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在市中心豪華五星級隆興酒店的碩大辦公室裏,溫暖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一枚水晶打造的地球儀上,反射出美輪美奐的五彩光輝,使得整個房間都浮現出一層綺麗的光彩。
慵懶的暖陽下,馬天明慢悠悠地品嚐著洋酒,像一隻大企鵝似的躺在電動按摩椅上,臉上一副腦殘表情。
這些天來,他幾乎沒有回北橋村,一直就在豪華酒店的vip套房裏瀟灑著。
“鈴鈴,我這些天來琢磨著你說的事。你讓我對萌萌噠係列產品限產,這對我有什麽好處啊?”馬天明在暖陽下熏紅的大圓臉活像一枚燒豬頭,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洋酒,說道,“可是現在廠裏賣得最好的就是萌萌噠吉祥三寶的毛絨玩具,完全可以再擴大一倍的產量,有錢不賺那不是傻子麽。”
馬小鈴坐在老板椅上,看著自己花裏胡哨的指甲,對馬天明的想法非常不屑,說道:“哥,你就光顧掙這幾個小錢,不僅累死累活,還被他們分去一半的利潤,多不值啊。還不如在酒店裏多休息幾天,讓他們自己去折騰,我在這裏給你想出了一個新方案。”
“什麽方案,說來聽聽。”馬天明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伸出手晃晃悠悠地去抓酒瓶,結果被馬小鈴一把奪走。
“哥,看看你的啤酒肚,都大成什麽樣了,再不減肥,我看你將來隻能穿孕婦裝了。”馬小鈴白了他一眼,“這段時間我想出了一套最優的方案,叫做金蟬脫殼!”
“金蟬脫殼?”馬天明搔了搔腦門,完全不明白馬小鈴說的是什麽意思。
“笨!你現在的萬吉玩具廠已經被玩殘了,你出讓了45%的股份,雖然擺脫了當時的困難期,但也嚴zhòng製約了你將來的盈利前景。”馬小鈴分析道,“所以不如再建一個新廠,將你過去的重點業務轉移過去。萬吉那邊反正有人給你看攤,你就別去多管,隻等著收錢就行了。”
馬小鈴的這招非常陰損,萬吉玩具廠經營了二十多年,馬天明從他老爹那裏積累了大量的人脈資源,再加上近幾年新拓展的,這些資源都可以被新廠所利用。
所以隻要建設一座新廠,與上下遊都銜接好,立馬就能正式開工投產。
至於萬吉那邊,如果經營得好,馬天明就坐等收錢。如果經營不善,他也沒什麽大損失。如果萬吉出現虧損,他甚至可以用較低的價格重新買回公司的股份。
所以對於萬吉玩具廠,馬小鈴的策略就是兩個字:擺爛。
按照馬小鈴的分析,萬吉擺爛程dù越高,馬天明金蟬脫殼的機會越大。
馬天明雖然智商不行,但商業經驗畢竟是有的,做這樣的決策必須要權衡利弊,如果新廠的盈利不如萬吉的一半,哪怕自己占據100%的股權,那這門生意也是虧的。
更何況,為此他還會失去一批好朋友。生意有價,情意無價,林向東和葉浩龍都是打小就認識的,周可心也是多年的老朋友,除非是有非常大的利益,否則馬天明還真覺得這事不是滋味。
就在半年之前,自己家裏還正為了還債的事鬧得雞犬不寧,老婆天天發動世界大戰,幾乎把整個家都拆了,馬天明每天都是愁容滿麵,憂心忡忡。
正是有了這群朋友的參與,才幫他扭轉了困境,在半年時間裏就奇跡般地還清了債務,更讓萬吉玩具廠扭虧為盈。
想到這裏,馬天明眉心打結,覺得自己現在這麽做實在忒不地道了。老實說,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個幹事業的料,跟著別人打雜還行,要他帶領團隊去打造一番事業,那就著實夠嗆了。
所以這群朋友的到來,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助力。
但是這大寶貝轉念一想,大夥的日子是越過越紅火,唯獨他仍是不溫不火,不僅美名混不到,還落了個“散財小王子”的雅號,成為了北橋村著名的反麵教材,在廣場舞大媽的嘴中反複流傳,甚至還成了一幫90後奚落的對象。
一想到這茬,他就氣得七竅生煙,老爹就是為了這事,始終不待見他,整天對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破表情,眼神中還帶著一股輕蔑之意。
所以馬天明無論如何都要扭轉當下的困局,讓自己的老爹刮目相看。
如今有機會傍上隆興集團這棵大樹,說不定就是自己登上事業高峰的大好時機。
馬天明思前想後,不停搔著腦門,顯得非常糾結。
“鈴鈴,咱們這個計劃的成本太高,要投資建設一座新廠,怎麽說也得幾百萬的基礎資金,我根本拿不出錢。”馬天明皺著眉頭說道,“我看就這麽混混得了,何必瞎折騰,到頭來朋友做不成,錢也沒多賺,何苦呢?”
馬天明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仍是希望此事有一定可行性的,但看著馬小鈴在一旁擺譜,自己身為她的堂哥,拉不下臉來求教,隻好以退為進了。
“哥,你能不能長點出息。”馬小鈴瞥了他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他們幾個,誰不是白手起家,現在都已經是出色的青年企業家了。而你有這麽好的底子,反而前怕狼後怕虎,到時候他們把你甩開一大截,根本不帶你玩,甚至把你當小弟使喚,到了那個時候,不知你心裏的滋味是怎樣的。”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新廠子的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啦,首先第一點,上哪兒去找新廠房啊?”馬天明搔了搔他那光溜溜的大腦袋。
馬小鈴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堂哥,真是拿他沒轍:“新廠子我來搞定,租個小廠房費用並不大,到時候股份我們五五開怎麽樣?”
現在馬小鈴背後有鄭家二公子撐腰,自然底氣十足。她也想趁機在鄭人豪麵前顯示能耐,證明她這個女朋友不是個普通角色,為日後在鄭家獲得更高的地位打基礎。
現在鄭家上下對她防得非常嚴實,正是因為她家條件不好,與鄭家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鄭家的人不僅對她態度輕慢,而且還認為她是個一心想要嫁入豪門的拜金女。
雖然這樣的揣度與事實完全相符,但馬小鈴始終覺得非常不舒服,也擔心鄭家二公子因為這些閑言碎語而和自己疏遠。
眼下,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堂哥好歹手頭有些資源,必須要趁此機會合理利用。
“好吧,鈴鈴,我就信你一回,等你搞到廠房再說吧。”馬天明無奈地說道。
馬小鈴笑著把洋酒瓶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