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故意要強行擠坐到你和李文川的中間,想將兩人隔開,你居然當著我的麵,叫李文川坐在你右邊去?
霍景緯再度咬牙。
現在當然不可能再度幼稚的去占右邊的位置,他微眯了眼,強行將不滿壓了下去。
直到此時,霍景緯才終於是注意到,席間還有別的三位女生,想來,就是黃蕊蕊的閨密。此時,是該他拉分掙好評的時機。
他衝著對麵的三人伸出手來:“蕊蕊的朋友是吧?我是霍景緯,以後蕊蕊還要麻煩你們多加照顧。”
李玉蘭三人對望一眼,默默的伸手過來,象征性的跟他一一握了手。
以前一直想象黃蕊蕊的男朋友出來請幾人吃飯,這一次,終於是見著了,也是在吃飯,可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吖。
不是應該很斯文,不是應該很優雅,不是應該派頭十足嗎?電視電影中的上層人士,不都這個樣麽?
看外表,此人是典型的高富帥,可舉止,卻是霸道又狂妄。
三人心中默默的集體給霍景緯亮了紅牌。
相比之下,還是我們的川哥哥好啊,同樣是上層人士,又帥又體貼又溫柔,多會遷就嗬護女生的。
於是,三人目不斜視,亮晶晶的星星眼,全投給李文川去了。
黃蕊蕊奸計得逞似的,衝霍景緯咧嘴笑,小虎牙又是無所顧忌的露了出來。
那意思,霍景緯懂。
她分明在暗示:“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別說我不喜歡你,連我的朋友們都不喜歡你。”
霍景緯想直接拿槍,將她的這群有眼無珠的豬朋狗友給掃了。
男人要看的是內涵,內涵懂嗎?哪能因為油嘴滑舌的幾句假話,就欣賞?
“好了好了,繼續吃繼續吃。”霍景緯突然闖入的風波,被黃蕊蕊一句話壓了下去。
雖然不大歡迎他,但既然來了,便是客,也不可能非要趕人家走。
於是幾人齊齊動筷,繼續吃東西。
可是,霍景緯和李文川的筷子,伸出去的挾的東西,居然同時是放在黃蕊蕊麵前的碗中。
這是什麽節奏?黃蕊蕊茫然四顧心惶惶。
“你喜歡的川北涼粉。”
“你喜歡的泡椒豆幹。”
兩人是齊聲的說出了口,話說完,卻是各自不服氣的瞪了一眼。
李玉蘭看著眼前的一qiē,她看了看霍景緯,又看了看李文川,自動自發的想起了這幾天電視上報紙上關於黃蕊蕊的零零總總。
“新歡跟舊愛?”她拿著筷子,指著黃蕊蕊,心中的想法,一下子就脫口而出。說完她就恨不得咬舌頭,要是這兩個男人為此翻了臉怎麽辦?
新歡跟舊愛?
經這一提醒,眾人仿佛都是突然回神過來,似乎好象是這麽一回事。
左邊新歡,右手舊愛。
黃蕊蕊心中發誓,回去一定得將李玉蘭從閨密的位置上給刪除掉。這些閨密,總是關鍵時候給她掉鏈子,陷她於不義。
每次黃蕊蕊被這群閨密坑害的時候,她就化身成一個重症的友盡病患者,一直都嚷著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可過不了兩天,大家又繼續是朋友了。
眾人不是她肚子的蛔蟲,見她低著頭,都不明白她在想什麽。
霍景緯卻是洋洋得意的,將自己自動歸結為新歡了,他微眯了眼,眼神睨向了李文川,心中卻是想:“哼,雖然你們認識了六年,你到底是舊愛,是過去式了,怎麽樣也是我勝。弱者。”
李文川同樣得意洋洋的,他將自己精準定位到舊愛了,他滿不在乎的迎著霍景緯的目光,心中卻是想:“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我和黃蕊蕊都認識六年了,這是你能比的嗎?弱者。”
新歡和舊愛各自在心中又拚鬥了一回合,洋洋得意的在心中暗自宣布,自己取得了一個回合的精神勝利。
第一個回合之後,新歡和舊愛都打算趁勝追擊,再贏一個回合。
暗鬥,變成了明爭。(以下請用體育頻道解說的語調閱讀)李文川已經率先出手,他果斷的夾起了一根肉沫豇豆,輕輕放進了黃蕊蕊的碗中,然後,他挑釁的望了霍景緯一眼。
霍景緯不甘示弱,他出手更是穩健,一下子,串了兩塊泡椒豆幹,幹淨利落的放在黃蕊蕊的碗中,回報李文川一個不悄一顧的眼神。
李文川再度出手,挑了川北涼粉擱進了黃蕊蕊的碗中……
霍景緯趕緊跟上,扒了半碗涼拌茄子放進黃蕊蕊的碗中……
李文川再挾……
霍景緯再挾……
席上的比賽到達了白熱化的程dù,席上幾位觀眾的眼睛盯著桌上的菜,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錯過了最精彩的時刻。
各位觀眾,見證曆史性的時刻終於到來――黃蕊蕊出手了。
她看著麵前堆積如小山的菜,嚷了一句:“我吃不下……”
“必須吃……”兩個男人齊齊的吼了一句。
看她吃誰挾的菜,就能分個勝負輸贏,兩個男人豈會讓她不吃。
黃蕊蕊再度看了看麵前的菜,又扭頭望了望左右兩邊新歡舊愛的臉,終於是仰天悲憤的大叫一聲:“我想吃肉――”
大排檔的各路食客,被她這悲憤的一聲大叫,給震驚了。
所有的眼光圍繞過來,齊唰唰的望向站著的黃蕊蕊――靠,哪個天殺的,敢虐待這麽青春活潑的妞,不給人家吃肉?
