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的再度斜睨了她一眼,卻是下定主意,不能再讓她在健身中心打工了。
他要的女人,哪能再讓她呆在健身中心,欣賞別的猛男的大塊肌肉――要欣賞,隻能欣賞他的。
見他不說話,黃蕊蕊認定他是害怕了。“怎麽,打退堂鼓了?”她得意洋洋的問。
趁他沒說話前,她再度出言封了他的退路:“別指望我改了這個健身計劃。我是健身中心出了名的魔鬼教練,我一慣是高強度重負荷的訓練難度出了名。”
吹這句牛皮時,她可是臉一點也不紅,一點都不擔心,被人戳穿真相。
她可是半桶水都沒有,一慣隻是負責少兒跆拳道。
她就存心讓他知難而退,主動的辭退她。
“也沒讓你修改這個計劃,隻是還要再加上一條,兩千米的遊泳。”霍景緯說著,卻是抓了筆,在單子上又添加了一條。
黃蕊蕊瞪圓了眼,他還真不怕死啊,這麽多了,他還要加上一條遊泳的項目。
果真是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啊。
她無奈的搖搖頭,報以他一個同情的眼神。
她仿佛已經看見,他倒在了健身房中,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望向她的眼神,充滿了絕望――救護車……給我叫救護車……
霍景緯不理會她那充滿了同情的小眼神,已經徑直去了換衣間,換過了一套白色的運動裝出來。
雖然是寬鬆的有袖運動裝,但仍能瞧見,他的胳膊是粗壯有力,微微一屈臂,那結實健美的肌肉,便是顯露了出來。
黃蕊蕊沒料得他一慣西裝革履的下麵,掩藏了這麽好的料,看來剛才隨口那一說,你的身材真好,沒有說錯。
見她隻是傻愣愣的看他,霍景緯微微朝自己身上瞅了瞅,並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於是,他輕笑了起來:“怎麽,看見我的好身材,挪不開眼?”
“誰挪不開眼了?”黃蕊蕊不服氣的頂嘴。
“你。”他直言不諱。
“我隻是以為,你是小雞仔似的身材,結果比小雞仔強上那麽一丁半點。”黃蕊蕊故意打擊他。
平時他一身得體的西服,襯得他玉樹臨風,怎麽也不是小雞仔似的身材。
可黃蕊蕊就想這麽打擊他。
本來還想說他的身材,真的不賴,可他這麽自戀,她就故意說他是小雞仔似的身材,打擊打擊他,看他還怎麽自戀。
“做人要誠實,要實話實說。”他誘導她。
“我很誠實,一慣是實話實說,當年市長都差點頒發我一個誠實市民獎。”她強硬到底,不改口。
霍景緯暗暗咬了牙,她居然敢譏笑他是小雞仔的身材?這是公然挑戰他一個男人的尊嚴啊!他也決定不放過她。
“好了,去換衣吧。”他微微抬了下巴,示意她去換衣服。
“我?”黃蕊蕊吃驚。
“當然,你是教練,怎麽不換衣服?”他說著,伸手將黃蕊蕊推進了換衣間。
黃蕊蕊鼓了腮幫,在更衣間氣呼呼的換了運動裝。
她承認,他給她準備的衣服確實很齊備。一大早,不光給她送來了各類衣服供她選擇,連此時的運動裝,都備了黑白兩款供她選擇。
她挑了黑色的那款帶袖的運動裝,換了出去。
“果真你喜歡黑色啊。”他涼涼的看了她一眼。
黃蕊蕊一愕,隨即想明白,為什麽說她喜歡黑色。當初第一次見,在車上時,她就是黑色的蕾絲花邊褲,在遊泳池中,她也是黑色緊色上衣。
黃蕊蕊羞惱的看了他一眼,恨不得又戳瞎他的眼。她選這黑色的,純粹是因為帶袖,不用穿白色的那款背心裝運動服。
還好他並沒多說別的,已經在健身房中間,不緊不慢的做著熱身運動。
她叉著腰,做著一副威嚴的模樣,盯著他。“認真點。”她喝斥著。
他瞟著她,卻是好笑:“我等你跟上我的熱身運動。”
“我?”黃蕊蕊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當然,所謂的私人教練,不光得給客房量身訂製健身計劃,還得陪著客戶一起訓練。”霍景緯答得一本正經。
黃蕊蕊差點一跳八丈高,什麽時候說了私人教練得陪著客戶一起訓練?
“這是行規。”這下輪著霍景緯叉著腰,一副威嚴的看著她。
黃蕊蕊真的有些語無論次,她都沒做過私人教練,一慣隻教少兒跆拳,隻管指導那些孩子的動作規範標準。
“快,跟上我的節奏。”霍景緯說著,卻是將黃蕊蕊拉上了一台跑步機。
隨著跑道的滑動,黃蕊蕊迫不得己的跑動起來。
“兩千米是吧?很容易完成。”霍景緯得意的笑,卻是自在的在自己的那台跑步機跑動。
他步伐穩健,呼吸平衡,雙臂隨著跑動自然有規律的擺動,一慣英氣逼人的臉,帶著陽剛之氣,看上去,極為養眼。
黃蕊蕊別過臉,不看他,隻管自己專心的跑。
確實兩千米,很容易完成。
隻是完成後,兩人早已是汗流夾背,汗水從額上不停的往下流,特別是黃蕊蕊,氣都有些喘不均了。
“接下來是什麽呢?我看看。”霍景緯拿著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卻是翻了一下剛才製定的健身計劃。
“臂力拉升一千個。好,就做這個。”他說著,卻是瞅向了黃蕊蕊。
黃蕊蕊瞪死了他:“這個也要我陪著訓練?”
