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霍景緯拋棄了原先的打算,原本是想讓李老先生給李文川施壓,暫時擱置結婚這一事。
“聽聞李家家有喜事,不日李文川就要大婚,我專程過來看看,我想找李文川,如何才能聯係上他?”霍景緯開門見山,直接說了來意。
果然是奔著李文川來,李文波微笑著,客氣作答:“他昨天已經出國,按行程來算,這會兒應該在米蘭看婚紗,然後再趕去德國看他的訂製西服,然後又是什麽婚戒什麽滴……”
霍景緯不著聲色的咬了一下後牙槽,他是來找李文川的聯係方式,不是來聽李文川為了這婚禮如何高調奔波。
“我想要他的聯係方式,好親口恭喜他一聲。”他看著李文波,似乎真的隻是要送句祝福。
“他現在在國外,行蹤不定,手機關機,我也聯係不上他。霍總的好意,我代為轉達就是了。”李文波一句話都推得極遠。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霍景緯追問。
“這個就說不定了,如果順lì,很快就會回來,如果不順,可能要多耽誤一些日子。”李文波笑,見得霍景緯的臉色有些不善,他補充道:“不過放心,不管怎麽樣,結婚當天,肯定是要回來的。”
說到這兒,他哈哈大笑起來,心中也是佩服自己那不成器的老弟,在這方麵,還是有點頭腦,以看婚紗訂禮服為由,帶著準新娘全世界的跑,想找人,也找不著。
隻等結婚當天出現,正式結為夫妻就大功告成。
隻要自己這邊多派人手看著婚禮現場,霍景緯又能做什麽呢。何況那女人,不是已經鐵了心要嫁李文川,連孩子都有了,翻不了什麽浪。
這層意思,霍景緯當然也是明白了,李文川根本沒打算在婚禮前露麵。
微微垂了眸,心中的念頭轉過千個萬個,心中再是天大的怒氣,但也不可能在這李氏集團鬧起來,大家都是體麵人,臉麵是要的。
他努力保持著微笑道:“但願他能在結婚那天趕回來,否則大家全趕到酒店,準備參加婚禮,結果新郎新娘人影都沒有一個,這就鬧笑話了。”
“這個一定會,這麽大的一件事,肯定不會搞忘。”李文蘭客氣接口,心中卻是暗暗吐槽霍景緯,這是什麽意思,咒李文川黃蕊蕊當天回不來,婚禮就取消?
“對了,說到這兒,我才想起,李家四處派喜貼,而我還沒有收到,是不是送的時候搞掉了?”霍景緯問了出來。
原本李家,就沒有想過要請他,他和李文川之間,為了一個女人鬧得極不愉快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不送請貼給他,這是大家都能意會的事,可他此時,偏偏裝作不明白的模樣,問了出來。
“哦,可能人多手雜,一時半會沒有送到你手上也是可能的,多等兩天,可能就送到了。”李文波道。
“不用了,既然我今天來了這兒,不如現在重新派我一張請貼。”霍景緯直接挑了這事。
現在都見不著李文川的人,他能預計,到時候李家這邊,也會實行很嚴格的安保措施,如果不先拿到一張請貼在手,怕到時候還是進不去。
“這個啊……”李文波有些結舌,沒料得霍景緯會直接要求這個:“我這兒沒有請貼了,晚點我派人專程給你送過去如何?”
