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昨天高主任給她的難題,黃蕊蕊趕著要弄出來,省得高主任又要找她的麻煩。
“小黃,不用太急。”謝秀梅端著茶杯站在她的辦公桌邊:“高主任今天不會來了。”
“為什麽?”
“嗯,剛才聽說,高主任昨晚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好象腰受了傷,已經給公司這邊請了病假,今明兩天估計都不會來了。”謝秀梅說。
黃蕊蕊直想高呼萬歲,高主任今明兩天不來,意味著,她也不用趕著這資料和筆記,而且,也意味著,下午的新員工培訓不會培訓了,她不用聽著高主任的人生和理想而昏昏欲睡。
“瞧你……”謝秀梅輕笑了一下,走了開去。
高主任現在有點為難這個新員工,她是看出來了的。
隻是,她在這兒已經幾年,也犯不著為了新員工,去開罪高主任。
黃蕊蕊高興了一陣,才有點後知後覺的感覺,高主任受傷,定是跟她昨晚那奮力一腳有關,當時高主任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連帶門把手都給扯壞。
“我是無辜的。”黃蕊蕊無力的替自己辯護。
誰讓高主任那麽晚的出現在公司,而且悄悄的出現在衛生間,令她第一反應,就是一招製敵。
霍景緯在公寓裏,等了半小時,終於有人按響了門鈴。
霍景緯忍無可忍,拿浴巾裹在腰間,才打開了房門。
“對不起對不起。”門外的人一再道歉:“霍少,今天道路四處堵車,現在才在慢慢恢fù交通,來遲了一點。”
霍景緯想罵人,再不來,是不是他今兒就得在這公寓中窩一天。
來人將衣服放下,才離去。
霍景緯從中挑了襯衣領帶西服出來,一會兒功夫,霍美男從最原始的大衛雕像,又恢fù成了西裝革履的商界精英人中嬌子。
從公寓下樓,阿琛已經在下麵的大堂等他。
阿琛揉了揉眼,明明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霍總無疑,可今天看他,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一樣。
後來是想了許久以後,阿琛才明白,是什麽不一樣。
今天的霍景緯,明顯有一層光在麵上,那是一種由內至外的,從心中發出來的,光。
當然,這光隻是一種感覺。
總之,在阿琛的眼中,今天的霍少,是各種騷包各種耀眼各種得意。
看來,昨晚的雷雨交加,並非壞事,霍少在這公寓,至少是獲得了生命的大和諧。
生命的大和諧啊。
“我的車怎麽樣了?”霍景緯問。
“嗯,剛才我已經去將車駕了過來。”阿琛回話。
“我開車去一下醫院,暫時不去公司。”霍景緯交待了一句,找了他的車開車離去。
今天霍聞聲出院,不管怎麽樣,他是他的父親,他得去醫院一趟。
一早來醫院等著接老爺子出麵的,還有霍景楓這些人。
本來早就辦好了一qiē,應該走了,霍聞聲卻不開口示意,他不示意走,誰也不敢開口提“走”這個字。
大家都明白,他在等霍景緯,他在等霍景緯來接他出院。
雖然霍聞聲那天嘴上說著,不要霍景緯去醫院了,但想法,卻是相反的。
這是他的兒子,他一慣引以為傲的兒子,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兒子。
不管兩人之間有多麽的不愉快的過往,他真正有事,霍景緯還是會出現在他的身邊。
猶如他一氣之下去了國外十年,在霍聞聲病危時,他一樣從國外回來,臨危受命,替霍聞聲一手掌管了遠景集團。
霍聞聲相信,假以時日,霍景緯定會帶著遠景集團再創輝煌,讓遠景集團的產業遍布全球。
見得霍景緯高大挺撥的身影,出現在醫院,霍聞聲還是頗為安慰。
“來了?”霍聞聲和氣問,眉眼,有些掩不住的笑意。
“嗯。”霍景緯低聲應了一句。
兩人就這麽沉默著,卻是沒有話再說。
霍景楓想發脾氣,譏諷一下霍景緯,這麽晚才來,曾詩傑已經在一旁,示意的捏了捏她的手。
結婚多年,他太了解她了。
霍景楓的話,就在嘴邊,沒有說出去。
霍聞聲的房車已經開了過來,兩名身強力壯的保鏢過來,將他的輪椅推上車,一行人才是各自驅車,浩浩蕩蕩的開回南山別墅。
市區的道路癱瘓,在這南山郊外,一qiē卻是寧靜。
一qiē是雨後初晴的模樣,原始森林中,空氣純淨得可以罐裝出口,鳥兒在林間飛翔,薄薄的霧氣籠罩在半山腰。
