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詩傑再拉過陳渝,對眾人道:“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一直是她陪在我身邊,不管多潦倒多貧困,她從來沒有嫌棄過我,一直就在背後默默支持我,我是不是應該跟這樣的好女人在一起?”
“對。”圍觀的人大聲的吼了一句,唯恐不嫌事大。
曾詩傑向著大家感激的一笑,隨即帶了陳渝,坐上了他的座駕,不管從利益還是輿論上,他已經占據了最有利的一點。
霍景楓見得兩人上車要走,剛要爬起來,汽車一發動,輪胎上,又甩了幾許的泥濘在霍景楓的臉上。
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霍景楓坐在泥濘地裏,嚶嚶的哭起來。
“何必呢,隻能同甘,不能共苦,哪個男人都不會要你。”
“可不,而且心腸還這麽歹毒,將前夫送進大牢,真想不明白,還有什麽臉來罵別人。”
圍觀的人紛紛發表著看法,譴責霍景楓。
隨著人群的慢慢散去,霍景楓依舊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
黃蕊蕊舉著傘,遠遠的看著她。
她能記起,當初這霍家大小姐找著她,要她離開霍景緯,當時她是那麽的傲慢,帶著霍家大小姐那目空一qiē的神情。
事隔這麽多年,黃蕊蕊依舊是清楚的回想起。在當時,她的自尊心確實被霍景楓傷得一敗塗地,她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笑對霍景緯。
隻是沒料得,時過境遷,曾經那麽驕傲不可一世的霍家大小姐,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被人一腳踹在地上而沒有任何人替她出麵說一句。
“你去扶她一把吧。”黃蕊蕊低聲吩咐了一下陳軍,自己卻是打著傘,向車庫前進。
晚上的時候,黃蕊蕊打電話,決定約以往的那些閨密加損友吃飯。
這些年,一直沒跟她們聯係,她想與過往徹底的做個了斷。
可發現,根本做不到。
坐在唐閣的豪華包間內,黃蕊蕊捧著熱茶,倚窗看著外麵的街道。
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雨依舊稀稀疏疏的下,早就過了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行人減少,街道顯得有幾許的冷清。
可黃蕊蕊的心思卻是擁擠不堪。
天還依舊是這片天,地依舊是這塊地,隻是,黃蕊蕊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黃蕊蕊。
包間的門被服務員禮貌的推開,最先來的,是黃穎兒兩口子,似乎她的日子過得不錯,跟雷濤早就結婚,連孩子都三歲了。
黃蕊蕊看著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麽。
兩人對望著,末了,還是黃穎兒先開口:“黃蕊蕊,我原本就不想來,可我最終還是來了,我想來罵你的……”
她說著,可最終,卻是哭了起來。
何小莉隨後到,她大學完了又在繼續考研究生,鼻梁上,架起了厚厚的眼鏡片,和她一道來的,是她的一位學長,看樣子,兩人正在戀愛。
幾人傷感著,一時間,竟無話可說,各自捧了手中的茶懷,慢慢的飲著茶。
最後,李玉蘭來了。
她隻是一人前來,在看著黃蕊蕊時,她帶著幾許的恨意,罵她:“你終於想著回來了?”
黃蕊蕊微顯愧疚的低垂了頭,確實這些人罵她恨她,很是正常。
當年她就這麽悄悄的走了,沒有通知任何人,甚至連手機卡都給丟了。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
隨即她問李玉蘭:“阿琛呢?”
既然黃穎兒都跟雷濤結婚了,而李玉蘭跟阿琛訂婚在前,也應該早就結婚了吧。
“你還有臉問?”李玉蘭並沒有因為她的一句對不起,而對她減少怨恨。
她的語氣,依舊帶著強烈的憎惡:“當年你很大肚,認下所有的錯,可沒想過,會害慘阿琛吧?”
“我以為……他能解決……”
“你以為?”李玉蘭激動起來,一把將茶杯甩在了地上:“他為此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他跟我分手了,霍景緯也拋棄了他,這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嗎?”
阿琛跟李玉蘭分手了?
