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城的城中位置坐落著一座被修士把守的府邸,此處便是九玄分舵的府邸,而此時站在院子裏理論中的兩人,一個‘小胡子’大大咧咧的陰翳笑著,一個白發小布點無辜的攤開雙手大聲嚷嚷著。liudianxing.com
“我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說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為何你們九玄分舵就如此行事,傳出去豈不說你們九玄派無能?”
“怎麽無能了?據說你們村就你們家沒發現屍首,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有理由相信你們家就是同謀,拿你頂罪,也是情理之中!”小胡子理直氣壯繼續說道“況且司馬村唯有你們家是外姓,司馬漢父女來的時候交代說後來的村民也是被你不知用什麽道法所害,這種種事情結合起來,就是證據,九玄分舵今日便替天行道,先將你伏法!”
這邊百昊廣是越聽越心寒,當初還認為那些村民愚昧無知,現在看來修道之人如果無知起來比那些村民也許更甚一層,而且他們為了邀功給上頭有個交代,會不擇手段的去幹這些事情。
百昊廣暗忖現在自己身在這裏,逃無可逃,看這‘小胡子’的修為應該介乎在開光和靈虛之間,想自己也就會寫江湖之術,打獵還行,逃跑也尚可,如果硬拚一成勝算都沒有,可怎麽辦呢?
用‘亂空遁’?不行,不說自己沒有開光的修為功fa,就算能逃命,也隻是一時的,畢竟自己丹田裏還要用‘無妨心經’壓製那妖獸‘一隻眼’,到時候逃起來,怕是死的更快,那麽這種辦法不行,又怎麽辦呢?
‘小胡子’看著百昊廣沉默的站在一邊,神情變換,也陰翳一樂“想逃跑的辦法呢?不是我吹牛,就算你能逃過我的手心,卻也逃不出這分舵的大門,你以為這九玄大門是說進就進?說出就能出的?”
聽到‘小胡子’說這話,百昊廣是徹底絕望了,無奈稽首於地上,跪拜著說到“求叔叔放我一條生路,想我十歲,年紀輕輕,現在連父母在何方還不知道,今日卻要無辜承擔那屠村的大罪,實在是折煞了小子了!”
‘小胡子’沒想到百昊廣說跪就跪了,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豈不聞這關乎生死,凡人是重視,而修道之人卻隻是一念之間而已,對於不知修道多久的‘小胡子’來說,這些事情對於他貌似也是司空見慣,雖然臉上表情寫滿了不忍,不過還是狠心說道“你就自認倒黴吧,我也是上頭壓著,沒辦法!”
口中說著,‘小胡子’施禮算是賠罪了,正要用右手將稽首跪拜的百昊廣殺掉的時候,大門外正好有人在喊“德叔,德叔!”
‘小胡子’聽聞,這才罷手,轉身去和那人聊了幾句,回來對百昊廣說到,“今天有高興事,就留你性命,你且跟在我身邊好自為之,不要逼我出手就好,你說行還是不行?”
百昊廣自嘲一笑,或死或活已經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行還是不行又有什麽意思呢,可是反抗也是個死,還不如死的順心點,於是抬頭說道“行,隻不過有個條件!”
“說來聽聽”
“我想喝點小酒!”
“黃口小兒竟然就想喝酒了?”
“..”
“成全你,一會帶你去博陵城最好的酒樓!”
“天上人間嗎?”
“咦?你怎麽知道?”
“沒有,隻是想起了一個醉漢曾經在那邊遇到過。”
“..”
‘小胡子’帶著百昊廣來到‘天上人間’的時候,還是熙熙攘攘,人滿為患,店小二依然很熟練的打招呼,請上樓,然後點菜等等,做的周到細致。
百昊廣沒有心思在觀察這些,突然想起來曾幾何時還和司馬漢父女以及那個神秘的司馬嵐風一起喝酒,當時好像也是這個屋子吧,隻是位置發生了變化,百昊廣坐在了司馬嵐風曾經坐的位置上。
照例‘手撕烤鴨’‘沉香酒’等各種酒菜,不知道今天那個‘德叔’是要請誰,不過看來還是挺闊氣,人還沒到,‘德叔’先給百昊廣弄了個單,搞了點酒,說聲今天你隨便吃,隨便造,一切都包在九玄分舵的身上了。
人常說心涼了,意就懶了,各種想法也就頹廢掉,百昊廣也就這樣,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肚子,竟然能撐下那許多東西,從上菜開始就嘴上不停,口裏滿嘴,除了吃就是喝,好像餓死鬼托生的,這輩子要吃個天幹地裂。
‘德叔’才開始還沒計較,想九玄分舵欠的,可過了半個時辰不到,臉也綠了,不為別的,隻因為自己等的人還沒到,桌子上卻已經空了,連那‘沉香’都被百昊廣的小小肚皮給喝了個一幹二淨。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能吃,想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一下能吃掉十幾個菜,喝掉整壇酒的人!尤其是你這麽小人兒,吃下去這麽多了,肚子竟然還是那麽大!”
確實是如此,隻是臉皮稍微有點紅的百昊廣卻答非所問,隻是問了句“後悔讓我隨便吃了?”
