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是很快停在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門前,漂亮帥氣的門僮,過來打開車門。
“給你們訂了這兒的總統套房,這輛跑車天澤就暫時用著,還有別的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景緯哥,為什麽讓我們住酒店?為什麽不領我們去你家裏住呢?”薑南茜不滿的呶了嘴。
薑天澤一把摟住了自己的妹妹:“景緯現在不比以往,現在他是遠景集團的總裁,日理萬機,我們要少給他加麻煩。”
這是實話,可聽在霍景緯的耳中,卻是有些刺耳。
大堂經理迎了出來,帶領幾人前行。
薑天澤已經悄聲附耳對霍景緯道:“沒法,現在南茜青春判逆期,我得事事順著她哄著她。”
霍景緯客氣的笑笑,沒作多的言語。
以往時常到導師家去,這薑南茜便總愛纏著他,問這問那。
那時隻當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看在導師的麵上,他是客氣的回答她的每一個問題。
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已經將行李給搬運了上來。
薑南茜站在總統套房內,打開了窗戶向外望去,這酒店,坐落在市中心的商業圈,整個商業中心,盡收眼底,步行街上,全是熙來攘往的人流。
“這兒還不錯。”薑南茜四處看了看,給了肯定。
“喜歡就行,你們稍作休息,晚點我再來接你們吃晚飯。”
既然兩人來到這兒,他得盡些地主之誼。
導師對他的幫助很大,他是很感激導師的。
****黃蕊蕊從宿舍走廊經過,卻見無數的女生站在走廊上。
有些疑惑,剛要出口相問,蘇歌琳已經提著大包小包的物品,出現在走廊上。
她已經辦理完退學手續,現在就是打包離開學校。
這才短短的幾天不見,她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神色憔悴,一往打理得當的波浪長發,亂蓬蓬的頂在頭上,甜美清純的笑臉也沒有了。
女生們是全體噤聲,看著她拉著大包小箱的,向著樓梯走去。
這情景,有些令人感觸。
畢竟在一起,也算一年的同學。
黃蕊蕊是感觸更深。
幾天前,要不是她性子烈,跟著教導主任險些衝撞,甚至要以體檢報告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估計現在,她也跟蘇歌琳一樣,在全校師生異樣的眼光中,拖著行李箱灰溜溜的走人。
她的東西太多,走到樓梯口,一個不當,手中的小包掉了下來,裏麵的唇彩、眼影、粉刷一大堆小東小西滾落一地。
蘇歌琳放開手中的行李箱,蹲在地上,慢慢的撿著,一慣有些小驕傲的人,此時看上去,是落魄不堪。
黃蕊蕊有些於心不忍,便算是蘇歌琳有些虛榮,一心想攀上富二代,可平素,總是保持著那種甜美清純的模樣,並不是那種嬌橫跋扈。
好吧,黃蕊蕊承認,自己此時此刻有些白蓮花了。
蘇歌琳欺負人時,她可以給蘇歌琳奮力一擊,但現在蘇歌琳下場如此之慘,她不忍再落井下石。
她上前幾步,跟著蹲下身去,幫蘇歌琳收拾東西。
蘇歌琳猛然一把打掉她的手。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黃蕊蕊,冷笑道:“黃蕊蕊,不用你來故意跟我示好。”
黃蕊蕊沒說話。
“你記著,黃蕊蕊,我這一qiē,全是拜你所賜……全是拜你所賜……”
說這話時,蘇歌琳是咬牙切齒,她的眼中,全是濃濃的仇恨,恨不得就這麽撲上來,將黃蕊蕊一口咬死。
黃蕊蕊打了個寒噤。
縱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碰上持刀搶劫的歹徒都還可以打兩架。
可蘇歌琳那滿是仇恨的眼神,還是讓她害怕,不由退後了兩步。
“蘇歌琳,這不關我事,我什麽都沒說……”黃蕊蕊嚅嚅的低聲解釋,聲音,隻有兩人可以聽見。
蘇歌琳鼻子冷嗤了一聲:“你以為我三歲兩歲的小孩子,你說一句不關你事我就相信?”
