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人或有私心或為魚肉,眼下卻難下結論,在龍寒靜的帶領下,他們朝氣而去,須臾間便到了龍淵城。
此時在陣外守候的便是龍源城主慕容伢和那新晉被龍寒靜指定為掌教的刁全。
要說刁全其人見利忘義,不是什麽好鳥,但也算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主,曾幾何時他獨身前往‘九玄酒肆’,沒找到百昊廣,卻白白索要保護費,這保護費沒收多少,一人百昊廣級別上來了,撤的也快,便是連那江管家也不聯係了。
“龍尊大駕光臨,真是讓小城蓬蓽生輝啊。”慕容伢身穿金色的錦衣綢緞,一如既往的恭迎來往有頭有臉的人物,刁全聽慕容伢如此說,耳朵都要生煎了,總感覺此話耳熟,但人前賣弄者又何止他一人,刁全眼下也是點頭哈腰一個勁的恭維道“龍尊百忙之中還前來此地視察,事出倉促,我昨日才收到消息,準備不周的地方還望龍尊海涵。”
龍寒靜在前,青林在後,百昊廣牽扯著葉秋跟著虎大六妖在後,眼神毒辣似要將刁全看成死屍,但若眼神能殺人,這刁全不知要死多少次,而龍寒靜在前,如之前一般沒什麽架子,隻是擺手示意,嘴上也樂嗬嗬的看著一路而來的排場,不無感慨道“於人而言,這些排場卻是讓人愛慕虛榮,於妖而言,或許略顯多餘,不過我喜歡。”
“龍尊喜歡便好,今日您來,小人特地在城內準備了些許清茶淡飯,便在城內的酒樓,專門備了博陵城有名的‘沉香酒’,還望龍尊賞光。”慕容伢嘻嘻哈哈的恭維著,雖然沒有修為,應付修士也算是手到擒來了。
刁全在一旁欲說還休,心裏這不是滋味,昨日收到消息,他便找到了慕容伢,卻不成想眼下被他搶了風頭,自己卻成了擺設,正納悶間,脖子突然一縮,感覺有一股寒意的他探頭一看,不由得心裏嘀咕,怪不得心裏老是不舒坦,竟是仇家來了,可有龍寒靜在明麵上,大家都不好動手,且看回頭收拾他,到了這地界就不怕他惹亂子了。
刁全所意當然是百昊廣,而百昊廣所想和他也算是差不多,兩人眼神上互殺了下銳氣,便都迎著龍寒靜進了城。
“城主哪裏人?”龍寒靜一行人跟著而去,路上隻聞龍寒靜和慕容伢一言一語的說這話,其餘人皆隻是沉默而來,各自向著心事。
“龍尊高抬小人了,我乃‘樓蘭’村人,在此往西北而去,靠近翰海城那邊。”
“那如何會坐上城主之位呢?”
“不怕您笑話,前些年做生意賺了些本錢,後期便來到這裏開了間賭坊,沒成想很受待見,後來便被龍淵派的上任掌教榮怑長作保舉薦做了這一城之主。”
“挺好。”龍寒靜嘴上說著,右手卻突然變化,化掌為爪,探手便抓向了慕容伢。
“疼。。”慕容伢當即雙膝跪地求饒道“龍尊饒命,若有得罪也是無意。”
龍寒靜看著被抓傷臂膀的慕容伢,搖搖頭鬆開了手說道“隻是見到你的人沒什麽問題,氣味上卻與眾不同,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看來那個故人不是什麽好人。”刁全嘻哈一樂,心中那點不快可算出了,他這麽說當然也有意冷落下慕容伢。
“那倒不是,青林你們知道,我曾經說過,被人修手下留情之事,他身上就有這種氣息。”龍寒靜站在大街上,一指那還在瑟瑟發抖的慕容伢說道“或許是那人的子孫也不一定吧,一點那人的風度也沒有。”
“事情過去了千年,不好追查,況且據我所知,當年的九大至尊悉數出走蓬傲洲,或東去或西去,或南走或北往,隻是沒有一個留下。”青林在一旁應付了一句,將身旁不遠的慕容伢攙扶了起來說道“你的猜測或許有根據,據我所知‘樓蘭’那邊確實出過一個大神通的至尊,也姓慕容。”
慕容伢在一邊聽著,身子卻還在發抖,一邊撩衣袂,一邊擺手道“龍尊。。您下手也忒重,既然是恩人,那就沒必要這樣吧。”
龍寒靜歉意笑笑說道“刁全,拿十萬銀兩給慕容城主壓壓驚。”
刁全一聽,眼睛都綠了,但手上卻不敢怠慢,趕緊拿出一個如意袋遞給了龍寒靜說道“龍尊要用就拿去,慕容城主也用不上什麽銀兩,您試探他也是他的福氣。”
龍寒靜笑笑點頭,卻並沒有聽刁全的,而是直接扔給了慕容伢說道“這樣或許管用,走吧,你說的酒樓卻在何方?”
