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等人正在正廳吃茶聊天,屋內火爐生的正旺,兩個小奶包圍著爐子吃著點心。
秋梅給清歡剝了一個橘子說道:“文樂和蘇律可是之間是有什麽事麽?”
清歡接過橘子,愣了一秒,連秋梅都看出來了,她摸了摸耳朵,看了兩個小奶包一眼,見他們兩個乖的很,坐在爐子旁吃東西。
她這才小聲開口道:“說起來,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蘇律說她是兩個小奶包的生母!”
“啊?”秋梅吃了一驚,“這,這怎麽可能呢?一個是南越的王爺,一個是北青的公主,他們怎麽可能……”
清歡掰了一個橘子扔在嘴裏,眉頭也是微微皺了皺,說道:“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五年前,東璃和南越大戰,皇姐她,的確失蹤過,再回來時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皇姐很有可能就是小奶包的母親。”
秋梅沉思了一會兒,也是,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她自己不也是北青的公主麽?淪落到淮梁這小鎮,不為人知。
須臾間她便又釋懷了,說道:“怎麽說,他們也是有緣分,能夠再遇上。”
清歡也點了點頭,隻怕是皇姐對那大將軍癡心,看來蘇律任重道遠啊!
“夫人!”一個婢女推門進來,向她們二人盈盈一拜。
秋梅示意她起來,問道:“怎麽了?”
小婢女說道:“回夫人,門外來了兩個人,說是來找蘇公子的。”
清歡心底疑惑,來找蘇律的?會是誰呢?
秋梅看了清歡一眼,清歡也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於是她揮了揮手,讓小婢女下去,說道:“我知道了!”
小婢女畢恭畢敬的退下。秋梅這才站起來問道:“蘇律現在人在何處?”
清歡摸了摸鼻子,剛才她帶著兩個小奶包過來的時候,蘇律和文樂還在培養感情呢!
她隻好說道:“蘇律他,正在和文樂在一起呢!”
秋梅心領會神,掩嘴輕笑,表示理解,說道:“那我們兩個就出去看看吧!”
“好。”清歡點頭。
外麵依舊是一片銀裝素裹,小路已經被小斯清掃出來,路邊散落了些許梅花瓣。清歡和秋梅並肩走著。
秋梅好似有些胖了,清歡看著她說道:“最近皇姐看來起來豐腴了許多,莫不是被薛大哥養胖了!”
秋梅聽到她的這句話,臉色一紅,微微低了低頭,不說話。
清歡以為她害羞了,就打趣道:“都老夫老妻了,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了。初見皇姐,就發現皇姐的氣色不錯,薛大哥也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你,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有了身孕!”
誰知她大大咧咧的一番話,卻讓秋梅臉上更加紅潤了!清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秋梅也含笑看著她。
清歡突然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她捂著嘴半晌才回過神:“不是……皇姐難不成你真的……”
秋梅見她的反應,笑著點了點頭。
“真的麽?我的天!”清歡笑著扶額,她怎麽就這麽遲鈍呢!“我又要做小阿姨了?”
清歡抱了抱她,伸手摸了摸她那不算平坦的小腹,一臉的高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皇姐,你快回去歇著吧!我去門口看看就好了!”
秋梅搖了搖頭說道:“沒那麽嬌氣,我們一起去吧!”說著,拉著她的手便向前走。
清歡見她堅持,也不再勸阻,索性今天天氣也還不錯。她的心情也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而變得格外好。
到了門口,小廝見到他們二人行了禮。
“是誰想要見蘇公子?”秋梅問道。
小廝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那馬車上,坐了一個玄衣男子,墨色的頭發垂下,低垂著頭,好似在沉思什麽。
秋梅順著小廝的方向看去,又和清歡對視了一眼,清歡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得。於是二人便上前去。
那人聽到腳步聲,連忙從馬車上下來,對著二人行了一禮,說道:“夫人,我家主子求見正在府上暫住的蘇公子。”
說完又對著清歡行了一禮:“娘娘!”
清歡一愣,這人身姿韻長,舉手投足頗有教養,可她並不識得,怎麽知道她是宮中的人。
正思索間,馬車上走出一個女子,“清歡。”
清歡抬頭,正對上蘇黎魅一雙美眸,她笑道:“姐姐!”
蘇黎魅點了點頭,欲下車,那車夫想要去扶著她,卻被她甩開,她的眼睛看到他,便浮起了怒氣。
男子悻悻的放下手,臉上帶著些無奈。清歡見狀,伸手將蘇黎魅接住,又轉身對秋梅說道:“這位是南越的公主,蘇黎魅!”
轉頭對蘇黎魅說道:“這是我北青的皇姐。”
蘇黎魅也不去想清歡又哪裏冒出一個姐姐,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便問道:“蘇律可是在這裏?”
