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美人性格散漫,丁嬤嬤已經看出來了。
可能是宮裏的娘娘們,個個跟烏眼雞似的,爭搶太子的寵愛,太子煩了膩了,反而是很喜歡顧美人這種。
所以,也不能說顧美人性格不好。
丁嬤嬤放下了滿心的擔憂,給顧清兒弄了些好吃的。
這次是燉了燕窩。
顧清兒剛端起來想要喝,雪球就眼巴巴竄到了她的膝蓋上。
這小孽畜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還給她惹事。
顧清兒無奈看了眼它,自己快速喝了兩口,剩下的都給了它。
丁嬤嬤進來瞧見了,哎呀一聲:“美人,您給它喝點茶就行了,怎麽燕窩也給它?糟蹋東西。”
“不妨事,我原本也不是很愛喝燕窩。”顧清兒道。
她覺得燕窩沒什麽營養價值。
再說了,養寵物就是為了自己開心。顧清兒瞧著這小孽畜喝得小肚子圓鼓鼓的,她心裏會很高興。
丁嬤嬤還是覺得可惜了。
這隻銀狐,愛喝茶、愛喝蜂蜜水、愛喝燕窩。它要不是還愛吃點生牛肉,丁嬤嬤都懷疑它並不是一隻狐狸。
吃飽喝足,它就依偎在顧清兒的懷裏,等著顧清兒給它順順毛,撫摸撫摸它的小肚子,愜意得不行。
顧清兒原本不愛寵物的。
現在還覺得,真香!
太子不在宮裏,顧清兒照樣每天練習一個小時的字。
一旦開了頭,不堅持下去,怪可惜的。以前的辛苦就白費了,顧清兒不愛做無用功。
練字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過了兩天,太子還是沒回東宮。
聽聞皇帝也派人去看國舅了,對他的病情很關心。
羅家一直忠於皇帝。
皇帝忌憚不少的朝臣,卻不忌憚羅家。
顧清兒後來想了想,大概是羅家和太子太會做人了,讓皇帝沒有危機感。
兩天之後,丁嬤嬤從廚房回來,低聲告訴顧清兒:“聽說國舅病得更重了。”
顧清兒嗯了聲。
能不重嗎?
國舅應該是在冬日感染了風寒,寒邪內伏,沒有發作出來。如今終於發作了,卻因陽欲暴脫,熱得不行。
太醫不知真寒假熱,隻見他脈搏洪大無倫,就照了熱證去下藥。
承氣湯原本就是大寒之藥,張院判還要加大分量,病情不加重才怪了。
之前還神誌不清的國舅,現在已經睜不開眼了。
他渾渾噩噩的。
“父親,您喝水。”羅庭在床前侍疾,心情低落。
國舅不肯飲。
按說,大熱之病,應該煩渴,但是國舅一直很抵觸飲水。
家裏人強行灌了點,他才稍微好些。
羅老侯爺站在床前,和太子分立左右,看著國舅的病情加重,表情都很嚴肅。
張院判和孫太醫,再次診脈時,卻見脈象更遲。
以前要重按,現在輕取,也能瞧見脈遲。
兩個人都有點慌了。
國舅的病情,完全就是熱證,怎麽脈象上反而顯出了一點寒症的現象?
兩位太醫神色都不佳。
“如何?”羅老侯爺問。
太醫們沉吟不敢答話。
“實話實說。”老侯爺沉聲道。
“侯爺,贖我等無能。”張院判的聲音也很沉重,“世子這病,有點……有點寒症的脈象了……”
此言一出,屋子裏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