慕容伢喜滋滋的接過如意袋,抬手一指南邊說道“龍淵城的酒樓算是城中最高的建築了,緊鄰‘龍淵海‘,是建在龍淵城上的建築,高達百丈,做在上麵聽潮漲潮落,看百丈潮水壓滿江,真是讓人在吃喝之時不忘欣賞海景。”
“那感情好,一起去看看也好。”龍寒靜饒有興趣的跟隨這慕容伢而去。
到了地方,慕容伢領進了門,便交給刁全伺候著,龍寒靜顯然對慕容伢比較在意,見他要抽身離去,便趕緊指了指副陪的座位,讓他入座,慕容伢尷尬一指臂膀說道“龍尊海涵,我這衣服是得換一套,總不能掉了身價,讓人笑話堂堂一城之主穿一破爛衣物。”
“那你快去快回。”龍寒靜指了指副陪那意思是給你留著位置。
慕容伢出了雅間,笑容可掬的樣子立馬便的嚴肅起來,手上輕揉著肩膀便下了樓,拐角進了一處偏方,才撇著嘴一臉無奈的說道“這死妮子下手忒狠,差點就讓我露餡。。”
“龍尊看那邊,當真是怒聲洶洶勢悠悠,羅刹江邊地欲浮。漫道往來存大信,也知反覆向平流啊。”此時的刁全遙指龍淵海,不無感慨道。
“沒想到刁掌教還是有懂生活的人。”龍寒靜讚賞道。
“我來了。”慕容伢推門而入,換了一身寶藍絲綢衣服,招手喊來了店小二,讓他準備上酒菜,而自己側身做在了龍寒靜對麵的座位上。
酒過三巡之後,龍寒靜便支走了慕容伢,留下刁全吩咐道“看這滿江春色,品酒中滋味,也算是人生快事,不過我來這,你應該也知道我要去哪吧。”
“這還真不知道,昨日九玄派派人來傳消息,不曾告知.”刁全老實說道。
龍寒靜指了指在坐的九人說道“他們將隨我去探查下龍淵海,隻是前路坎坷,便把龍淵城交給你好好看守,待我-日後返回之時,便重價厚待你。”
刁全一聽,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疑惑道“不知龍尊幾時回來?”
“短則半年,長則十年吧。”龍寒靜感慨的說著,表麵上敷衍了下刁全說道“今中午這頓飯還是不錯,晚上在來這裏吃,順便賞賞夜景。”
眾人應允,刁全便就近安排了他們的住宿,而此時在九玄城內,張季德幾人送走了龍寒靜他們後,便一起回了九玄派,眾人圍坐議事廳沉默良久。
“我打算去雪派。”曹健首先打破了沉默說道“我與雪派的柳倩情投意合,彼時還未曾給師尊說過,卻不想今日都各奔東西,眼下蓬傲洲不複往昔,但我心不變,隻為與她長相廝守去。”
“該去得就去,該走得就走,該來的也會來,這青林師尊一走,我張季德也無意坐鎮,不如就由曹柏之兄弟接替掌教一職吧。”張季德捋著下巴上那一小撮胡子看向曹柏之。
“掌教就由張兄接替,門派內最近也沒事,我身上瑣事想來你們都知道,司馬漢大叔要去司馬村那邊住,所以我得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好好休整下那邊的村子。”曹柏之推脫道。
幾人正在商議,外麵又來一職守,不敢進門,卻在外麵報告道“張掌教,虛雲派那邊來了一個自稱萬坤的修士,說是有事要找百昊廣。”
張季德一聽,皺眉說道“這前腳他們剛走,這後腳虛雲派的便來了,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