她猛然站起身來,掉落的東西也不要了,就這麽,拉著行李下樓去。
站在樓下,她再度回首,看著她曾在這兒住了一年多的宿舍。
隨即,她的視線,停留在黃蕊蕊的身上。
“黃蕊蕊,我恨你,這一輩子,我跟你沒完。”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出這句話,那濃濃的仇恨,是震驚了整幢宿舍樓。
誰都知道,這話,不是一時的氣話,那恨意,直衝雲宵。
最終,她的身影,消失在校園大門處。
一直噤聲目睹這一qiē的女生,此時才終於開口說話。
李玉蘭已經過來,拉了黃蕊蕊的手:“哎呀,蕊蕊,你也真的是,知道蘇歌琳平素一慣心高氣傲的人,你這會兒跟她說什麽,她把氣,全撒你身上了。”
“可不,瞧她那意思,她現在這下場,還是你害她一樣。”
“這怪誰啊,隻能怪她啊,平素對著那些男生,總是一幅千嬌百媚的樣子,現在自己鬧出這種醜事,還怪在別人身上。”
……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將平素對蘇歌琳的種種不滿,盡數發泄了出來。
黃蕊蕊隻是立在當場。
她自問,她沒有一點點對不起蘇歌琳的地方。
****霍景緯剛從會議室出來,陳渝已經快步過來:“霍總,剛才一直有個叫薑南茜的姑娘嚷著要見你,我們說你在開會,不方便見客,她居然跟前台的人員直接起了肢體衝突,仍是口口聲聲嚷著要找你……”
霍景緯頭有些大,果真如薑天澤所說,青春叛逆期?
“讓她上來。”他轉身,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不一陣,薑南茜已經興衝衝的跑了上來。
本就發育得不錯,現在穿著一身大紅的緊身彈尼裙,看上去,哪象隻有十五六歲的孩子。
成熟得都快象進入社會的女子。
“景緯哥……”她不滿的跑上前,一把吊住了霍景緯的胳膊:“你前台的那些人員好討厭,我都說了那麽多遍我要見你。她們老是推三阻四的。”
霍景緯看著她,微皺了眉:“你哥呢?”
“哎呀,他認識了一個姑娘,跟那姑娘約會去了,留下我一人在酒店,好無聊,就過來找你玩。”薑南茜依舊撒著嬌。
霍景緯不著聲色的推開了她的手,站開了一點:“南茜,我很忙,沒功夫陪你,我派兩人陪著你就是。”
“不要,景緯哥,我跟哥哥來A市,就是想看你,我才不要那些人陪我。”她跳過來,又是吊了霍景緯的胳膊:“你就陪陪我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霍景緯搖頭,該說她真是天真無知,還是故意粘著他?
“行,我陪你去買一套衣服。”霍景緯抓了背椅上的外套西服,向外走。
他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她,他也不想看著她這般年齡,就如風塵少女一般的穿著。
在商業中心,他挑了一件公主係的白色篷篷裙丟給她:“換了你身上的裙子。”
薑南茜抗拒起來:“不,我喜歡我身上的這一套。”
“那不適合你。”他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溫度。要不是他導師的女兒,他早讓這種穿著打扮的女人有多遠離多遠。
薑南茜拿著裙子,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自幼看他,都是極為硬冷,便算怎麽粘他纏他,他都不假言辭。
“那,景緯哥,你得陪我吃飯。”薑南茜小小的提了要求。
霍景緯抬起手腕,再度看了一下時間,離吃飯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同意了她的這個要求,薑南茜才喜笑顏開的跑去換上了那套篷篷裙。
雖然她看上去,已經不象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可現在,換了這套裙子,總比剛才那種大紅的緊身彈尼裙為好。
依著約定,霍景緯陪她在一家異國情調的餐廳中吃午飯,席間薑南茜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霍景緯不停的抬著手腕看時間。
“你很忙麽?景緯哥?”薑南茜問。
“嗯,下午還有一個會議,另外還要約見一個合作商。”
“那我陪你去。”薑南茜嚷了出來。
霍景緯沒給一口嗆死,他工作,她陪著幹什麽。
“不用。”幹淨利落的拒絕。
薑南茜不滿,將麵前的果汁重重一推――高腳杯子倒了,果汁流下來,灑在了才剛買的白色公主裙上。
她看著霍景緯,霍景緯也看著她。
最終,她跑去洗手間,換下了這沾了汙漬的裙子,重新穿上了那套大紅的緊身彈尼短裙。
“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回公司去開會。”霍景緯起身結帳。
“那我呢,景緯哥?”薑南茜急急的問。
“我派兩人,送你回酒店去。”
“不,我要你送。”薑南茜又是伸手吊住了他。
霍景緯眼底掠過了幾絲不悅,卻是壓著。
考慮這餐廳離她的酒店不過隔著一條步行街的距離,霍景緯還是禮貌的,將她送回去。
“我就知道景緯哥對我可好了。”薑南茜吊著霍景緯的胳膊,甚至將頭靠在了他的肩。
在穿過步行街站到酒店門口時,一絲異樣的感覺,掠上霍景緯的心頭,回首望去,卻是迎住了黃蕊蕊的目光。
她站在前麵的臨時召車處,懷抱著一個紙袋,就這麽,看著霍景緯。似乎,看了他很久,嘴唇處,擠著一個大大的、涼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