“當然,這是行規。”霍景緯一本正經。
黃蕊蕊恨不得眼中藏刀,將霍景緯身上割上十刀八刀。難怪他剛才對這健身計劃沒有任何異議,他早就打定主意,拉她一起陪葬。
“我是女人……”她弱弱的反抗了一句。
這算是主動的開口示弱,霍景緯勾著嘴角,微微帶了笑意。
很好,終於知道示弱了。
“好,你的減半,隻做五百個,感謝我吧,這麽體貼你。”他帶著施恩般的語氣。
黃蕊蕊氣得咬緊了小虎牙。
果真是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啊。
這下黃蕊蕊仿佛是瞧見,自己倒在地上,四肢抽動口吐白沫的樣子。
在咬牙堅持了五百個臂力拉伸後,她是上氣不接下氣。
霍景緯也累,可他的體lì,怎麽都比黃蕊蕊強。
“接下來是屈膝蛙跳一千下,沒問題吧?”他看著她,故意以這麽一種語氣問她。
黃蕊蕊直叫有問題。
兩千米的小跑,五百個臂力伸展運動,再一千個蛙跳,她是撐不過去了。
“我不跳了……再跳我一定會倒下……”她氣喘籲籲。
“不怕,我會急救,我會給你人工呼吸的。”他的氣息也不勻,呼出的氣息短且粗。可是,嘴角那笑容,卻是邪魅至極。
黃蕊蕊一把捂了口,誰要他給做人工呼吸了。
本來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這麽一捂嘴,她的呼吸更為不暢,臉憋得通紅,隨時一個呼吸不上來,就要窒息的模樣。
“蕊蕊,鬆手,呼吸……深呼吸……”霍景緯見狀,急急的提醒她。
她是女子,體質本就不如他,再這麽高強度的訓練項目下來,吃不消的。
“先說,不許……給我人工呼吸。”黃蕊蕊捂著嘴,仍是不忘這一茬。
“好好好,不做人工呼吸。”霍景緯伸手,出言好生安慰她。
可真怕這妞,傻呼呼的自個給自個捂暈了。
黃蕊蕊這才鬆開了手,大口大口的呼吸。在調息了半天的氣息後,黃蕊蕊的呼吸,才勉強算是平複了下來。
見得霍景緯半彎了腰,站在她麵前,盯著她,那神情模樣,似乎隨時準備著她倒下時好救急。
“哼,緊盯著看什麽?”她惡狠狠的嚷他一句。
霍景緯哭笑不得,他緊盯著她看,確實擔心她有何不對勁。
“想給我人工呼吸,你想也不要想。”她傲嬌的一扭頭。隨即,她又補充:“我三天沒刷牙,臭死你。”
霍景緯石化在當場。
第一天的魔鬼訓練計劃,以黃蕊蕊的體lì不支,就這麽夭折。
看著已經是晚上十一點的光景,黃蕊蕊去換過衣服,問霍景緯:“今晚我能回家去吧?”
霍景緯淡定的搖頭。萬一這妞又搞點什麽搬家躲開他,他上哪兒找人?
最怕的是,萬一還有人想對她不利,那就麻煩。
坑蒙拐騙也好,強行霸占也罷,他得將她留在這兒。
“你這人……”黃蕊蕊氣暈了。
“我怎麽了?”霍景緯不以為意:“住我這別墅,怎麽也比你那出租小屋強。”
“可你這兒沒有自由,沒自由,毋寧死。”黃蕊蕊爭辯。
“你怎麽沒自由?”霍景緯奇怪。
這麽大的別墅,由得她走動,前麵這麽大的草坪,後麵那麽大的花園附近遊泳池,屋中健身房、影視房一應俱全,她還怎麽不自由。
“這是你家,我就是不自由。”黃蕊蕊仍舊抓狂。
“那當成是你家,這樣一想,就自由了。”
“當我家?那我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黃蕊蕊歪著頭,有些疑惑。
“嗯。”
這一句“嗯”,拉開了黃蕊蕊無休無止的小惡魔一般的瘋狂行為。
她開亮了別墅中所有的燈,影視房中的音箱調得最大。估計這別墅,這些年所有的音貝加起來,都不如今晚的多。
霍景緯睡在床上,卻是有些無法安睡。
縱是影視房中隔音效果不錯,可霍景緯仍是錯覺,那震耳欲聾的打擊樂聲,仍在耳邊。
整晚他都半睡半夢之間。
似乎做了惡夢,夢中是刺眼的鮮血,四周是高聳的牆,他困在孤境中,卻是怎麽也求不得解救。
該死的惡夢。這些年,似乎一直逃不過這惡夢的糾纏。
霍景緯在大汗淋漓中醒了過來。
擰開了床頭的燈光,他靠在床邊,卻是無法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