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蓬鮮血灑在空中，歌德的右臂被齊根削掉，帶著那把刀，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砰！
歌德的身體終於落地，他的臉如死灰，汗如雨下，右臂的鮮血，還在噴灑，身體已經完全軟成了一堆爛泥，動也無法動彈，全身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趙兵從空中落下，正好落在歌德的麵前，他的鐵劍沾滿了鮮血，斜指地麵，有鮮血從劍尖一滴一滴的落下。
“滅魂十八斬，果然威力不凡，可惜在你手上，根本無法發揮出威力來。”
“為什麽？”歌德很驚恐的看著趙兵，像是看待一個怪物：“你們華夏人都是大變態，你也是剛剛才學會的？”
趙兵聳聳肩：“你應該說，我是天才，其實這套刀法也很簡單，你施展第一遍的時候，我就學會了，後麵兩遍，我是故意讓你耍出來，讓我再熟悉一下。”
“你這個變態。”歌德慘笑道：“不過我也很佩服你，你的天賦的確很高。”
“是你太笨了。”趙兵撇嘴嘲諷道：“這麽簡單的刀法，我不知道你練了多久，居然還沒有掌握到精髓，根本就無法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更不要說出神入化了，所以現在你是不是服了？”
歌德不吭聲，卻低下頭，意思很清楚，他是真的服了。
“華夏武功，博大精深，但終其根緣，都是大同小異，萬變不離其中，掌握了華夏一族的精神，學什麽武功，都會很快。”趙兵道：“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沒有意義，反正你都敗了，馬上就要死了。”
歌德自知今日難逃一死，他倒是平靜了下來：“要殺就趕緊動手吧，輸給你，我心服口服。”
“不逃了？”趙兵曬笑道。
歌德漠然不語。
“我自然要殺你。”趙兵道：“不過，死法有千萬種，你覺得我該如何殺你，才能一泄我心頭之恨呢？”
歌德突然笑了起來：“怎麽死都是死，對於我來說，沒有區別，你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折磨人，讓人痛苦的死去，所以，你這一套對我沒有意義。”
見歌德眼神不對，趙兵趕緊道：“如果你不想你兒子也死，我最好就不要自殺。”
歌德臉色大變，他狠狠的盯著趙兵，剛剛他準備咬舌自盡，但現在，他卻不得不停下來。
他可以死，但他真的不想自己的兒子也跟著死。
一切都和兒子無關。
“也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趙兵一甩手，鐵劍便深深的插進地麵，先前的激戰，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他的臉上連汗水都沒有流出一顆，看起來格外的輕鬆。
“我突然發現，我很喜歡和你們紅魔的人做交易。”趙兵接著道：“其實我也知道這很無趣，但我依然想要和你談談，告訴我一些紅魔的消息，我可以讓你痛快的死，而且，你兒子，我不碰。”
“你知道，我不可能出賣組織。”歌德開口道。
趙兵皺眉道：“你是第二魔將，可不是什麽小人物，這種話，從下麵那些人嘴裏說出來，也許還情有可原，你說出來，我覺得很沒有道理，應該說，你對紅魔的了解，遠超他人，許多秘密，別人不知道，你肯定知道，你也清楚，平時所尊崇的信仰，其實看清楚以後，會覺得很沒有意義，我相信你也沒有被控製，如果你都要死了，堅持那些東西，真的還有意義嗎？”
“你既然說了，那我也告訴你，那是我的信仰，既然是信仰，死了，也必須要尊崇。”歌德道。
“笑話。”
趙兵嘲諷的道：“難道這比你兒子的命還重要？你反正是要死的，但你兒子，是你的骨肉，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留下的血脈，現實點吧。”
歌德沉默不語。
“說吧，這對你而言，很公平。”趙兵道：“用消息，買你兒子的命。”
歌德依然沉默，但他低下了頭。
“你有一分鍾的時間考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歌德閉著眼，但他的汗水卻越來越多，他的右臂根部，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不再如先前那般洶湧。
