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你他媽再給我說一次,什麽叫貨不見了?”錢明俊赤裸著上身坐在床上,眼裏噴火地對著電話那端的手下大吼,“你趕快去給老子查清楚,好端端的貨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親愛的,一大清早怎麽發這麽大的火?誰惹你生氣了?”
躺在錢明俊身側的美女被錢明俊粗魯的吼聲嚇醒,為了安撫身邊人的情緒,她使勁了渾身解數,誰知道錢明俊根本不買賬,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女人在他身上遊走的藕臂,惡狠狠地說道:“穿好衣服滾吧,哥哥今天沒心情招呼你。”
女人氣呼呼地嘟囔了兩句,這男人果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昨晚不知道是誰一口一聲寶貝兒地叫著,敢情吃幹抹淨之後就想趕人走?
不過女人深知錢明俊的手段,絲毫不敢多留,還是識趣地站起身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錢明俊猶自火大,他在北美的這條線從來就沒有出過任何差錯,為什麽偏生這一次遇到了當地警方的臨檢?貨究竟是在哪裏不見了?錢明俊越想越覺得有古怪,心裏總隱隱覺得是哪裏不對,可真要說是哪裏不對,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還沒等他想明白,他手裏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電話那端略帶嚴肅的聲音不悅地問道:“怎麽搞的?克勞斯先生很生氣,電話都打到我手機上了,你究竟在搞什麽?”
錢明俊畢恭畢敬地應道:“爸,出了點小意外,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你還調查個屁,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趕緊給我滾回來。”
錢明俊灰溜溜地掛上了電話,老爺子發飆了就是不好辦啊。
這次接貨的是一個大買家,是錢家地下生意在美國最大的合作夥伴,錢家名義上是往國外輸出了一批中國的瓷器,實際上是毒品,明明過海關的時候一點事情也沒有,偏生到了當地卻遇到了警察的臨檢,好死不死,等打開貨倉才發現裏麵的貨品全部被掉包了,更可恨的是全部換成了女性的經期用品,錢明俊想到就來氣,誰他媽那麽不想活了,要是讓他查出來,他一定不會手軟。
錢家生意素來涉黑,這是C市不爭的事實,盡管錢氏集團旗下有多個品牌在經營,子公司分公司不少,可這些都是為了掩飾錢家的地下生意而打的幌子,錢家最賺錢的生意還是在黑道。
這一次錢明俊白白損失了上億的貨,還連帶惹惱了大買家,他卻不知道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裏。和錢廣群商議到深夜,走了無數的關係,最終才在美國當地警方高層的一個朋友處探聽到,這件事情或許與黑鷹有關。
錢明俊當時就火了,“臥槽他媽的顧青岩,不就是在他的場子裏玩了玩馬子而已,他有必要做的這麽絕?”
錢廣群冷哼著看了他一眼,“不成器的東西,你早晚死在女人的床上。”
錢明俊不敢回嘴,心裏卻在想,牡丹花下死總比被老頭子你打死好啊。
錢廣群從抽屜裏拿出一疊資料,扔到錢明俊的麵前,“你自己看,這個節骨眼上你幹什麽要去惹他?”
資料上赫然寫著關於顧青岩和楚慕汎的信息,錢明俊有些木訥地喃喃:“他是黑鷹的人?”
錢廣群原本喝茶的動作頓了頓,聲音陰沉地說道:“我早就懷疑過楚家的這個三少爺不簡單,沒想到他和顧青岩關係這麽深厚,要不是上麵有人賣了個麵子,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
“老頭子,他這是想翻臉?”
“哼,你要是不去動他的女人他會這樣?”
“我……”錢明俊一想到紀萌萌又覺得很窩火,“我不過隨便玩玩而已。”
“你妹妹不懂事,難道你還不懂事?”錢廣群頓了頓,“你明知道你爺爺希望撮合這門親事,你沒事去惹他做什麽?”
狗急了還跳牆,更何況這是隻沉睡的老虎。
錢明俊有些不甘地說道:“我這還不是為了給洺汐掃除障礙,那丫頭一天到晚眼裏就隻有他一個人,我也很難辦。”
“你難辦?你敢說你完全是為了你妹妹?老子是你爹,你以為我不懂你在想什麽?”
錢廣群毫不客氣地揭穿了錢明俊的心思,錢明俊有些心虛,看了他老子一眼,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不敢狡辯。
“老頭子,那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辦?”錢廣群哼哼,“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既然他要玩,那就陪他玩玩,這個人,早晚是個禍害……”
錢明俊兩眼放光,“你同意我和他大幹一場?”
回答他的是錢廣群毫無征兆地飛過來的一個硯台,還好錢明俊躲閃及時,不然腦袋上肯定會鮮血淋淋一個大包。
“蠢貨,你怎麽一遇到他就變得這麽蠢?”
錢明俊不敢回話,他和楚慕汎年紀相當,兩家的長輩關係一向交好,從小就一直被長輩比較著長大,他樣樣都比不上楚慕汎,也難怪他心裏會有怨氣。
“你要幹可以,不要驚動了老爺子,楚家和錢家這麽多年的交情,可不能毀在你的手上。”
錢廣群的心思再明顯不過,表麵上楚家和錢家依然要維持平和,甚至還要做成很樂意聯姻的樣子,但私底下怎麽鬥又是另外一回事。
楚家那麽大的家業,如果能夠盡歸錢家所有,那錢家漂白指日可待,可偏生楚家出了個楚慕汎,讓他的野心遲遲無法得以實現。
錢廣群對楚家的恨並非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若不是因為錢久科,或許他早就對楚家動手,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他的女兒也是向著楚慕汎,他隻能將計就計。
“我知道了。”
錢明俊看了看他老子,錢廣群這些年一直在家修身養性,穿著上基本都是中山裝和漢服為主,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的深沉又大氣。
這隻老狐狸如今回歸山林,錢家的生意大多都是錢明俊在打理,錢明俊盡管胡來,但是在生意上卻一向都很有主張,唯獨在遇到楚慕汎時這個人便會失了冷靜。
事實上他萬萬沒有想到楚慕汎會為了一個紀萌萌和他翻臉,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對於紀萌萌勢在必得的心思,楚慕汎越是在意的東西他就越想要弄到手然後狠狠地踐踏。
錢明俊輕輕地關上老爺子書房的大門,回身時他的眼裏亮光一閃,似興奮,似激動。
他一個電話撥到了錢洺汐的手機上,“妹子,你是不是非楚慕汎不嫁?”
錢洺汐一愣,驚呼道:“哥,你今天吃錯藥了吧?還是你搞忘吃藥了?你不是一向最討厭我提起慕汎哥的事情嗎?怎麽今天突然提起來了?”
“你少和我廢話,我就問你一句,是不是非他不可?”
“當然。”
“好,那你按照我給你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