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定了下來,我就著手準備撤出潛山了,好在自從出了白石礦的事我就一直沒再做什麽,撤出也還算簡單。
我先跟梁設計師聯絡了一下,他那邊設計圖紙都快搞出來了,我隻能遺憾的通知他項目暫時停止了,梁設計師是喬繼廣推薦給我的,我也依樣畫瓢把責任甩給了喬繼廣,至於他和梁設計師怎麽掰扯就不關我的事了。
接下來就是那些新招的工人,好在我還沒跟那些工人簽合同,我發了一筆遣散費工人們也就散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阿蠻和他幾個同鄉,我對阿蠻很滿意,喬繼廣的那幫青皮給我印象很深,我也琢磨過了,不管有什麽關係,手裏有一隻自己的力量還是很必要的!
葉局已經跟著調查組回了榮城,我也讓董工他們開始做撤回榮城的準備,在這之前我還想跟唐秘書見上一麵,唐秘書這次是最倒黴的一個,啥好處沒撈到不說,還背了一個處分,雖說不大但對他的仕途多少有影響,唐秘書心情也一直比較鬱悶。
我組了一個飯局,還特意叫上了郝誌文,我們三個人就在一間飯館坐下來喝酒。
“唐哥,這次回榮城以後見麵恐怕就困難一些了,不醉不歸!”我舉杯相邀。
唐秘書笑了笑,舉起杯子跟我碰了一個。
“王總,真的不再考慮了嗎?”郝誌文知道我要走,心情也不太好。
“郝哥,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說的方案其實挺不錯的,回榮城我再考慮考慮,我會找人商量的,絕對不是忽悠你,有機會我會把你這個方案推薦出去。”我很認真的說道。
“潛山又失去了一個機會,鍾山還要繼續等待!”郝誌文長歎了一聲。
“老郝,別發感慨了,這麽多年你這書生氣還是那麽重,。”唐秘書笑了句。
“我就這脾氣,這輩子是改不了了,我始終相信邪不勝正,你信不信王總?”郝誌文忽然朝我舉起酒杯“如果潛山的投資環境變好了,你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我無言以對,麵對郝誌文聖徒般的虔誠,我是自行慚穢的。
三個人各懷心事,因為有郝誌文的存在,我沒跟唐秘書談工作上的事,這也是我有意為之的,唐秘書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說明,上次他跟我喝酒說了不少話,估計心裏還在後悔呢!
一頓飯吃完,大家都有點意猶未盡,酒真是個好東西,特別宣泄心情的時候。
從飯館出來郝誌文非要拉著我去他工作的文化館。“王總,你不是說你想了解鍾山阻擊戰嗎,我們文化館有很多這方麵的資料,還有實物,你一定要去看看!”
我心裏唯有苦笑,郝誌文還在做我的工作,還在試圖讓我留下來,他的執著讓我無法拒絕。
就這樣我就跟著郝誌文往文化館走了,我出來喝酒沒有帶阿蠻,我讓阿蠻他們留在招待所幫董工他們搬東西了,唐秘書半道就跟我們分手了,他還是副縣長,身份的原因也不好去文化館。
“王總,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做實事的人,我打聽過了,這次你是因為白石礦的事才離開的,如果白石礦被關停了,你是不是就不走了?”唐秘書剛走,郝誌文就拉住我問了起來。
我看著他笑了笑,白石礦的事肯定是唐秘書告訴他的,他這麽直接就把唐秘書給賣了,還真是沒什麽心機的人。
“郝哥,我還是那句話,有機會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王總,我真的很希望你幫我完成心願,對你其實也是有好處的!”郝誌文勸道。
剛喝了酒,我就感覺肚子下墜的厲害,正好就看見路邊一間公廁。
“郝哥,我想去上個廁所,你去不去?”我問。
“你去吧,我等你。”郝誌文回了句。
我就轉身進了公廁,在廁所解決了問題我就出來,郝誌文已經不見了,我目光四下裏一找就看見郝誌文正站在不遠處的一間小店門口,他手裏拿著兩瓶水,看見我就舉起手裏的水衝我招呼了一聲。
郝誌文拿著水朝我走過來,那間小店在街道對麵,他站在路邊等路過的車子空下來,這個時候忽然一輛黑色的小車在郝誌文身前停了下來,從車上跳下來兩個人!