饒是霍景緯和李文川這種見慣了大場麵的人,也架不住眾人一致的譴責目光。
他們心虛的低下頭來,接受著眾人無聲的譴責。
等這一波騷動過去,霍景緯似笑非笑的睨了黃蕊蕊一眼:“你確定想吃肉?”
黃蕊蕊想點頭,可看著他那神情,似乎有哪兒不對哦。
“真的想吃肉?”李文川也是一臉神密兮兮的模樣。
“其實……我也想吃……肉……”李文川說出了他的意圖。
霍景緯隨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靠,你這人惡心不惡心,想吃肉,說得這麽銷魂。
黃蕊蕊總感覺自己哪兒說錯了,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問題在哪兒。
總之要吃肉這個要求,是萬萬不能再提。
“不吃了不吃了,我病才好,要吃清淡一點為好,給我一碗稀粥算了。”黃蕊蕊重新坐下。
兩個男子跟著坐著,卻是各自瞪了一眼。
這情況,是越看越不對勁啊,似乎兩人完全在針縫相對。
怎麽會這樣呢?席間的氣氛,頓時沉悶下去。
為了避免情況繼續惡化下去,黃蕊蕊打了哈哈:“不如我們來講笑話吧,誰的笑話好聽,就獎勵誰,誰講得最不好聽,就該懲罰好不好?”
“好。”那三個坐著的女生,齊齊拍掌。
她們想看看,這一來就夾槍帶棒的霍景緯,講起笑話來是什麽模樣。
“誰先來?”黃蕊蕊問,卻是將目光先移向了霍景緯――這人講笑話,會是什麽模樣哦?她竟有些期待。
“無聊。”霍景緯輕哼一聲。
他會無聊得來跟這些小女生們講笑話?傳出去不是丟他霍大總裁的臉?
李文川輕笑,霍景緯肯主動放棄,倒真是求之不得。
他替自己倒了一杯啤酒,道:“不如我先來講吧,不過你們是想聽犖的還是素的?”
“惡心。”李玉蘭黃穎兒等人都叫了起來。
當著幾個學生的麵,好意思問犖的還是素的?
“不是我不講啊,是你們不讓我講。”李文川攤了手,裝作無奈的模樣,卻是睨了霍景緯一眼――懦夫。
霍景緯伸手,輕彈衣襟上的皺褶,裝作沒看見李文川的眼神。
“那我來講吧。”李玉蘭先講了:“昨天啊,有個同學,上課的時候,他突然舉手報告老師,他好難受,老師關切問他,哪兒難受,他說他困得難受。”
她講話的語速極快,劈裏啪拉直往外蹦,自己還沒說完,就在那兒樂不可支。
幾人都笑了,倒不是這笑話的效果有這麽好,純粹是笑話她的神情語氣。
霍景緯卻是繃著臉,猶如沒聽見似的。
傷自尊了,太傷自尊了。李玉蘭低下頭。
黃蕊蕊趕緊在桌下麵踹了霍景緯一腳,你倒是給個反應啊。
霍景緯果然給了反應,他“啊”的叫了一聲:“蕊蕊,你踢我一腳做什麽?”
這一下,是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換作李文川不笑了。
他明白,霍景緯分明是故意的,故意以這麽誇張的動作,向他示威,兩人桌麵上沒什麽,桌下可在調著情呢。
“我去一下洗手間。”他起身,走了開去。
“我也去一下。”霍景緯跟著起身,追了上來。
“霍景緯,你什麽意思?”前麵走著的李文川立住腳步,猛然轉過身來,迎向尾隨而至的霍景緯。
昏暗夜色中,他修長的身影越發的放蕩不羈。
“我還想問你什麽意思?”霍景緯站在了他的麵前:“我忙著各種善後累得四腳朝天,你卻帶著她在這兒談笑風生,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麽意思?”
霍景緯一直壓抑的怒火噴了出來。那高大挺撥的身材,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為這個?”李文川冷笑:“別忘了,當時達成的協議,我隻管負責將報社的那篇報道收回,而你負責處理善後輿論。”
話是沒錯,可這不是他就該跟黃蕊蕊一起飲酒作樂的理由。
兩個男人就這麽站在路中間,怒目而視,空氣中,都隱約有硝煙味彌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