧?”
“你在福利院門口出現的前兩個月,冀城十一中有個初中女生懷孕,上廁所的時候自己把孩子生了下來,班主任去把孩子抱出來,剛打電話通知了女生家長,回頭孩子就不見了,怎麽找都找不到。女生家長覺得是醜聞,孩子不見了更好,學校更是希望一切當沒發生過。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但不是沒有。就在那個時候,林博文的妻子病逝,他遠走A城,斷了與冀城的所有聯係。你說,那孩子會不會就是你。”
“不可能,林伯要收養那孩子,直接在冀城就收養了或者到A城直接說那是他的孩子也行,幹嘛繞一大圈兒跑福利院來收養。”
“也許,他不想讓人知道,你就是那個初中女孩生的孩子。福利院的孤兒不是比私生子要好聽嗎?”
小舞聽了一怔,這也許真是林伯的苦心,茅林森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這一切,從開始林伯就計劃好了的……用一個出生日期讓你成為眾人眼中的天煞孤星,然後將你留在身邊帶大。
茅林森與林伯一定有著某種聯係,不然,他怎會那麽清楚林伯的想法,怎麽會把她和胖哥都弄到身邊。
這麽想著,不由將腿又挪了挪,沒想到,那人盯著她腿上的腳鏈眼一眯,冷笑一聲,“這麽想跟來,就來吧。”
他對老紀說:“讓他們把武器準備好,咱們把茅大師也一並帶進去,實驗嘛,多個人試試,沒什麽不好。”
小舞聽了一呆,不要啊,林哥不要追來了。
茅林森跟著追過城郊,進入山區的道路再沒分岔,他在路邊找了個小旅店進去停好車,開了個房,對老板說:我要補瞌睡,請不要打憂我。老板連連點點。
他進到房間反扣上門,往床上躺好,一個閃著藍色熒光的身體坐了起來,他站起來,背部輕輕一抖,一對巨大的翅膀刷地張開,隻見窗口處一道藍色的熒光一飛衝天,在空中略做停頓,向山中飛去。
一輛房車開進了一座別墅,小舞被蒙著眼從車帶下來,她心裏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開始默數著自己的步子,上了幾級台階,平行了幾步,進電梯,向下行,出電梯後溫度、濕度的變化,按鍵的聲音,直到她被按在到一張椅子上坐下。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默記,但剛剛經過的一切讓她很快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建築建在山中,表麵可能很普通,但裏麵卻戒備森嚴,通過一個電梯到的地下室,至少在地下十米至十五米。
從腳踩在地上的感覺可以知道,這個地下室非常堅固,她腳上的追蹤器隻怕已經被屏蔽,這樣也好,林哥一個人來了也很危險。
一隻手解開她手上的繩子,又扯掉了她眼睛上的布,強光刺得她閉了閉眼,好一會兒,她看清了所處的環境,一個非常現代化的實驗室。
她的手腕和腰被重新固定在椅子上,頭上似戴了個鐵帽子,身上被他們綁了許多電線。
一塊玻璃牆在中間將實驗室一分為二,她被關在了裏麵,玻璃牆外四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各自忙碌著,老紀在旁邊,沒見到“林伯”。
牆這邊除了她,還有兩隻小白鼠在籠子裏,她身邊有一張金屬床,上麵連著許多儀器,他們似乎還沒有調試好,幾個男人在玻璃牆外說著各種參數,沒人在意她在幹什麽。
她看看籠子裏的小白鼠,隻覺得心裏騰騰地冒著怒火,真當她是實驗小白鼠了。
她默默捏緊了拳頭,開始仔細打量整個實驗室。
那塊玻璃牆目測是防彈玻璃做的,應該是被電動開關控製著的推拉門,要打開隻能按開關,整麵玻璃會向上升起。
她被綁的這個椅子是特製的,固定她手腕的是兩條帶扣的皮帶,她試著掙了掙,皮帶扣了最小的一扣,但她細細的手腕仍有些許活動空間,右側皮帶扣還要更鬆動些。
頭上的帽子壓迫著她的脖子很難受,她坐直活動了下頭頸,立即聽到外麵一個眼鏡男指著她大喊:“坐好了,別動。”
她嚇一跳,看看那個眼鏡男魅邪地一笑,你不要我動,我就不動嗎?她慢慢更加大動作地活動起肩頸來。
旁邊一個男人說:“數據亂了,亂了,快讓她停下。”
玻璃牆緩緩伸上去,老紀拿著一支手槍走進來,對著小舞的頭惡狠狠地說:“你想被敲暈,你就繼續動。”
小舞停下,盯著他問:“你拿我做什麽實驗?”