“笑話,誰不知道我張季德說道做到,從不食言,你盡管吃!看我說個不字,我跟你姓!”張季德大嘴一咧,很囂張的喊道“小二,小二!在給我來一桌同樣的菜式!”
樓下店小二上來看到這屋子,也有點驚訝,但還是很鎮定的收拾然後在上菜,按照步驟又重新擺了一桌。
這邊小二剛把菜重新備齊了,那邊百昊廣就喝上了,而此時樓下也響起了一個讓他有點熟悉的聲音喊著“德叔在哪?”
猶豫了一下,百昊廣沒想到這麽巧,因為這個聲音是個女生,在他認識的人裏麵能讓他感覺熟悉的一個是媽媽,一個是司馬妍,而另外一個就是樓下的這個了,就是早晨剛剛分手的張守美了。
“怎麽會是她?”自語了一句,百昊廣接著斟滿一碗酒,大口飲下,對於自己微醉卻不倒,意識還算清楚,其實也讓百昊廣費解,不過眼下問題多了,有時候也就不想那麽多了,既然能喝,就想多喝點,讓自己醉起來,既然能吃就吃點,讓自己在黃泉路上也做個飽鬼。
“你認識我侄女?”張季德聽到百昊廣說話,本來想下樓去迎接的,不過還是疑問叢叢,剛才在九玄分舵聽張守才說過侄女失蹤的這兩天跟一個小男孩在一起搭過伴,不會就是他吧?
百昊廣並沒有答話,暗忖“說或者不說都已經不重要,再說難道說了就能繞了自己的小命不成,如果是這樣,那我就真的配合你,寧可把實話說出來也可以,隻要能讓我活著,不過心裏這麽想想而已,自己也不是三歲孩子,沒必要那麽幼稚,拿熱臉貼冷屁股!”
兩人一個問的,一個喝酒的,根本不在一個狀態,張季德隻是認為這小孩終於喝多了胡說呢,便出門招呼張守美去了。
當張守美和兩個穿著‘丹爐’大褂出現在二樓單間的時候,百昊廣還在胡吃海喝,隻是此時換做張守美驚訝了,不由驚喜道“好巧啊?小屁孩!”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屁孩!”百昊廣微眯著小眼,擺手說道“無巧不巧,隻是被你德叔請來的而已!”
“你們認識?”張季德這次直接問自己的侄女張守美,因為他剛才沒信,現在主要還是有點不大信!
“嗯,就是他,在叢林裏救過我一命!”張守美故意將救字說的很清楚,生怕他們不信似的,其實要說救,還真談不上,不過張守美估計為了圓慌或者心裏感激百昊廣,又或者別的動機,反正她就這麽說了。
張季德哦了一聲,臉上陰晴圓缺的變幻了下,還是先讓了讓其中一個‘丹爐’大褂,口稱“有勞李師傅這兩天舟車勞頓的找尋我這寶貝侄女了!”
“德哥說這話可就客氣了,你要知道不止是你的寶貝侄女,還是我的親傳愛徒啊,她失蹤我最著急了!”李師傅滿臉謙虛的坐在一張空位上,繼續說道“都知道前些天,碣石山的畜生不知道為什麽發瘋似的攻擊人,我派出去采藥的人就有被傷到的,所以當日一聽說小美背著他哥去碣石山,我就知道不妙了!”
“是啊,張守才還口口聲聲說小美去了那個九玄禁地‘霧海’,真是急煞我了,還好她有自知之明,不至於讓關心她的人寒心!”張季德指著另外一個穿’丹爐’裝的張守才責備的說了下,然後又是感謝李師傅仗義。
張季德說今日略備薄酒為李師傅的舟車勞頓洗塵,李師傅口裏感謝感謝,張守美和張守才兩人相視無話,都知道‘無常幫’全靠九玄分舵罩著,所以能在博陵城穩住腳跟,他們兩個當初沒有修道的潛力,卻有煉丹的資質,於是順利成章的被他們唯一的叔叔安排進了‘無常幫’。
說好聽點是稱兄道弟互相幫忙提攜下門下弟子,說難聽點就是各取所需罷了,張守美這邊故意靠近百昊廣坐著,對於她的叔叔和她的師傅談些什麽根本沒有理會下去,他們在那邊禮尚往來,這邊百昊廣還是自飲自吃著。
張守美悄聲問旁邊的百昊廣“你怎麽和我叔叔在一起?”
百昊廣聽到張守美問起來,心裏一陣鬱結,卻並沒有直言,暢飲了那手中的‘沉香’後,搖晃的站到了自己坐的椅子上說道“我是被德叔請來喝酒的!”
“坐下,喝酒就喝酒,幹嘛還站到了坐椅上?”張季德在一邊皺眉嗬斥了一聲。
“給我在來十壇‘沉香’,十隻‘烤鴨’!”百昊廣伸手指著肚子,微醺中笑嗬嗬的說道“坐下沒問題,東西得給我叫了!”
“你能吃得了?”張守美有點驚訝。
“你能吃掉聊?”張季德也是嘴都張大了。
“放心,吃不了,我跟你姓!”
“..守才,去叫菜!”張季德咬著壓根一字一字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