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麽的頹敗,一直活在失去她的陰影中,而她居然沒事人一樣,不光包下了這麽豪華的酒店套房,甚至穩坐金蘭國際的頭把交椅。
他真的心理極度失衡。
“如果你來,隻是看看我過得好不好,那麽我可以告sù你,我過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黃蕊蕊答。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霍景緯,這也是她一再不許阿琛打電話給霍景緯的原因。
但顯然,阿琛根本沒有聽她的話,早就打了電話給霍景緯,說她回來了,甚至連李玉蘭也被收買,串通好了一出什麽麵試的戲碼,就讓他這麽突然的站在了她的麵前。
“可我現在過得不好。”霍景緯慢慢的飲著啤酒,在她麵前重新的蹲下:“你怎麽不問問我,我為什麽過得不好?”
黃蕊蕊別過頭,她不知道霍景緯這些年是怎麽過的,她也刻意的沒問阿琛,可既然遠景集團都被人收購了,那霍景緯說他過得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霍景緯,我提醒你,我們早就分手了,你也當著所有的報紙宣告了我們兩人分手,所以,你過得好不好,真的沒必要來跟我說。”黃蕊蕊提醒著。
兩人早就分手,又有什麽身份來立場,來關心彼此的近況。
“也對,我們早就分手了,我是死是活,跟你又有多大的關係,所以,你可以拿著我的所有財產,偷偷的溜掉,斷了所有的聯係方式。”霍景緯如此說,說到恨處,將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易拉罐。
這麽暴力的霍景緯,看得黃蕊蕊頭痛,她分辨道:“我沒有拿你所有的財產。”
霍景緯冷笑,於他而言,黃蕊蕊就是他的全部,她不聲不響的溜掉,不是拿走了他全部的財產又是什麽?
何況,當年他確實派人悄悄的往她的行李箱中,放入了瑞士銀行的支票,還有兩人在國外匯合的地址。
他所有的退路都是安排得好好的,哪料得,她卻最終沒去他指定的匯合點,她就這麽失蹤了。
初初那一年的時間,他幾乎是發瘋一樣的四處尋找,他期待找著,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期望能有她的消息,可又怕傳來的,是任何她不好的消息。
隨著時間的轉換,他的行為固然沒有當初那般的瘋狂,可依舊是執著的,他幾乎走遍了國外所有的地點,就是期盼能意外的找著她。
現在,她終於是這麽完好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卻不平衡了,他一定得讓她嚐嚐他所受的苦楚。
他伸手,輕輕的觸上她那破腫的紅唇,那是剛才被他所用力咬破的。
“痛嗎?”他輕聲問。
那溫柔繾綣的模樣,令黃蕊蕊恍惚,似乎當年兩人熱戀時,他就是這般的溫柔體貼。
可隨即,他手指卻是微微的用力,再度往她破了的傷口上一捏。
“嘶……”黃蕊蕊痛,想也不想,本能的,一耳光就甩了出去。
她一慣不是小白兔,不會那麽輕yì的被人欺負,何況,還是被人如此來意的戲弄欺負。
霍景緯隻是伸手,輕撫了一下清瘦臉頰處的掌印。
雖然挨了這麽一巴掌,他卻並不惱,也許,隻有這麽痛的狀態,他才能真的清楚的感知,他的蕊蕊,真的這麽鮮活的在他麵前,而不是以往夢境中的假象。
黃蕊蕊已經從地上彈跳起來,雙手握拳,擺出了應敵的姿態。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一遍一遍的響著。
黃蕊蕊聽著電話鈴聲,有些不淡定了。
這是專門為小葵設置的專屬鈴聲,打電話來的,是小葵。
霍景緯眼光微微睨轉,帶了幾許的睥睨,原本他沒懷疑這電話有什麽,可見得黃蕊蕊遲遲不接,他倒心生了幾許的疑惑。
有什麽事,不方便在他的麵前接電話?
見得他眼波流轉,黃蕊蕊率先反應過來,她搶先一把,接聽了電話。
“苔絲,你怎麽這麽久都不見電話?”小葵隔著那邊,有幾許的委屈。
“嗯,我剛才有點事,沒聽見。”黃蕊蕊回答。
“我還以為你不想接小葵的電話了呢……”小葵說。
原本小姑娘還想嘰嘰喳喳的說點什麽,黃蕊蕊已經飛快的對著話筒道:“好吧,就這樣,等我空了,我會叫秘書打電話給你。”
她竭力的做出一幅公事的模樣,以期霍景緯不懷疑。
她不想跟他再度糾纏,更不能讓他清楚有小葵的存zài。
掛了電話後,一時間,兩人相望,竟無話可說。
似乎兩人之間,沒有任何改變,可分明兩人之間,又隔了五年的時光。
各自心緒皆是複雜,隔了好一陣,霍景緯才問了一句:“你餓了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
黃蕊蕊有些無奈,兩人不是早就說好了分手嗎?不可能再來說這些。
她強笑了笑,故作高姿態的道:“如你所說,好歹我們是老朋友見麵,不如一起吃個夜宵?”
