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仲春時節,上午暖融融驕陽,懸掛碧樹繁花枝頭,金芒萬丈,似給人間披了件錦衣。
箭樓之下的馬球場,足有三十來畝,平滑如鏡麵。
和太空時代的馬球場不同,現在的馬球場,沒有草坪。
要維持這樣的馬球場,所費不貲。
聽聞隔段時間就要用油澆灌,防止馬球場起皮,因此整個球場看上去,的確是塗了層油那般光亮。
馬球不管在什麽年代,都是奢侈運動。
“殿下,馬球賽有什麽規矩?”顧清兒問。
蕭禛:“沒什麽規矩,球入網囊為勝。”
顧清兒:“……”
你說了跟沒說一樣。
顧清兒知曉古地球時代的馬球比賽,規矩跟太空時代不同。
她想問的是,一場比賽分幾個環節,一個環節多長時間;一支隊伍最少多少人、最多多少人;是單門球,還是雙門球。
結果蕭禛告訴她,“球入網囊為勝”,這特麽誰不知道!
顧清兒很想翻白眼,又忍住了。
這時,場下有馬球供奉牽了駿馬出來。
“馬球供奉”,就是馬球場養的專業馬球手,陪達官貴人們玩球的。
而馬球比賽的駿馬,都是極品良駒,要耐力與速度都上佳。
駿馬的尾部,或綴上鏡鈴,或綴上瓔珞,作為裝飾。
“花哨。”顧清兒在心裏評價。
除了駿馬,馬球供奉手裏還拿了球杖。
球杖是打馬球的主要工具,長數尺,其端如偃月,杖身雕刻繁複華美的圖案。
“殿下,已準備妥當。”馬球供奉上箭樓,向蕭禛稟告。
蕭禛的七位妃子,都聚集到了他的雅間。
他瞧了眼眾人。
幾位妃子裏,良娣何錦妍馬術與球術都很差,她不需要上場;閆側妃今日是小日子,她早已說過了自己不能打球。
而一場比賽,每隊最少需要四人:兩名前鋒,兩名後衛。
蕭禛不了解的是,顧清兒和思柔公主的能耐。
思柔公主信心滿滿,應該是很擅長打馬球;而顧清兒一直問東問西的,她似乎根本不了解馬球的規矩。
蕭禛道:“宋側妃、顧側妃、兩位章良娣,你們先去,替孤贏了這局。”
幾位妃子行禮,恭敬道是。
顧清兒看了眼兩位章良娣。
蕭禛的“兩位章良娣”,是一對雙生子,姐姐叫章茜,妹妹叫章芝,九成相似的容貌。
她們倆都住在臨池宮,聽聞太子招幸時,是同時招幸她們倆,此事被東宮眾人詬病。
丁嬤嬤也常說,此事不合禮法,讓顧清兒和思柔公主千萬別步了兩位章良娣的後塵。
顧清兒卻想:“狗太子自己惡趣味,要兩姊妹一起服侍,難道她們還敢拒絕嗎?結果,宮裏人都批判她們,委屈死了。”
她在東宮不怎麽走動,正月初一見過一次這對姊妹花,也沒細看。
這次,她瞧了個仔細。
章良娣姊妹倆都很美,杏目流彩,迭眸輕笑間有瀲灩嫵媚;微微垂首時,露出一段修長脖頸冰雪般嬌嫩。
真是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蕭禛這狗選女人的眼光很不錯。除了何良娣稍微遜色,他這些妃子們,無人顏色不穠麗。
諸位妃子下了箭樓,何良娣被太子淘汰,默默退出了雅間,回了她自己那邊;閆側妃施禮之後,她退了出去。
顧清兒卻沒走。
蕭禛看了眼她。
“殿下,妾不通馬球賽的規矩,看不懂。”顧清兒道,“您向妾解釋一二,妾今日沒帶宮婢。”
蕭禛:“……”
對於這個蹬鼻子上臉的小細作,他時常很無奈。
“坐下吧,不許多嘴。”蕭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