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禛帶著女眷們出門,不介意身邊服侍的人多。
他一眼看穿了顧清兒的心思。
不就是想提攜身邊的人,給她們一個出去逛逛的機會嗎?
這點小恩小惠,蕭禛還能虧待了她不成?
“你樂意帶幾人服侍,就帶幾人吧。”他道。
蕭禛道謝。
她的心情頓時大好,讓如櫻、丁嬤嬤和陳先都跟著她去莊子上玩。
陳先還好,他時常能出門,如櫻則高興壞了;哪怕是沉穩如丁嬤嬤,也露出了幾分喜色。
丁嬤嬤還叮囑顧清兒:“美人,要去打聽打聽,看看其他宮裏帶幾個人去,免得咱們失了分寸。”
“不妨事。”顧清兒大包大攬,“哪怕她們呷醋,我也可以說是殿下特準的。”
之前蕭禛時常害她,讓她成了這東宮的獨一份。
仇恨早已拉穩了。
現在,哪怕她什麽人都不帶,低調到塵埃裏去,她們也會嫉妒她、憎恨她。
既然如此,顧清兒索性放手作為,還能讓自己身邊的人沾點福利。
何樂不為?
到了二月二這日,下起了薄薄細雨。
細雨如霧,似絲線斜斜密密,縈繞在庭院的虯枝上。那虯枝被薄雨浸透,也似染了層淺綠。
竟真有點稀薄春意了。
顧清兒瞧著這天氣,歎了口氣:“這還怎麽出門?”
她討厭濕漉、粘膩。
“今日天氣真好,下了點小雨。”顧清兒聽到外間丁嬤嬤和如櫻的談話。
說這話的,是如櫻。
丁嬤嬤竟然很讚同:“是,難得這樣好。”
顧清兒:“……”
這到底哪裏好了?
她又想起了那句“春雨貴如油”,這當然是指北方,南邊的春雨總是下個不停,不可能“貴如油”。
北國的春天,難得有薄雨,怪不得丁嬤嬤和如櫻欣喜不已。
且今日是春耕,太子帶著眾女眷去農莊,一半是為了玩,另一半也是為了種地。
丁嬤嬤等人說“天氣好”,是指適合春種。
顧清兒被丁嬤嬤催促著起床了,穿戴整齊。
丁嬤嬤尋出了她的衣裳,讓她今日穿件月白色的長裙,適合配深色木屐,又不怕弄了泥水洗不幹淨。
顧清兒打著哈欠,任由她們擺弄著,把衣裳穿好了,又梳了頭。
待出門時,雨更小了,隻有零星一點半點,在頭上飄蕩著。
若是不打傘,也弄不濕頭發,隻是宛如下了層薄霧,將眉頭、鬢角染上幾分晶瑩。
眾女眷在東宮門口上車時,個個神色興奮,隻有顧清兒懶懶的,提不起精神。
蕭禛遠遠瞧見了她過來,叮囑身邊的太監,讓他傳話。
“美人,殿下讓您往前頭去,他有話吩咐。”太監道。
顧清兒隻得往前走。
蕭禛的馬車在最前麵。
他衝她招手:“過來坐。”
原來,是讓她陪著他坐。他就如此耐不住寂寞,自己坐車去莊子上都受不了,還非要個美人陪同嗎?
顧清兒翻了個白眼。
她對他很不屑,還是乖乖上了他的馬車,沒有給他趁機發作的機會。
一上車,她依靠著車壁,昏昏沉沉打盹。
蕭禛問:“昨晚沒睡好?”
顧清兒:“嗯。”
不是沒睡好,是覺得提不起精神。一來覺得莊子上無趣,二來覺得蕭禛這個人無趣。
所以她懨懨的。
蕭禛則沒看出來,往她臉上瞧了瞧:“怎麽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