老紀有些癲狂地說:“一個曠古爍今的實驗,想都沒人敢想的實驗。”
“是什麽?”老紀的癲狂讓小舞心驚,“你告訴我,就算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你知道人類的生命是由什麽組成的嗎?”老紀琥珀色的眼眸閃著病態的狂熱的光芒。
“生命?”小舞搖搖頭,誰沒事會想這些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由身體和靈魂兩部分組成,身體死了,靈魂無可依托,會轉世投胎,開始新的輪回。靈魂死了,身體便隻是一坨肉,成為植物人。”
“那又怎樣?”
“現在,我想試試,把人的靈魂和身體分開,完好無損地剝離開,”老紀狂熱地說:“是不是從來沒人想過,是不是曠古爍今最偉大的實驗?如果成功這將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進步。”
“瘋子,你們這群瘋子!”小舞拚命掙紮,頭上帽子上的線被扯掉兩根,眼鏡男和另一個男人衝過來按著她重新給她接線,小舞抬腿踢中另一個人的命根,他嗷地一聲倒在地上,眼鏡男見狀伸手掐住小舞的脖子。
老紀拿槍對著小舞瘋狂地喊著:“你別動,再動我真開槍了。”
另兩個男人見眼鏡男一個人搞不定,也衝過來幫忙,小舞的右手蹭掉了一層皮,終於從皮帶扣裏掙脫了出來,她一拳打在眼鏡男的眼睛上,眼鏡立馬變形,鏡片碎裂,傷到眼睛,他捂著眼睛坐到地上。
小舞解開左手的皮帶扣,伸手將麵前的兩顆腦袋使勁往中間一碰,兩個男人似被撞懵,她解開腰上的皮帶扣,站起來,一拳一個將兩人撂倒。
老紀拿槍的手已經有些哆嗦,他萬萬沒想到小舞那麽能打,之前偷看過她練拳,以為隻是鬧著玩的花架子。
小舞向他衝來,他閉上眼,大叫一聲,哆嗦著扣動了板機。
巨大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振得人眩暈,耳朵嗡嗡地響,他睜開眼,前方卻沒有小舞的身影,他轉頭四處尋找,握著槍朝那個掛滿儀器的椅子後麵挪過去。
走近時,椅子後麵飛出一個籠子兜頭向他砸過來,籠子裏兩隻小白鼠翻滾著。
老紀驚慌失措地抬手連開幾槍,子彈一陣亂飛,接著就看見剛才四個男人操作的那台大型儀器霹霹啪啪爆裂出火花,一股濃煙從裏麵冒出。
老紀看著儀器哆嗦著嘴唇說:“完了完了……”話沒說完,一根金屬棒重重地敲他頭上,直接暈了過去。
小舞拿著金屬棒又給地上的四個男人補了幾棍,然後衝到門口,門旁有個指紋按鈕,她轉身跑到老紀身邊,彎腰抓著他手向門邊拖,一個成年男人的無意識的身體遠比她想像的重。
大型儀器裏爆裂聲越來越響,煙也越冒越多,那煙似乎有毒,小舞開始覺得頭暈目眩,她用衣服捂住口鼻,意識開始模糊,這時就聽嘭地一聲,大門裂了個洞,從洞裏走進來一個閃著藍色熒光的高大身影。
他走到小舞身邊,蹲下身抱起她,小舞靠著他胸膛迷迷糊糊地問:“你是誰?你是什麽?”
他沒答,卻扭頭看了看地上的五人,輕笑了聲:“這幾個渣可不夠你發揮的。”
她徹底暈迷前聽見自己說:“派,你等我打完了才出現,你故意的吧。”
派欣慰地笑笑,“好久不見,迪婭。”
他走到老紀麵前,抬腿一腳踢扁他的頭,抱著小舞瞬間離開了地下室。
別墅裏已沒有一個清醒的人,監控也被他破壞殆盡,他抱著小舞隻一閃便消失在夜色中。
在別墅的一間密室裏,一個顯示屏上顯示的是實驗室的麵畫,老紀和幾個工作人員已死,靈魂也已消散。
“林伯”捏緊雙手也止不住地顫抖,他看到了派,聽到了他說話,見他走出實驗室,他哆嗦著衝到一個隱蔽的窺視點,看著迅速消失在夜空中的兩人,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終於站立不穩,重重地跌倒在地。
眼中閃著驚恐的光,哪裏還有半點車箱裏麵對小舞時的沉穩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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