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得這女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怨來怨去,還是怨沒吊得上李文川這棵樹。
黃蕊蕊輕揚了眉,利落的反擊:“對不起,蘇歌琳,我跟川少什麽關係都沒有,我們隻是清清白白的朋友關係。”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這兒強強。”蘇歌琳輕笑,卻是甩了一疊報紙出來:“看看吧,上麵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呢。”
黃蕊蕊伸手一把接住報紙,蘇歌琳的車已經緩緩啟動,車中,是蘇歌琳無比惡意的話語:“賣了就賣了,還要裝作一副無辜模樣,都鬧得街知巷聞了,還想掩誰的耳目?”
黃蕊蕊感覺,還是以往的蘇歌琳可愛,雖然以前的她,有些嬌氣,有些自戀,可在全校的男生麵前,還是努力的裝作一副清純甜美的形象,當之無愧的係花宅男女神。
可出了這麽一些變故,被學校開除,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覺,連那清純甜美的形象也不要了,整個人,就象巫婆一樣。
再過些時日,要是自己出來受的各種嘲諷打擊多了,會不會也象蘇歌琳這樣?
黃蕊蕊趕緊搖了搖頭。
路邊光線太暗,黃蕊蕊拿著報紙,看不清具體寫的什麽,但上麵刊登的照片,還是依稀眼熟,能辨認出是她和李文川站在一起。
這還是去年,李文川生日時,陪他出海時的照片。
當時奶奶生病急需錢,而李文川一慣給的酬金不低,黃蕊蕊是一口就答應了。
怎麽這些照片,給刊登在報紙上?
她想起了中午的霍景緯專場采訪節目,難怪那些記者會在追問什麽出海遊玩的事,原來是這起的緣故。
她閉了眼,一時半會理不清這裏麵關係,現在她隻感覺頭暈眼花,將報紙卷在手中,空了慢慢看。
她的運氣不錯,沒過一會兒功夫,已經有出租車過來,才將她拉到附近的一家藥店。
她縮著頭,進了藥房買藥。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真的,她總感覺這藥房的人似乎都在看她。
莫非這些人,都已經瞧出,她就是這陣子風頭上的人物?
等藥房的人員將藥拿給她,她抓了藥就開溜。
“哎――”工作人員揚聲叫她。
難道這些人果真認出了自己?
黃蕊蕊將頭垂得更低,越發加快了開溜的步伐。
一下沒瞧路,竟撞在進門的一個高大男子的胸前。
“對不起對不起。”黃蕊蕊急急道歉。
霍景緯暗自咬牙,也不答話,長臂一卷,將她給裹進了自己的懷中。
突來的變故,讓黃蕊蕊意外,她急聲道:“喂,你放開我……你個臭……”說到這兒,她已經抬起頭來瞧清,撞上的人,是霍景緯。
他板著一張臉,臉部的線條,硬硬的,大有一副將黃蕊蕊給撕碎的模樣。
黃蕊蕊趕緊知趣的,將後麵的“流氓”兩字,生生的吞進了肚中。
“姑娘,你還沒付錢……”藥房的營業員,已經再度開口。
黃蕊蕊窘,還以為自己真成了話題人物,結果人家隻是找他要錢而已。
“多少錢?”她強行推開霍景緯,訕訕的問藥房營業員。
“嗯,一共八十七塊四毛。”營業員報著價,卻是看著門口站著的霍景緯。
這人好麵熟,這麽帥,這麽有型,難道是在哪個電視節目中見過?營業員絞盡腦汁的想著,是在哪部電視劇中見過這個男人。
黃蕊蕊吐舌,果真黃金有價藥無價,這麽一個破感冒,隨便買兩盒藥,就要這麽多的錢。
她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身上一共隻帶了一百塊錢出門,剛才打的去了二十,現在的錢,根本不夠付藥錢。
她的目光,望向了霍景緯,這一扔千金的主,幫她付幾十塊錢的藥錢,應該沒問題。中午在電視上,他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親口確認兩人在交往麽?
他讀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可是顯然,他沒打算出手幫她。
他依舊是板著臉,嘴角微微上揚,帶了幾絲嘲諷的意味,她不是要逃離他的視線嘛,他倒要看看,她能驕傲到哪兒去。
黃蕊蕊隻得開口求他:“這個……能不能借我十塊錢?”
“為什麽要借你?”他輕咧了唇,語氣冰冷。
黃蕊蕊怔了,為什麽要借她?這可真是一個極好的問題。她想不出怎麽答。
難道回答:“因為我們在交往?”
作為窮人骨子中的那點自尊又開始作祟,黃蕊蕊咬牙,將藥放回了櫃台,她衝藥房營業員笑笑:“不好意思,我錢沒這麽多,這藥暫時不要了。”
營業員看著糾纏中的兩人,眼色中的神情更是疑惑,似乎兩人,都眼熟啊,象是哪兒見過的演員。
難道果真是某個劇組,在自己這兒取景拍劇?