我喝了酒有點反應慢,等我看清的時候就聽見郝誌文發出了一聲慘叫!那兩個人手裏舉著似乎是鋼管,正狠狠的朝郝誌文身上和腿上砸!
“你們幹什麽!”我大叫著往街對麵跑,路麵上有車,阻擋了我,等我跑到街對麵的時候郝誌文已經倒在了地上!
“郝哥!”我急叫了一聲,眼角的餘光看見那輛黑色小車已經飛馳而去!
郝誌文雙眼緊閉,腦袋上血往外嘩嘩的冒!一條大腿軟塌塌的呈現出一個詭異的角度!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汗出了酒勁反倒沒了。
“出租車!”我驚慌的大叫。
路過的幾輛出租車都不肯停,我急了,直接跑到路麵攔停了一輛,司機剛要罵我拿出一疊鈔票扔給了他。
司機幫著我把郝誌文抬上車後座,我抱著郝誌文的頭,他整個頭發都被血浸濕了,手摸上去粘糊糊一片,我不知道他傷的有多重,隻看見郝誌文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去醫院的路上我打了幾個電話,最先打的就是唐秘書,我通知了他,讓他盡快趕來醫院,然後我就打給了阿蠻,讓他也開車趕到醫院,我是怕轉院要用車,縣醫院就隻有一輛救護車,我必須得以防萬一!
到了醫院,郝誌文就被直接推進急救室了,看著他被推進去我才感覺到腿上的不適,低頭一看,我整條褲子都被郝誌文的血浸濕了!
我坐在急救室外麵的長椅上,拿著電話撥打了報警電話,打郝誌文的人我覺得是有預謀的,從他們的手法就能看出來,郝誌文是個老實人,什麽人會對他下如此的狠手呢?
時間不大唐秘書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老郝呢,怎麽樣了?”
“不知道,醫生正在搶救!”我無力的回了句。
“到底怎麽回事?”唐秘書又問。
我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怎麽會出這樣的事,老郝一向與人無爭的!”唐秘書氣道。
“報警了沒有?”唐秘書又問。
“我打過電話了……”我正說話,忽然急救室的門就開了,一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你們誰是傷者的家屬!”醫生問。
“我們都不是,傷者怎麽樣了?”唐秘書搶著答道。
“傷的很重,我們需要家屬的簽字,你們趕緊聯係傷者家屬吧。”醫生急匆匆說了句,然後又返回了急救室。
“怎麽會這樣?”唐秘書呆呆的說了句。
“唐大哥,別愣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聯係郝哥的家屬。”我推了一把唐秘書。
“啊對,聯絡家屬。”唐秘書掏出了手機。
“老郝隻有一個老父親,都七十多了,這樣的事恐怕接受不了啊!”拿著手機唐秘書又猶豫了。
“郝哥的父親還活著?”我一愣,郝誌文跟我說過他父親是參加過鍾山阻擊戰的,我一直以為他父親應該不在了,沒想到竟然還健在!
“當然活著,你瞎說什麽呢!”唐秘書瞪了我一眼:“老人家年紀大了,這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剛才的醫生又出來了。
“傷者家屬到了沒有,趕緊的,傷者快不行了!”
我身子一抖。
“唐哥,趕緊打吧,萬一……”我說不下去了。
唐秘書還是撥出了電話,他沒有直接打給郝誌文的老父親,而是打給了其他人,讓他們帶著郝誌文的老父親過來。
打完電話唐秘書一臉的沉重,我給唐秘書遞了一根煙:
“郝哥不會有事的。”
“老郝是個好人。”唐秘書喃喃的說了句。
“郝哥的父親參加過鍾山阻擊戰,那應該是老幹部待遇吧?”我隨口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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