“都不知道,景緯有什麽好拽的,明知道今天爸爸出院,還故意來得這麽晚。”在曾詩傑的私車中,霍景楓發著牢騷。
現在車上隻有夫妻兩人,也不怕有人聽見她的不滿。
“老婆,你就別生氣了。”曾詩傑安慰她。
“我能不生氣麽?景緯就是恃寵而驕,仗著是家中的長子,老爸極為寵愛他,就可以這麽為所欲為?”霍景楓問。
“你也知道他是家中的長子,你也知道老爸寵愛他,那還氣什麽?”曾詩傑穩穩的打著方向盤。
“我氣自己不是兒子,這總成了?”霍景楓別過了頭去。
曾詩傑輕笑:“是兒子又怎麽樣?還好這一次老爺子沒事,要是有事,估計所有的家產都會留給景緯,別說你這當女兒的,隻怕二媽跟她的兒子霍景睿都沒有份。”
霍景楓沒作聲。
以往總認為,自己不是兒子,所以老爸不喜愛自己跟妹妹。
可現在,張淑琴給霍聞聲生的兒子霍景睿都十幾歲了,也不曾見霍聞聲對霍景緯的喜愛,有所轉移給別的子女。
南山霍宅是一陣忙碌,一qiē都是安置得妥妥的,甚至前麵的園藝盆景,也新發了兩枝新椏,迎接霍聞聲回家。
按例,一大家子人,又得在南山別墅中吃飯。
霍景緯剛將車在車庫停好,黃蕊蕊的電話打了過來。
“在做什麽呢?”黃蕊蕊問。
本來想說接老爺子出院,霍景緯卻是改口:“嗯,在外麵見幾個客戶。”
“昨晚你的車丟在路上……”
“已經叫阿琛開了回來。”
“哦,那你自己小心點。”黃蕊蕊交待了一句,本來還想跟他聊聊高主任的事,或者約著一起吃午飯,聽聞他要見客戶,隻有打住了話頭。
席間,霍聞聲依舊是一位稱職的父親,除了和眾人閑談了幾句身體方麵的事,其餘的話題,全是在詢問霍景緯,關於公司的情況。
人手方麵,是不是皆聽從他的調度,董事會方麵,有沒有給他施加壓力,別的競爭對手,有沒有趁這新老交替的時候,趁機發難。
“爸,你擔憂多了。”霍景緯抬頭:“你現在隻需要安心養身體,公司交給我,你隻管放心就是。”
“好好,我擔憂多了。”霍聞聲並沒有惱,他示意道:“我相信你,能管好公司,何況,景楓景桐她們倆,都會全力協助你。”
霍景楓霍景桐齊齊將視線移了過來,笑了笑,跟著表態:“放心吧,爸,景緯是弟弟,我們怎麽也會全力協助他搞好這公司。”
這餐飯,又是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順lì的完結。
霍景緯在離去時,都還有些錯覺,自己的家,真的現在這麽溫暖了嗎?
過了兩天,阿琛已經拿著一份資料,去了霍景緯的辦公室。
“霍少。”
霍景緯剛主持完董事會議,回了辦公室。
扯了扯領帶,他有些放鬆的在高靠背的轉椅上坐了下來。
“你交待查林學民這事,已經查清楚了。”
阿琛交資料遞了過去。
林學民的家庭,是個普通的家庭,父母共同經營了一家地毯門市,就靠賣地毯過日子,請得有兩個工人在幫工。
倒是他有個舅舅,經營著建材批發,跟遠景這邊的房地產項目,有些關聯。
“據調查,他的舅舅私下打點過人事部的一些人,才得以讓他進了遠景集團。”阿琛說。
霍景緯嘴角微勾,唇邊有些嘲弄的意味:“原來是條大魚,還真是看走了眼。”
林學民進遠景的目的,已經不是僅僅找份工作,或者是尋找更好的發展機會可以解釋的。
“阿琛,派人將林學民盯緊點,至於人事部那邊,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一qiē維持表麵的現象。”霍景緯交待著阿琛。
還全得多虧黃蕊蕊,讓他注意到了林學民。
想到這兒,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阿琛。”
“在。”阿琛應了一句。
“很早之前,你就知道黃蕊蕊來公司上班了,還跟她見過?”霍景緯問。
阿琛點了點頭,大腦卻是有些轉不過,霍少此時問這話什麽意思?
“你怎麽沒告sù我?我都還是參加部門例會,才無意間看見她。”霍景緯說得輕描淡寫,雙眸緊盯著阿琛,責怪阿琛對他有所隱瞞的意味,卻是相當的明顯。
做為他的特助,幫他打點著一qiē機密的要事,連最起碼的一點忠誠都沒有,還怎麽辦事?
“不是,霍少……我也是在電梯裏偶然撞見她,當時她喬裝打扮了……我以為,她故意掩人耳目,是為了來公司跟你幽會……你們兩人的事……我肯定不能多嘴……”阿琛有些汗流浹背。
跑公司來跟自己幽會?所以不便多嘴?霍景緯被阿琛的這個神邏輯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