“我怎麽好意思這麽麻煩你們呢,何況現在李總代理公司,事務也太多太繁忙,我怕到時候一忙起來,這麽一點小事,又給忘了。”霍景緯笑著說,卻並不鬆口。
李文波的意思也是這樣,先打發了霍景緯走路,請貼是肯定不能送的,不管怎麽看,都不可能請霍景緯去。如果事後霍景緯要說,自己就以事太多,給忙得忘jì了為托。
“可現在手上並沒有請貼了,我想派一張給霍總,明天……明天我一定派人給霍總送來。”李文波繼續找著借口。
“堂堂的李氏集團,會連一張請貼也找不出來?李總打個電話出去,怕是全城的請貼,都會立馬送到李氏集團來,哪還用明天呢。”霍景緯微微笑著,將著李文波的軍:“別告sù我,李氏集團現在管理不力,秘書連一張請貼的事都不能立馬給你搞定。”
這下輪著李文波咬牙了,這麽推托也推不開霍景緯,他又不能在霍景緯麵前翻臉,無奈的,他隻得打了電話給秘書:“嗯……把請貼拿給我……就是我弟弟要結婚的那個請貼……”
過了一會兒,秘書拿著請貼敲門進來:“李總,你要的請貼。”
“別隨便弄一張請貼糊弄我啊。”霍景緯沉聲提醒著:“結果到時候一看,是廢紙一張,門僮將我當成吃白食的,給轟出來。”
“霍總可真會說笑話……”李文波強笑,掏出簽字筆,在請貼上提上了抬頭,才雙手呈交給了霍景緯:“婚禮就在本月底,還望霍總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期待你的大駕光臨。”
嘴上雖然說著,是歡迎霍景緯大駕光臨,心中卻是暗暗盼著,唯願霍景緯駕鶴成仙,就別大駕光臨了。
霍景緯接過請貼,細細瀏覽了一遍,跟早前見過的李玉蘭的那張請貼並沒有什麽區別,他才鄭重的收下了這張請貼。
“放心,這麽重dà的事,我怎麽會不去呢。還望轉告李文川一聲,他的婚禮,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參加,到時候,一定會給他一個意料不到的驚喜。”
這話一語雙關,不知情的人,還真認為交情好得很,會出席婚禮並給新人一個大大的驚喜,可聽在李文波的耳中,這是赤果果的挑釁啊,結婚當天,他會鬧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
“我們一定恭候你的大駕光臨……”李文波強笑著,說出了這句場麵話。
霍景緯漫無目的的開車在街區遊走,這陣子連番的事,令他第一次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別的事,他都可想法一一破解,可黃蕊蕊對他那般決絕割裂的姿態,令他困惑,不知如何應對。
是自己對她不夠好?霍景緯自信連自己的心都可割出來給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若說當初打了她一耳光,自己也是一時氣憤之下失手,道歉也道歉了,她也打回去了,認識以來,她打他的次數也不少,為什麽,就這麽一下就不肯原諒?
舌頭跟牙齒那麽好,都還有絆著咬著的時候,她怎麽就不能原諒自己的一時失手?
霍景緯就這麽漫無目的的開車遊走著,很意外的,他發現了阿琛。
準確來說,是阿琛跟李玉蘭。
似乎兩人才從醫院出來,阿琛已經俯下身背著她,李玉蘭趴在他背上,一臉幸福激動得要哭泣的模樣。
這情景,令霍景緯吃驚,悄然的,他將車停在了路邊,就這麽暗暗的注視著兩人。
前麵有著一個小販,正在販賣著彩色棉花糖,心裏甜滋滋的李玉蘭拍了拍阿琛的肩,輕聲道:“喂……我想吃棉花糖……”
阿琛聞言,背著她向賣棉花糖的小攤走去,在要了一份棉花糖後,他小心的將她放下地來,避免碰著她傷著的腳。
“你不要一個嗎?”見他隻要一份,李玉蘭笑嘻嘻的問他。
“不要。”阿琛簡短的拒絕。
“要一個嘛,這個吃著可好玩了。”李玉蘭繼續要求。
“不要。”依舊是簡短的拒絕。
見得李玉蘭原來笑嘻嘻的臉色有些晴轉陰,阿琛隻得解釋道:“一個大男人,在街上吃這些東西,成什麽體統。”
李玉蘭聽著這話,現度吃吃的笑了起來,也是啊,想著平時一本正經異常嚴sù的阿琛,居然那麽幼稚的拿個棉花糖,那麽小口小口撕著吃,那情景可真滑稽。
說話間,棉花糖已經轉好,小販遞給了李玉蘭,阿琛在旁邊將錢給付了。
“平頭哥哥,這個真的很好吃,你就吃一下嘛。”想著那滑稽的場麵,李玉蘭越發的想捉弄一下阿琛。
“說不吃就不吃。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阿琛義正辭嚴拒絕。
“吃嘛,吃嘛,來,我喂你一口。”李玉蘭說著,已經將棉花糖湊近了他的嘴邊。
阿琛退開了兩步,這一下,原本腿上有傷的李玉蘭,有些站立不穩,腳已經支到地上,隨著一聲輕哼,她的眉頭又痛得皺了起來。
阿琛咬了咬牙,有些忍無可忍,隻得再度上前兩步,一把扶住了李玉蘭,避免再度傷腳受力。
“嘻嘻,平頭哥哥,平時你看上去冷眼冷語的,其實還是挺關心人的。”李玉蘭笑著說,再度將棉花糖湊近了他的嘴邊:“我喂你,你就吃一口嘛……吃一口嘛……給個麵子就吃一口嘛……”
這般的死纏爛打,阿琛也沒有拆了,他隻得飛快的張嘴,在棉花糖上咬了一口,咬完後,他趕緊東張西望了一下,看看有不有人注意到他剛才的那個失態的舉止。
這一瞧,他瞧見了街邊停著的那輛黑色蘭博基尼,霍景緯左手胳膊支在車窗邊,似乎已經在旁邊瞧了他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