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幫我?”清歡站在暗門旁邊,咬著唇,一副看不懂他的樣子。
孟子深想了想說道:“嗯……大概是你長的讓我覺得很眼熟吧!”
孟子深的話,讓清歡瞬間放鬆了不少,手背在身後上前一步問道:“這麽說,我們以前見過麽?那麽我和萬花飄香以前有什麽恩怨麽?”
“額……不是……隻是覺得你和一個人長的比較像……”孟子深說道,邊說邊往浴桶裏倒溫泉水,浴桶瞬間香氣四溢,充斥著梅花的清香。
清歡有一點點失落,還以為孟子深會知道她與萬花飄香之間的恩怨呢?於是語氣有些勉強的說道:“那大概是……因為我和秋梅長的比較像吧,畢竟她是我姐姐!”
孟子深整理完,抬頭看了清歡一眼,然後說道:“不是。看到你,好像與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但是我卻想不起她的樣子,好似,我把什麽記憶給弄丟了!”
說這話的時候,孟子深帶著些失落,讓清歡瞬間覺得氣氛很奇怪,於是她摸了摸頭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還好還好我長的比較像那個人,要不然此時早是刀下亡魂了!”
“也許吧!”孟子深淺笑一聲,又說道,“溫泉水已經好了,藥浴要堅持半個月,趁著你的醉紅顏的毒還未滲透全身。因為隻有溫泉水的藥浴效果最好,所以就隻能將你劫持到這裏了!不過你放心好了,這裏很隱蔽,是不會被萬花飄香發現的!”
“嗯!”清歡點了點頭,隨後臉上帶著些愧疚的問道:“那你這樣做萬花飄香會不會……會不會懲罰你?”
“你猜!”孟子深轉頭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清歡有些無語。他搬著昨日的浴桶大步離去,走到暗門是像是想起了什麽,說道,“哦,對了,藥浴的過程有些痛苦,你一定要忍住,藥浴之後的水越混濁,證明你的毒素排出來的越多。”
“嗯。”清歡垂了垂眼瞼,濃密的睫毛擋住了她眼裏的情緒。她知道這個過程的痛苦,她一定會忍住的。
孟子深明白她懂了之後,就搬著浴桶離去。
隻是暗門剛關上,清歡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連忙去拍著暗室的門,隻是卻沒有人回應,她歎了口氣,原本想要讓孟子深給蘇瀛他們傳遞消息的。
“唉~”算了,反正她在不在府裏,蘇瀛也不會在意,恐怕他現在巴不得自己不去吵他吧!恐怕蘇瀛現在都不知道她不在府中吧,她搖了搖頭,不去想蘇瀛。
試了試浴桶的溫度,就準備藥浴。溫泉裏的水很舒適,讓人覺得很舒服。她脫了衣服,躺了進去。
孟子深再次進入暗室的時候,清歡百無聊賴的坐在床上數著簾子上的流蘇。這次孟子深帶著一包吃的,很香的樣子,他一進門,清歡就穩到了,因為她實在太餓了!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清歡抓起麵前的糕點,大口大口的吃著。解決溫飽問題很重要,她忽視了孟子深一閃而過的小愧疚。
“已經是酉時了!”孟子深輕咳了一聲,說道。
“哦,一整天了……”清歡咬著糕點,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蘇瀛他們發沒發現她不在。
孟子深沒想那麽多,還好清歡沒有說他怎麽給她送飯送的這麽晚,要不然他該怎麽回答啊!隻是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他還是有些擔心。
連空山其實是眾多山脈連在一起,中間有一個很小的平原,而萬花飄香就住在這裏麵。因為能登上連空山的人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知道萬花飄香的根據地。
而宗主蝶衣,是終年居住在這裏。這也是江湖上很少有人找到宗主蝶衣的原因。孟子深是蝶衣的養子,自然也和蝶衣生活在一起。
且說蘇瀛昨日尋清歡未果,又加大了搜索的力度,這會連空山已經是被蘇瀛等人封鎖的嚴嚴實實。消息傳的很快,蝶衣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孟子深就被她叫去了前堂。蝶衣一身紫袍,靜坐堂上,麵色威嚴,卻帶著些雍容華貴,雖然是半老徐娘,可也風姿猶存。她挑著手裏的一支梅花,見到孟子深時,目光流轉:“子深,你可聽說昨日常清歡不見了,而蘇瀛將我們連空山包圍了個嚴嚴實實?”
“什麽?”孟子深吃驚,論演技,他孟子深不輸人後,“常清歡為何會不見?”
蝶衣眉頭緊蹙,臉上的皺紋隱隱閃現,帶著青筋的手抓著椅子的把手,眼神帶著些狠厲:“好不容易等到常清歡又來了淮梁,她怎麽會不見了呢!”
