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兒失眠,腦海裏不免想起了很多事。
她從出行,想到了德妃。
“她是宮裏的貴人,位高權重,卻頻頻跟我一個小小美人作對,也不夠她害臊的。”顧清兒腹誹。
老實說,德妃親自對付她,有點把她當個人物的意思了。
從這方麵去想,顧清兒甚至得感謝她——謝謝德妃如此看得起她。
隻是,那隻信石的玉鐲,顧清兒收下了,到底不甘心。
她這個人散漫歸散漫,心思卻毒。
大概是遺傳了她母親,或者耳濡目染的緣故,她並不是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性格。
旁人要害她,還想讓她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這不太可能。
“怎麽對付德妃?”她心中盤算著。
她心裏亂七八糟想著事情,整個人平躺著,呼吸也平穩輕勻。
睡夢中的蕭禛,猛然翻了個身。
他翻錯了方向,伸手一摸,沒摸到人,一下子就驚醒了,坐了起來。
顧清兒瞧在眼裏,喊了聲他:“殿下?”
蕭禛這才把臉轉過來,人還有點懵,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你……你沒睡?”
顧清兒也坐起身:“您做夢了嗎?”
蕭禛看上去是噩夢剛醒。
他輕輕舒了口氣。
蕭禛不是個處處嬌慣的人。他有點口渴了,起身下床倒茶喝。
顧清兒:“給我也倒一杯。”
蕭禛:“……”
於是,尊貴的太子殿下,成了半夜值夜的,還要服侍她喝茶。
兩人喝完了茶,外麵值夜的宮婢才反應過來,急忙要進來服侍。反正醒了,蕭禛去了趟淨房,回來時發現顧清兒居然在吃點心。
顧清兒不太好意思:“我有點餓了。”
蕭禛上前,又去捏她的腰。
“你真不怕胖?”蕭禛問她。
其他妃子們,個個把自己餓得緊,瘦成弱柳扶風。倒是顧清兒,平時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從來不忌口。
當然她年紀還小,說她還在長個子也使得。
她成天好吃好喝的,也沒怎麽發福。
顧清兒則躲開了他的手:“我心裏有數呢,吃不胖。再說吃胖了也沒事,胖胖的有福氣呢。”
蕭禛:“孤不喜歡胖女人。”
顧清兒明明白白翻了個白眼給他瞧——誰稀罕你喜歡不喜歡?
不喜歡正好,我就可以出宮去過更好的日子了。反正到目前為止,我還不是你的女人。
吃了點東西,顧清兒睡不著,蕭禛一時也不著急睡。
兩人閑話家常。
顧清兒特意問起了德妃:“她到陛下身邊,應該是比你母親還要早吧?”
皇帝對德妃格外恩寵,除了她擅長保養、生了兩個兒子,又是個溫柔的解語花,也因為幼時情分。
德妃可是很早就在東宮的。
“她十歲就到父皇身邊了,兩人一塊兒長大。”蕭禛道,“她的父親是武威將軍。父兄戰死之後,她母親投繯自盡,太後將她接到宮裏撫養。
從那時候起,就定了她是太子婕妤,將來要封妃的。別說父皇了,就是我祖父,也格外疼她。”
“有這麽個人,你母親進宮之後,日子很難過吧?”顧清兒問。
蕭禛笑了笑:“母親進宮,還沒有孤呢。等孤長大了,她也去了,孤上哪裏知曉?不過,孤倒是記得一件事……”
說到這裏,他的情緒略微低沉。
顧清兒問:“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