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把抓來的男子都驅趕到綠湖的邊上,那裏正在大興土木,看樣子是要蓋一些成規模,上檔次的房屋,宮殿。
搬遠石塊,抬送沙土這些活對淩東舞來說是嚴重超負荷的,她的手腳不一會兒就被磨出了血泡,但還不敢稍有停歇,那樣監督他們工作的胡兵就會把鞭子揮向她,她已經挨了兩下打了,火辣辣的疼,汗水津在傷口上,鑽心的疼!
她更害怕的是,讓監工看出自己是個女人,跟那些受辱的女人相比,她這樣的工作又實在是幸運的了!
淩東舞正吃力的抬著一大筐土往前挪動,旁邊伸出一隻手幫她抬起筐的另一邊,她突然感覺輕鬆了不少。
在這個世界還有活雷鋒!
淩東舞詫異的抬起頭,眼前是個眉目清秀的少年,年紀十五六歲的模樣,身姿挺拔,劍眉下一雙眼睛璀璨如星,身上也背著一袋沙土,向她微微一笑,竟然英俊異常,“我幫你一下吧!”
淩東舞來到這裏就開始惶恐無依,驚懼不安,這個笑容是她遇到的第一抹溫情,所有的淒苦無依,惶恐不安,委屈艱難都仿佛找到了停泊的港灣,眼睛一酸,幾乎流下淚來,急忙把頭低下。
在整個勞動的過程中,少年都跟在淩東舞身邊,在胡兵看不見的地方,就幫淩東舞抬筐。
經過了大半夜的工作,終於可以停下疲憊的腳步了,來到胡兵口中的‘營地’,一塊大而平坦的草地上休閑,幾十個男子都累得哼哼唧唧的躺在草地上。
胡兵把一大筐饅頭仍在他們中間,男人們一哄而上搶了起來,淩東舞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幾天來連續發生的事情真的讓她有些消化不良,她本應該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祖國嬌豔的花骨兒朵,考上最好的學府正要鮮花盛開的時候,卻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裏,本以為穿越時光,隻為了遇見蕭昊天,和他相愛相守,沒想到他卻不要她,把她推了出來,讓她墜入到這個人間的地獄。
如果這能是個夢就好了,可身上鞭傷的疼痛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知道蕭昊天可會想想她!想到蕭昊天,淩東舞的眼睛裏慢慢的蓄滿淚水。
一個饅頭遞到淩東舞眼前,“吃點東西吧,慢慢的你就習慣了!”
淩東舞不用抬頭也知道是幫助過她的少年,急忙接過饅頭,抬頭對他說了聲,“謝謝。”
少年坐到她身邊,又把一碗水遞給她,“喝點水!”
淩東舞是真的渴了,接過碗,在也顧及不了碗上的肮髒,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二人吃過飯,淩東舞問少年。
“穆紫城。”
“你呢!”
“淩東舞。”
二人並肩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看著星空,淩東舞冷笑出聲,沒想到地獄裏的夜空和自己原來的世界裏的夜空竟然是一樣的,繁星閃爍,黑沉如海!
“你笑什麽?”穆紫城好奇的問她。
“沒什麽,你怎麽會在這裏,也是被搶來的。”
“對,我是南詔人,從小無父無母,在南詔國都城衡陽威武鏢局裏做家丁,有一次走鏢人手不夠,老鏢頭就把我也加進來充數,沒想到走到這裏遇見了胡兵,少鏢頭被當場殺死了,其他的鏢師也死得七七八八,他們搶了銀兩,又把剩下的人帶到這裏做苦力。”
“你今年多大了!”淩東舞問穆紫城。
“十六歲。”
“你今年多大了?”穆紫城側頭看向淩東舞,眼睛漆黑如墨。
他的眼睛可真漂亮!淩東舞在心裏暗想,在這個世界這個地方,竟然還有這麽好看的人,真的是糟蹋了,如果在自己的世界裏,他靠這張臉就可以賺大錢。
“我問你呢,你多大了?”
“啊?啊,我十六,咱們好像同歲。”
“你什麽時候出生的!”
“冬天,十一月的。”
“啊,所以你叫冬舞,我是春天生的,比你大一些!”
穆紫城對淩東舞寬厚的笑笑,“累了吧,第一天都不習慣,慢慢的就習慣了,睡吧!”
幾天的來的奔波勞累,淩東舞是真的困頓了,而身邊的穆紫城又讓她莫名的安心,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淩東舞他們就被胡兵吆喝醒,繼續幹活。
穆紫城還是一直跟在淩東舞身邊,幫她分擔沉重的土筐。中午休息的時候,兩人也是一起吃飯。淩東舞可不敢告訴任何她是女人,包括穆紫城。她在心裏偷偷劃算著,她如果想離開這裏,直接從大漠裏跑是不可能的,茫茫大漠,饑餓幹渴,她一定會死在大漠裏。除非她能遊過綠湖,到了湖的對岸,牧民居住的地方,讓他們幫自己逃跑,但她要先了解綠湖的情況,還要等時機。如果這個辦法不行,想要離開這裏,隻有等這建築完工,伊稚闊大發善心放了他們。
下午幹活時,淩東舞無意中發現,在綠洲深處,有白色的煙霧繚繞,纏繞著綠樹,她偷偷的向煙霧的方向走過去一段,有溫暖濕潤的氣流襲來,那裏一定有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