孟子深心中暗暗有些吃驚,蝶衣的深仇大恨他不是不知道,隻是沒有想到她的執念竟然會如此深厚。他長身玉立,站在廳堂中央,說話的語氣帶著稍稍的冷淡,說道:“此事不必太著急,想要處置常清歡的人很多,常清歡凶多吉少!”
蝶衣沒有說話,眼睛裏閃過怨毒,她要的是親手將常清歡送入萬劫不複!別人動手,都不足以讓她緩解心頭的恨意。
“你去調查是誰將常清歡帶走的!然後趕在蘇瀛前麵將常清歡帶回來!”蝶衣說話時,語氣帶著些陰冷,仿佛常清歡的生命就握在她的手裏一般。
孟子深突然一愣,好似腦海裏又有什麽東西在慢慢浮現,這個場景是如此的熟悉。
“怎麽了?”蝶衣看他一直愣著,臉上有些許不耐。
“沒事,隻是在想蘇瀛最近的封鎖肯定特別嚴,而且還特別封鎖了連空山,現在出去的話……”孟子深回過神,說道。
冷風吹進前堂,吹著蝶衣塗了層層白霜的臉,布滿皺紋,她的指甲狠狠地嵌入椅背,鬆開又握緊,握緊又鬆開,說道:“那就等蘇瀛的封鎖鬆懈了再說吧!”
孟子深還在沉思,清歡突然在他眼前揮了揮,“孟子深?孟子深?”
“啊,怎麽了?”他回過神,看到清歡正在用渴求的眼神看著他,“額,剛才說什麽了?”
“我說,你可不可以幫我給蘇瀛傳遞一個消息啊?告訴他們我沒事啊!”清歡咬著點心,小心翼翼的說道,雖然不知道蘇瀛會不會找自己,但是她其實是想讓他們不要太擔心,至少也應該讓皇姐他們不要擔心。
“額,這個……”孟子深臉上有些難色。今日蝶衣的話,他也明白了幾分,一定是要將清歡抓住的。顯而易見,她肯定是不會簡單的放過清歡。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個借口到底還能堅持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蝶衣會不會發現清歡的存在。隻是如果他將清歡平安無事的消息告訴蘇瀛,蘇瀛一定會撤兵,到時候蝶衣就會立刻派他去尋找清歡。
到那時,清歡在暗室裏又不能更換藥浴,還沒有吃的,就算蝶衣不動手,清歡也會因為沒有吃的而餓死。
“孟子深?孟子深?你怎麽又發呆了?”清歡揮了揮手,這回她嘟著嘴,似是有些不滿意。
“額,這件事過幾天再說吧!”孟子深說道,“我先走了,晚些再來看你!”
清歡沒想到孟子深會拒絕,站起來說道:“為什麽要拒絕!明明就一句話的事情啊!”她拉住他的衣袖,臉上有些焦急,難不成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孟子深歎了口氣,鬆開她的手,看到她眼裏的戒備無奈的說道:“過幾天,我會幫你的,隻是現在不行。”
“那,那你下次幫我帶幾本書總可以吧在這裏太悶了,都沒什麽事情可以做!”清歡終於妥協,說道。
“嗯,好吧。”孟子深離去。
清歡坐在暗室裏,想來想去也不明白為何孟子深不願意幫她。
孟子深回到房間裏,坐在床上腦子裏有些許混亂。他自小跟在蝶衣身邊,她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還是錯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慢慢懷疑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正確性。
到底是什麽時候,他已經記不起了。就像他記不清他的頭發是為什麽突然變白,仿佛是一夜之間的事情。什麽事情在他的腦海裏消失殆盡。
咚咚咚,有人敲門的聲音傳來。孟子深整理了一下,連忙起身開門,來人居然是妙琴。隻見她端著一碗蓮子羹,臉上帶著些許紅暈,眸光含笑,遞給孟子深。
孟子深接過,說道:“以後你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妙琴低著頭,用手比劃著什麽。孟子深大概猜到她想說的是什麽,大概是這麽晚了,她看到他的燈亮著就給他弄了粥。其實妙琴的心思他不是不懂,隻不過他回應不了。
他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心動了,仿佛有一個人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攪亂他的心湖。他歎了口氣說道:“夜深了,快回去吧!”
妙琴張了張嘴,眼裏閃過落寞,點了點頭,離去。轉身,眼裏蓄滿了淚水,為何她變成了這樣。都是常清歡和楊語嫣!她一定要親自手刃了這兩個人!
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她為了不泄露萬花飄香的身份才會受製於人,現在,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妙琴了,這些帳,她會一筆筆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