這是黃蕊蕊所不知道的。
“對不起。”黃蕊蕊再度開口道歉:“我真的沒想著別的,我隻想著跟霍景緯分手,我想離開。”
“所以就該犧牲我的的平頭哥哥?”李玉蘭一邊問,一邊哭了起來。
她都跟阿琛打算結婚了啊,新房準備好了,日子都選好了,結果最終,卻爆出了阿琛與黃蕊蕊私通的醜聞。
“對不起。”黃蕊蕊也跟著哭了起來。
她以為,以霍景緯跟阿琛這麽些年不離不棄的情誼,霍景緯會迅速的處理這事,而且阿琛不是說過嘛,他要調查醫院的視頻監控,他要查清真相,還他的清白。
一時之間,包廂中的低聲哭泣聲此起彼伏,瞧得雷濤和那個學長直皺眉頭,後悔來湊合什麽熱鬧。
在一陣痛哭之後,大家各自的心緒得到了渲瀉,倒是漸漸的平靜下來。
“說說阿琛在什麽地方,我跟他道歉。”黃蕊蕊用紙巾按著自己的眼:“李玉蘭,你要相信,我跟阿琛真的沒有那些事。”
“我相信有用嗎?所有人都不相信。”李玉蘭依舊憤憤。
“霍景緯也相信?”黃蕊蕊低聲的問,這是五年後,“霍景緯”三個字再度從口中說出。
這些年,她絕口不提這個名,每一次想起,心口都是一陣痛,何況提起。
隻是,這回來了,一回來就聽聞遠景集團的負麵新聞,一來就看見霍景楓跟曾詩傑的爭吵,霍景緯,就是一個繞不開的過往。
“他怎麽不相信?他獨自一人丟下了阿琛,也跑去了國外,這不是相信,是什麽?他分明是不想再看到阿琛了。”
“霍景緯跑去了國外?”黃蕊蕊驚訝。
“當然,你走了沒幾天,霍景緯就突然消失了,當時遠景集團上下一片震動……”
黃蕊蕊清楚當初遠景出了事,隻是沒料得,那是挑在了霍景緯消失時,集體爆發。
“現在呢?”
“什麽現在?阿琛一直不理我,他說過,隻要霍景緯一天不回來,一天不肯原諒他,他就一直不能原諒自己。”李玉蘭說到這兒,鼻子再度的發酸。
好好的一段感情,突然這麽中結。
初初她還指望,過些日子解釋清楚了是個誤會,一qiē就好轉,所以她一直等待著阿琛。
可隨著日子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去,她已經二十六七了,她的青春再也等不起。
“給我阿琛的地址吧,我去找他。”
事情因自己而起,當然得自己去親自解決。
“你去找他?黃蕊蕊,你還嫌當初的事不夠亂?”何小莉相對來說,倒冷靜些。
黃蕊蕊反問:“那你們說怎麽辦?難道就讓我看著,眼睜睜的看著李玉蘭跟阿琛就這麽僵持著?”
“怎麽,這些年你跟霍景緯在國外過夠了逍遙日子,終於良心發現,要來過問我們的情況?”李玉蘭語氣無限的譏諷。
“這些年,我根本沒有跟霍景緯在一起,我以為,他一直在國內……”黃蕊蕊解釋。
這些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放棄了這段感情,霍景緯會將所有的精力和心思放在打理遠景集團的業績上,也許,過個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他也就接受了霍家人的建yì,找個門當戶對的上層社會的名媛,過他的日子。
可突然發現,所有的事情,並沒有依著她當初的想法在發生。
經過爭吵、解釋、責罵、澄清,黃蕊蕊才清楚了她離開後的這幾年,發生了什麽事。
在她離開後,沒過幾天,霍景緯也是突然消失,隻是留下了一封辭職信,隨即,遠景集團就被霍景楓獨攬大權,可轉眼,所有的負麵消息一夜之間暴發,造成了多米諾牌效應。
所謂的瘦死駱駝比馬大,苦苦掙紮了這麽些年,遠景入不敷出,所有的業績皆被別人搶得淨光,甚至資金鏈現在也斷了,連員工的工資發不出來,目前隻有破產或者被人收購這一步了。
“你知道不,現在有風聲傳出來,打算收購遠景集團的,是明德集團。”雷濤補充:“這明德集團的幕後老板,一直很神秘,從遠景集團手中挖了不少人才,甚至連遠景一半以上的業務,都被他搶了。”
黃蕊蕊隻是漠然的聽著,似乎以往息息相關的事,此時都是過眼雲煙。
“我當然知道,我都好幾個月沒領工資了。”李玉蘭答得有點咬牙切齒:“別人還數落我,為什麽不早點辭職找好退路,我怕我辭職了,再也見不著阿琛,所以,沒有工資,我依舊在遠景沒走。”
黃蕊蕊有些唏噓,她揉了揉鼻頭,輕聲道:“既然那邊發不了工資,來我公司吧,反正我也要招兵買馬……”
見得幾人的視線望向她,她低聲解釋道:“我這次回來,要替公司在這邊設立國內總部……”
“我不。”李玉蘭一口反對:“我要辭職,早就辭職了。”
她仍想為自己的感情,再度堅持一陣。
“放心,我一定會設法,替你將阿琛拉回來。便算拿繩子捆,也會將他捆回來。”黃蕊蕊拍著李玉蘭的肩,鄭重的承諾。
事情因自己而起,黃穎兒、何小莉都有了自己的歸屬,自己雖然沒跟霍景緯在一起,但自己也算有了小葵,幾人都算圓滿了,決不能讓李玉蘭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