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錦色哪裏記得這個,再者溫靖恭也從沒去過鳳棲宮過夜,輪到他又怎麽樣?
但當她看見身側麵如冠玉的男子泛著涼意的眼睛時,千言萬語都化作一聲歎息。
“陸蘊,你想什麽呢?”
她自問雖然不是癡情人,但也絕非濫情人,哪會可能見一個愛一個,更不要說是做那些愛人間才能做的事了。
陸蘊骨節分明的長指撫上女君一雙好看動人的琉璃鳳眸,語調低沉哀傷:“臣想陛下不要有別人。”
“……”錦色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向下一拉,然後仰頭閉著眼睛吻了上去。
陸蘊也慣常性地閉上眼睛,抬手扶住女君後腦激切回吻,吻著吻著就半跪到了寬大的紫檀木椅上,反被動為主動地不知饜足索取,一旦開了頭就再也收不住勢。
“陳安,阿姐可在裏麵?”
外麵傳來的一道少年聲音頓時讓錦色心頭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推開陸蘊,低聲道:“快點躲開些,別讓濘兒看見。”
“看見又怎麽了,臣難道不是陛下夫君嗎?”陸蘊口中這麽問著,手上卻已利落地替兩人整理好了微亂的衣衫,然後收回手在一旁坐好。
錦色忍笑不已,撣了撣鳳服便起身打算去迎蕭濘。陸蘊則不緊不慢地拿起一本折子,若無其事地翻看起來。
“阿姐!”
蕭濘這時也正好推門而入,九歲大的少年快步跑過來,抱住錦色的腿撒嬌道:“阿姐……你都好幾天沒見過濘兒了。”
錦色接住飛撲過來的小少年,寵溺地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她看著少年仰著小臉略帶委屈看著自己的模樣,有一瞬間忽然心生愧疚。
這孩子無父無母,隻有她了。他是在把自己當作相依為命的血親,唯一的庇護和依靠啊。
想到這裏,她不禁柔聲道:“是阿姐不好,這幾日有些忙,忽略我們濘兒了,往後阿姐一定不會這樣了。”
蕭濘搖頭道:“阿姐不必道歉,濘兒能體諒阿姐,我隻是有點想阿姐了而已。”
他其實很怕,怕阿姐會變,會不再對他好不再關心他,又變回從前那個模樣。
“好孩子。”錦色輕撫了下他的頭頂,聲音滿含溫柔。
陸蘊看著眼前的一幕,麵色溫雅平和,心裏卻暗暗道:禮記有言,男女七歲不同席。這梁王殿下今年也有九歲了,怎麽也算得上是個小男子漢了,怎可再和陛下如此過分親近?
但想歸想,他卻是一個字也不能說的。
蕭濘把目光從他阿姐身上移開,這才注意到她身後端坐在禦案前的陸蘊,頗為恭敬地問好道:“蘊王君好。”
“殿下客氣。”陸蘊淡淡道。
錦色端過案上的點心放到蕭濘麵前,問道:“餓了沒?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待會兒咱們就回鳳棲宮用午膳。”
“謝過阿姐。”蕭濘雖不覺得餓,但不願辜負阿姐好意,還是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裏。
錦色怕他吃著幹,便又給他倒了杯茶。看到阿姐這般關心入微,蕭濘唇角忍不住地高高翹起,糯聲道:“阿姐,你對我真好。”
錦色笑了笑,說道:“你我至親手足,理當如此。”
陸蘊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好在錦色並沒有忘記他的存在,轉頭與他說道:“說起來,朕還沒來得及給濘兒正兒八經地擇個武師呢。”
陸蘊說道:“此事還不簡單,隻需在武將中擇選一人即可。”
錦色卻道:“可朕心裏並沒有合適人選。”
陸蘊稍加思索片刻,說道:“臣有一人想舉薦,當朝武狀元,神武軍左營偏將軍薛輕刃。”
錦色若有所思:“……神武軍左營偏將。”
整個神武軍,都掌握在宰相手裏啊。
也許,是該找個突破口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