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我們繼續喝酒。”王哥又開始倒酒。
趙兵笑道:“王哥可真會做生意啊,你看,現在才幾點啊,生意就這麽火爆,這些年,賺了不少吧?我看這裏的裝修可真是奢侈豪華得很喃。”
王哥趕緊道:“開什麽玩笑,和你們比起來,我就成了擺地攤的了,不,連擺地攤的都算不上啊,你們才是真正的厲害,會做生意。”
這話倒不全是客套話。
雖然他在燕京也算是有錢人,混得風聲水起,可不管是和王氏集團比,還是和中盛國際比,那也真隻能算是擺地攤的。
趙兵笑道:“王哥這麽多年,還是這麽低調,一點也沒變啊,而且我們一來,你就這麽熱情的招待,倒是讓我們有些受寵若驚啊!”
“你們能來我這場子,就是給我麵子,我招待你們,也是應該的。”王哥客氣道:“以後這場子,你們可得幫我罩著點啊!”
這話別有一番用意,王哥總覺得今晚因為趙兵和王若飛的到來,這裏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對此太有經驗了。
那些年,隻要是趙兵和王若飛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會鬧出事端,雞飛蛋打那是常有的事情。
不帶女人,誰會好端端的來喝酒啊,他一點也不相信。
所以他先拋出這句話,實際上是希望兩人高抬貴手,不要在這裏鬧事。
趙兵聽出王哥的意思,笑了笑,道:“我今天隻是陪小飛出來喝酒的,我兄弟回了燕京,我這個做大哥的,總得帶他出來玩玩,當然,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我也會幫他擺平,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心情不好,那我會哄他開心。”
王哥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苦笑道:“看樣子,你們今天是想玩一出首秀?”
“首秀?”王若飛連連搖頭:“今晚算什麽首秀,不過是露個麵而己,你放心,在你的場子裏,隻要大家都規規矩矩的,我一定幫你罩著,誰要是敢在這裏大聲喧嘩,或是做一些沒有公德的事情,我也一定會幫你把人攆出去。”
王哥心中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卻突然看到王若飛眼神中的那一抹狡詰,頓時又忐忑起來。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沒有公德心的客人,好像很少,但有一個人例外。
那個人叫楚雄。
夢雄是最近幾年才崛起的一位公子哥,和他的家族一樣,成名太快,讓人幾乎還不能適應,人家便已經在燕京城闖下諾大的名頭。
據說是胡適的一位親戚,兩人走得也比較近,每次來了這裏,都會叫上一幫男女,大聲喧嘩那是常有的事情。
王哥這麽一想,心裏就開始擔憂起來。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門口便走進來一群男女,大概有十四五人,男女各半,都很年輕,為首的男人大概二十多歲,長得極其彪悍,穿著考究,身邊跟著一群人,也個個都是小有名氣。
“那人便是楚雄吧?”王若飛小聲問王哥。
王哥一臉的別扭,道:“對,你也認識他?”
“我可是聽人說過啊,據說在燕京現在有些名氣。”王若飛舔了舔嘴唇。
王哥眼皮一跳,苦笑道:“你不會是想找他的麻煩吧,我說小飛,好歹這也是我的場子,你給我留點麵子唄,咱們以前可是有交情的。”
王若飛笑眯眯的道:“王哥,你這話我可不太懂啊,我都說了,隻要他有公德心,我一定不會在你的場子裏亂來的,不過,他真能忍得住嗎?”
話音才一落,那楚雄已經來到一桌客人麵前,大聲的說了句什麽,那幾名客人便有些委屈的換到角落處,把最好的坐位騰了出來,楚雄一坐下,便朝服務員大聲的叫道:“服務員,過來,給我們送些酒,老規矩。”
王哥趕緊道:“我去提醒他一下。”
趙兵卻一把握住王哥的肩膀,把他重新按下,笑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吧,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了,每次都這麽囂張?”
“我們剛才應該坐在那裏。”王若飛雙眼放光,朝趙兵眨眨眼:“那樣就熱鬧了。”
王哥沮喪的道:“看來,今晚你們真要在這裏鬧事了。”
“鬧事這個詞用在這裏一點也不準確。”王若飛糾正道:“如果他不收斂,我們想要替你請他出去,總不能一粒老鼠屎壞一鍋粥吧,你看你這裏裝修得這麽好,客人們也很有素質,他和這環境就格格不入。”
“趙兵,我們是朋友吧?你剛才都承認的。”王哥轉頭看向趙兵,哀求道:“何必呢?”