“在的!”清歡笑著說道。
前幾日,蘇律和她說,蘇黎魅有點事情會晚些時候與他們匯合,這回這麽著急的找蘇律,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想著,也不敢耽擱,便將她引進了薛府。身後的車夫,也默默的跟著她們。
蘇黎魅也不客套,進了薛府就去找蘇律,恰巧蘇律剛剛從文樂那裏出來,眾人碰了個頭。
蘇律看到眾人,掃視了一眼,視線落在蘇黎魅身上,以及她身後的車夫。心下一驚,轉身欲走。看來是東窗事發了,他還是走為上策!
“站住!”蘇黎魅早就看到他了,於是怒氣衝衝的提裙上前。
蘇律認命的閉了閉眼,然後笑著轉頭,一臉燦爛的說道:“咦,這不是皇姐麽?你這麽早就來了?”
蘇黎魅不和他打啞語,她今天就是來和他算賬的,於是她指了指那無辜的車夫,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我身邊?”
那車夫無辜的看了蘇律一眼,蘇律眉頭一跳,然後說道:“皇姐,你說什麽,我不懂的?”
清歡和秋梅看到這情況,不明所以,對視了一眼。秋梅可能不知道,可是清歡很清楚,這蘇律定然是做錯了什麽事,要不然如今不會叫蘇黎魅一聲“皇姐”。
果然,蘇黎魅冷哼一聲,說道:“你別給我裝傻!”
在這南越,三個王爺,權勢滔天,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這公主蘇黎魅!蘇黎魅可謂是他們三人從小的噩夢,隻是這幾年,蘇黎魅住在傾顏宮,深居簡出,他們才得以安生。
可如今……
蘇律摸了摸鼻子,清咳一聲,無奈的說道:“其實這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事你怨不得我,你的去找蘇瀛啊。他知道的!”
蘇律心裏默默說道,蘇瀛實在是對不住了!
那車夫,此時委屈的上前一步,說道:“媚兒,你就別生氣了!我不是已經給你解釋了?”
蘇黎魅有些生氣,推開他,“你滾,三年前,你一聲不響的離開,我權當你死了,如今,你也最好快點消失!”
說完,便帶著清歡等人離去。留下兩個男人在雪地裏大眼瞪小眼。
蘇律無奈的看著景回言,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景回言歎了口氣,也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說道:“那日,在呂梁,她發現了我的真實麵目。所以才氣憤的離去!”
原來,在呂梁時,蘇黎魅就覺得景回言很奇怪,總是讓她覺得很熟悉,於是一天夜裏,睡不著便起身,恰巧發現了沒有易容的景回言。
蘇黎魅此生愛憎分明,她曾經愛景回言入骨,現在也恨他入骨。三年前,他說過他會娶她。
當時舉國皆知,他卻食言,一走便也在沒有回來,留下她一個成了全世界的笑柄。而那個將他殺了的人還是自己的弟弟。
這一切的變故,讓她恨死了她最在意的兩個男人!
她愛慘了景回言,為了他,她寧願久居傾顏宮,也不願出門半步,為了他,她拒絕父皇為她安排的所有婚事。
而他呢?她居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活的如此逍遙恣意!而且還沒有告訴她!
她怎麽能不恨他,可即便如此,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還是濕潤了眼睛,這麽多年,那恨意,早就隨著時間的轉移,變成了深深地眷戀。
可是景回言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依舊一臉愁容,要不是他苦口婆心的將她勸來淮梁,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蘇律聽完也是扶額,他此生最怕的便是蘇黎魅,如今他隻能拍了拍景回言的肩膀,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清歡等人回了屋裏,兩個小奶包看到蘇黎魅,連忙跑過去:“姑姑,你也來啦!”
蘇黎魅看到兩個小奶包,心裏才有了些安慰,說道:“嗯,姑姑來看你們了!”
她便收起了心情,與兩個小奶包在一處玩耍。清歡本就與她不熟,便也搭不上太多的話。
秋梅的房間倒是與平常的閨閣沒有什麽不同,兩個小奶包,玩著玩著便看向書桌台上的古箏,兩人蹦蹦跳跳的過去。
“姑姑,父王說,姑姑的琴藝很好,是天下無雙的,姑姑給我們彈一曲吧!”嬰格真是想出一出是一出。
蘇黎魅無奈,眼見清歡等人也頗為期待的看著她,她隻好問道:“這個,可以借用一下麽?”
秋梅連忙說道:“公主能用此琴,是秋梅的榮幸!”
於是蘇黎魅坐在那裏,小奶包一左一右托著腮,準備聽她彈奏一曲。清歡和秋梅也坐了下來。
蘇黎魅先是輕撫了古箏,她記得很久之前,景回言也是很喜歡她撫琴的。
她輕輕波動琴弦。屋裏傳出琴瑟之音,那樣的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威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清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
清歡突然覺得這琴聲有些熟悉。半晌,她突然想起,在王宮時,有一夜,她睡不著,便去禦花園玩,她吹了一曲,便有古箏合曲,原來那人竟然是蘇黎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