不管怎麽樣,單獨對著霍景緯有些危險,她要先設法將他誑到外麵,至少在人多的地方,他不可能那麽發瘋吧。
“好。”霍景緯也爽快的答應,從回來起,一想著要見到她,他是沒有任何心情吃東西,早就餓了。
黃蕊蕊有點欣喜,可這欣喜沒到兩秒,霍景緯就給他擊得粉碎了。
他已經將房間的內線電話遞給了她:“打電話吩咐服務中心的,將夜宵送到房間來吧,我太累了。”
黃蕊蕊看著他,可自己已經先把話說在前麵,她隻得打電話到酒店的服務中心,要了兩個人的夜宵。
“記得幫我要兩瓶酒。”趁她點餐的時候,霍景緯在她旁邊快速的補充。
黃蕊蕊看了他一眼,還是依言要了兩瓶酒。
很快夜宵被服務員用餐車推著送上門來。
黃蕊蕊付過了費用後,趁服務員往小餐桌上擺放食物的間隙,抬眼偷偷的打量著霍景緯。
不光瘦多了,甚至滄桑落寞得令人心痛,原本剛毅的臉部線條,兩頰陷下去了許多,配著渣渣拉拉的胡茬,更顯得消瘦落魄。
黃蕊蕊沒來由的一陣心酸。
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霍景緯抬起頭望了過來,黃蕊蕊趕緊將視線移了開去。
“吃吧,別浪費了這麽精美的食物。”黃蕊蕊壓下了心中陣陣的心酸,故裝平靜的道。
然後,她舉著刀叉,先動手開吃。
霍景緯隻是深深的凝視著她,隨即,拿著酒杯,靜靜的一人喝著酒。
在喝第三杯的時候,黃蕊蕊終於是忍受不了,以往的霍景緯,根本沒有這麽一人空腹喝酒的習慣。
縱算參加一個社交晚宴,他也隻是出於應酬,喝點紅酒而已,何時這麽一杯接一杯的喝烈酒。
她張了張嘴,最終,卻隻是將話給壓進了喉間。
“吃吧,晚點我叫阿琛來接你。”黃蕊蕊擱下了刀叉,對霍景緯道。
她受不了霍景緯這樣的目光,她怕再這麽凝視下去,她會丟盔卸甲,兩人再度回到五年前的死結前。
“不要叫阿琛,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我不想拖累他。”霍景緯在她準備打電話前,平靜的阻止她。
黃蕊蕊很想問,你的家呢。
可最終,她還是沒問。
曾經他說過,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那你現在住在哪兒?”黃蕊蕊問。
“我才回國,你也看到了,連遠景都破產了,被人收購了,我還能住在哪兒?”霍景緯反問。
黃蕊蕊依舊沒話可說。
何況,遠景集團破產被人收購,霍景緯一直沒有出現,現在讓他回霍家,怕是他的家人也會埋怨他,到時候,又會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搞得這個下場。
“那你打算怎麽辦?”黃蕊蕊問了出來。
這意思,他無家可歸,她還得收留他了?
“原本我回來,看到金蘭國際在招人,感覺自己也適合這職位吧,所以,我就跑來應聘了,誰能想到,負責的總經理居然是你。”霍景緯故意答得一臉的委屈。
原本就是阿琛跟李玉蘭跟他通風報信的,他是什麽都沒準備,就跑上門了,哪有什麽應聘一說。
“我無家可歸,又急切的需要一份工作來混口飯吃。”霍景緯繼續賣著苦肉計:“便算你真的打算跟我劃清界限,未必就要將我趕盡殺絕,連工作也給我踢脫?”
“全市這麽多的公司,又不止我一家。”黃蕊蕊咬牙。
“可是,那些公司,以往都跟遠景有業務往來,我這是送上門去,讓人恥笑我?”霍景緯很是不屑的反問。
黃蕊蕊也感覺,霍景緯說的話確實是事實,遠景集團曾經的太子爺,風光一時的總裁,淪落到要去別的公司打工,怕是明諷暗嘲會不少吧。
“既然李玉蘭能到你的公司擔任一個秘書,那以我的工作經曆,再加上精通四國外語,也應該在你的公司謀個職位吧,作為故人一場,你需要這麽趕盡殺絕,讓我到外麵去遭受白眼和歧視?”霍景緯遊說她。
兩人彼此之間,是那麽的了解,他清楚她,不管她外表是多麽的潑辣灑脫,可骨子中,依舊是心軟的、念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