可是,有自己的劇情嗎?自己現在應該怎麽應對?攝像機在哪兒?
營業員茫然的尋找著攝像機,心中卻是在糾結自己現在應該怎麽應對這場景。
霍景緯卻是上前一步,輕輕抓過了藥盒:“我瞧瞧,這大晚上的偷偷跑出來,是趕著買事後藥麽?”
他的語句,惡毒,帶著極濃的譏諷。
這話,令黃蕊蕊羞憤,網上通天的罵名,都沒有霍景緯的這句話,令她羞憤。
在他眼中,他真的相信那些滿天飛的謠言,真的認為她跟別的男人有什麽?
一慣黑白分明的大眼起了薄霧,她轉過身,疾步就要走。
“你病了?”他已經快速的出手,一把拉住她。
“不關你事。”黃蕊蕊咬著小虎牙,氣哼哼的頂他一句。
他冷著臉,卻是不由分說就將她卷進自己的懷中,手已經貼上了她的前額。
她的肌膚滾燙,明顯在發燒,而且看情況,顯然已經燒得不輕,臉頰處帶著薄薄的一層紅暈,猶如胭脂一般的。
該死的女人,都病得這個模樣,居然還能強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心中恨恨的咒罵著,卻是將她的膝彎一摟,一個公主抱,將她穩穩的抱在了懷中。
“放我下來。”黃蕊蕊怒。
這個滾蛋的男人,剛才不肯借她錢買藥,現在又想做什麽?
“給我閉嘴,你都病得這麽嚴zhòng,你不知道?”忍無可忍,他惡狠狠的訓斥她一句。
“為什麽要你管?”她強忍著種種不適,學著他方才的口氣,輕咧著唇,語句如冰。
霍景緯咬牙,果真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不再說,強行抱了她,出了藥房,留下藥房營業員仍在那兒發神――果真是劇組在這兒取景拍劇啊,瞧方才兩人見麵的神情,火藥十足,這一轉眼,就抱著離開,隻有電視劇,才有這種狗血的劇情。
他將她強行抱進了車中,俯身過去,替她扣好安全帶,才開動車子。
真是該死,昨天就暈了過去,讓她在醫院好好呆著,她卻偷偷溜跑,這大夜晚的又在四處亂竄。
“讓我走。”黃蕊蕊現在是難受極了,既有身體的不適,又有心中的不舒服。
“你嫌你這段時間的麻煩事不夠多?”霍景緯開著車,向著醫院趕。
好吧,果真自己這陣子的麻煩事真夠多。
黃蕊蕊聳搭著頭,靠在車椅上,頭沉得不得了,全身都火辣辣的,連呼吸,都是滾燙。
霍景緯極快的趕到醫院,抱著黃蕊蕊就向急救室衝。
迷迷糊糊中,黃蕊蕊倒是醒了。
她推著霍景緯,任性道:“不要你管我,憑什麽要你管我啊。”她的意識,並不大清晰,推著霍景緯的手臂,也是軟綿綿的。
她仍是記得剛才在藥房中,她找霍景緯開口借錢買藥,他甩給她那句冰涼涼的話:“為什麽要借你?”
既然連借錢買藥都要問個為什麽,現在帶她來醫院又為什麽?
她才不要他的示好。
護士拿來溫度計,示意量體溫,黃蕊蕊扯了溫度計,甩得老遠:“我不量。我跟你又沒關係,憑什麽要你管我啊。”
真是個記仇的小東西。
霍景緯隻得放緩了語氣,竭力一副溫存的模樣輕聲哄她:“乖,先量體溫,有什麽事,等你好了再跟我算帳啊。等你好了要打要罵都隨便你。”
隻是剛才一直裝著極為冷漠的樣子對她,這突然又改到溫存的模樣,可真是難為霍景緯,淺笑的臉,比哭還難看。
“真醜。”黃蕊蕊不滿的嘀咕了一句,軟綿綿的手伸出,將他的臉按到了一邊。
隻是,這發燒燒得暈七暈八的感覺太難受了,她終於是苦著臉兒對護士道:“好難受,我要吃藥……”
霍景緯哭笑不得,這黃蕊蕊,別扭著不許他管她,卻又難受得找護士要藥吃,真是讓人氣也不是惱也不是。
吃過藥,掛上點滴的黃蕊蕊終於是安靜的睡去。
霍景緯在床邊,站了半響。
她的肌膚,一慣如嬰兒般的細滑,此時兩頰紅紅,似乎一掐都能滴水,鼻息間的氣息,都是熱得可怕。
“怎麽掛上了點滴,她還燒得這麽厲害?”霍景緯皺眉,問護士。
“霍先生,這退燒,都有一個過程,需要藥物慢慢起作用。”護士長小心的解釋。
霍景緯保持了沉默,眉宇緊鎖,眸中隱藏著深深的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