趙兵有些不高興了,皺眉道:“王哥,你這話,我可有些不愛聽了,我記得以前咱們也在一起喝過酒,也遇到過很多次,你當年開的場子,我們也經常光顧,但從來沒有和你發生過不愉快吧?你現在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我知道你和胡適走得很近,也知道這個楚雄是胡適的親戚,但你確定,你真的想要替他擋災嗎?”
王哥的心砰砰直跳。
他沒有想到,趙兵說翻臉就翻臉,這話直中要害。
之所以一直勸著趙兵和王若飛,這其中的原因,正如趙兵所說。
王哥和胡適交情不錯。
可現在,趙兵這麽一說,王哥還真是不好再說什麽。
“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王哥吸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的性格,從來都不會摻合進你們之間的事情。”
趙兵和王若飛互相看了一眼。
“我很感謝王哥的酒。”
王若飛補了一句:“但現在,你是不是該有所選擇了呢?”
“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王哥一臉的苦相。
趙兵不動聲色的道:“長這麽大,我們也沒怕過誰,如果你非要和我們站到對立麵,我們也無所謂了。”
王哥趕緊道:“不不不,你們想得太多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你們作對,我都成家立業的人了,而且從來對這些事情都不感興趣。”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現在有點像小孩子過家家?”王若飛突然笑道。
王哥連稱不敢。
“其實不重要。”王若飛笑道:“因為這樣我們覺得很痛快,人活著,不就突一個痛快嗎?”
王哥一臉的糾結。
趙兵咳嗽一聲,道:“我們還要喝很久的,而那個楚雄,按道理來講,也不會這麽快離開對吧?我可以很坦誠的說,之所以選擇來這裏,的確是因為這裏的人很多,人多嘴快,才能傳聲,但我們可以保證,一切損壞的東西,我們自己賠,再說,不見得就會損壞什麽東西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
“難道你還要裝傻?”趙兵有些不耐煩了:“好吧,那我就把話挑明來講,你難道晚上就沒有事,非要留在這裏看熱鬧,你這不是沒事找抽型嗎,給自己找難受啊?”
王哥一愣,馬上反應過來。
他本就是聰明人,但再聰明的人,有時候腦子也會短路。
先前他就沒想過這一條,總覺得趙兵是讓他做出選擇,可他真的不想得罪趙兵或是胡適,不想牽扯到這個圈子中的是非中去。
但自己為什麽要選呢?
完全可以繼續置身事外啊。
王哥臉色一喜,心裏有數了,道:“哦,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我晚上還約了人一起打牌呢,要不我先走一步?”
“當然可以,有空的時候,我請王哥喝茶。”趙兵笑道。
王哥站起身來,連聲道謝。
王若飛卻叫住他,小聲道:“你不會去提醒他吧?”
王哥還真存了這樣的心思,但被王若飛這麽一問,他便不好再去提醒,道:“客人要做什麽,我怎麽管得到,不過招呼還是要打的,這沒關係吧。”
“當然。”王若飛笑道。
王哥走向門口,一路上,和不少人打過招呼,路過楚雄身邊的時候,他被強拉著坐了下來。
這楚雄估計也知道王哥的厲害,態度沒有對別人時的冷傲,很是親熱的給王哥倒了一杯酒,笑道:“王哥,那兩位是誰啊?”
王哥一愣:“你說誰啊?”
“你還裝啊?”楚雄笑道:“你可是從來都沒有請人喝酒的習慣啊,聽說這酒還是從你收藏中拿出來的,一次就是兩瓶,那兩個大老爺們兒,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會是誰,總不會是我叔吧?”
他所說的叔,其實是指胡適,他算是胡家的遠房親戚,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層關係,他每次見到胡適,便會甜嘴叫叔。
王哥有些為難,不過一想到趙兵和王若飛的提醒,有心要警告楚雄幾句,卻又不能說,但要說出趙兵和王若飛的來頭吧,楚雄要是趁機溜走,那王若飛豈不是要懷疑是自己通風報信?
別人來這裏,就是要找事兒的,楚雄走了,還會有別人倒黴。
平時和楚雄關係不錯,但這並不意味著王哥就真喜歡這位客人,他想來想去,覺得真要一個人犧牲,楚雄倒是最好的人選。
誰叫他平時那麽囂張,在自己店裏大聲喧嘩,一點也不顧忌客人們的感受。
王哥最終在心裏做出了決斷,他猶豫了一下,笑道:“哦,兩位老熟人,多年沒見了,所以請他們喝酒,哦,我還有事,和人約好了打牌,空了我也請你喝,這總成了吧?”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這杯酒,咱們總得喝了吧?”楚雄笑著端起杯子。
王哥無奈和他碰了一下,小心的看了看趙兵的方向。
還好,兩人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動作。
王哥站起身,想要離開,沒想到楚雄身邊的女孩子突然又要來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