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平素跋扈,沒少得罪人。
不過,在這後宮,她是僅次於皇後、太後的宮妃,哪怕她囂張,誰又敢真的記恨她?
德妃自以為地位穩固,卻沒想到居然栽了。
“此毒何解?”皇帝問。
德妃也被皇帝的問話,弄得回神。
對啊,此前最關鍵的,不是搞清楚誰害她,而是弄明白怎麽解毒。
這才是至關重要的。
德妃對著顧清兒,從未有過如此和藹:“顧美人,我的病全拜托你了。”
顧清兒卻露出了一點為難。
她看向了皇帝,輕聲道:“陛下,妾通過把脈,還是不知到底是何毒。既然不知是什麽毒,就不知怎麽解。
當前最要緊的,還是得查查娘娘的吃穿用度,搞清楚了原委,再對症下藥。您看,這些天太醫和司藥們開給娘娘的藥方,都是對疥癩的,卻毫無用處。”
皇帝的臉色沒有半分好轉。
他沉著臉,咬著牙:“查,速給朕查!”
他喊了心腹的太監,讓他們趕緊去調查此事。
從壽安宮出來,蕭禛送顧清兒回東宮。
路上,蕭禛低聲問她:“接下來,可能會有暴風驟雨。萬一失控了,牽扯到了你,你別害怕。孤自然保你。”
“我一手安排的,我怕什麽?”顧清兒笑了笑。
蕭禛:“……”
她果然是膽大、心狠、手毒!
這女人身上的這些特質,隨便拿出一樣,都夠駭人的,但蕭禛卻瘋了一樣著迷。
他很喜歡她不擇手段的樣子。
像隻獵豹。
獵豹可以溫順躺著。一旦遭受了冒犯,就會給敵人致命一擊,不輸給任何猛獸。
蕭禛輕輕拉住了她的手:“好孩子!”
顧清兒:“……”
壽安宮那邊,正在緊鑼密鼓查德妃的中毒。
兩天後,還是沒查出來。
然而,德妃臉上的疥癩,卻發作了出來。既然已經發作了,哪怕治好了,也會留下醜陋的疤痕。
德妃簡直要炸。
就連她最親近的女官蘇茹姑姑,也挨了她兩巴掌。
德妃現在瞧見蘇茹的花容月貌,就恨不能挖爛她的臉。
到了第三天,不是德妃這邊查到了什麽,而是監管司那邊,查到了永延宮顧美人丟的火玉鐲子。
“殿下,月娥交代了,說她把顧美人的火玉鐲子,扔到了德妃娘娘的甜水井裏。她那天準備去找德妃娘娘宮裏的太監孫定,讓他幫忙送出去,結果卻聽說出事了,索性把鐲子往水井裏一扔。”監管司的太監回稟。
月娥和壽安宮的太監孫定認識,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宮裏的宮婢、內侍之間,關係錯綜複雜。
月娥說完了之後,就自盡了。
蕭禛將此事回稟了皇帝。
皇帝正在為德妃的中毒而煩,道:“既然貴重,派人去撈就是了。”
蕭禛道是。
此事也傳到了壽安宮。
德妃猛然從床上起來,大叫:“是太子殿下和顧美人,是他們要害我!我要見陛下!”
這幾聲嚷嚷,她沒有避開其他服侍的宮婢和內侍。
蘇茹姑姑連忙去勸:“娘娘,您說糊塗話了。”
她死死握住了德妃的手。
德妃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然而,內宮的消息,總是不脛而走。德妃嚷嚷的幾句,很快就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皇帝不明所以。
然後,他又聽說,德妃不肯再用甜水井的水了,讓換了其他水給她。
皇帝最是精明,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對貼身太監道:“你親自去,把那隻火玉鐲子打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