他就躺在血泊中，身體越來越虛弱，臉色越來越蒼白。
死亡正在慢慢臨近他。
“時間到了。”趙兵哧的一聲拔出鐵劍，道：“我很遺撼，原本這個交易對你而言，是唯一可以保你兒子命的機會，對你也是極公平的，但你要主動放棄，對此，我不想說什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會讓你慢慢死去。”
歌德欲言又止，他抬起頭，神色有些矛盾的看著趙兵。
趙兵沒有等，他出劍如電，閃電般就刺出十多劍。
歌德的手腳筋被悉數挑斷，身上又平添了十餘道劍傷，傷口不深，卻正好割斷了血管，鮮血開始大量的流失。
但歌德依然沒有失去意識，可這才是最最可怕的懲罰。
“現在，你可以看著自己的鮮血慢慢的流盡，那種滋味，希望你能喜歡，而且你死了以後，很快就能見到你的兒子，那個還在讀大學的小子，他在洛衫機，我知道的，對了，你也沒有機會去看你女人的屍體了，不過我會把她拋在江中，讓她的屍體也能成為養份，至少可以成為魚兒的食物……”
一直猶豫不決的歌德，卻突然叫了起來：“好，我答應你。”
就在先前，歌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也許，趙兵並沒有殺害他的女人，因為他確信自己平時回家都做得極其隱秘，就算是紅魔中的人，也極少有人知道他還有家室，趙兵又如何會知道這一切？
而且趙兵沒有讓他聽凱蒂伊雅說過話，雖然那個郵箱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係方式。
可一切，都還讓他有一絲幻想。
但隨著趙兵把他兒子的消息說出來，他真的信了。
於是，他堅持了很久的信仰，也轟然倒塌。
趙兵笑道：“我知道，先前你可能在懷疑，我並沒有抓到你女人，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的女人叫凱蒂伊雅，她說過，你是天底下最聰明的男人，對嗎？”
歌德臉色又是一變。
他徹底相信了趙兵的話。
“所以，我現在信了，你真的很聰明，至少你識時務，就算明知道是死，你也能利用最後的機會，保住你兒子的命，不過，我希望你可以很誠懇的與我合作，不要耍什麽手段，因為如果你的消息沒有讓我滿意，我依然不會放過你兒子。”
“你――”
歌德氣得直哆索。
趙兵的話，讓他有些擔心。
就算到現在，他也沒有想過要真正出賣組織，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說得太多，魔帥不會放過他兒子，他還準備隨便說點什麽，敷衍一下。
可現在，趙兵把他的小心思直接拆穿了。
“你看，其實我還是很誠懇的，我沒有等你說出來以後再說這句話，我提前告訴你，我很光明磊落，不是嗎？”趙兵笑道。
歌德咳嗽幾聲，身體顫抖得更加的厲害，但他還沒有開口，或許，他在想，究竟該說什麽。
“說吧，因為你的血可不多，不知道能流到什麽時候，也許一會兒你想說，卻說不出來。”趙兵提醒了一句。
歌德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他吸了一口氣，道：“你想知道什麽？”
“你說說看吧，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好。”歌德道：“我們組織這幾年，已經由魔帥在控製，上帝並沒有再管過什麽，他一直在閉關。”
“你是說上帝在閉關？”趙兵問。
“是的，似乎他受了傷，已經二十年了，一直沒有痊愈。”歌德提到那個人，眼神之中，有了一絲敬意。
趙兵皺眉道：“魔帥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很可怕。”歌德眼神變得敬畏：“他就是個魔鬼，被他盯上的人，都無法逃脫，包括我們在內，而且他洞悉人心，沒有誰能騙得過他，更可怕的是，他還是上帝的弟子，關門弟子，所以，他的武功很高很高，要殺我，輕鬆得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這麽厲害？”趙兵有些動容。
他相信歌德不會騙他。
那他就不得不對這個魔帥更加重視一些。
“你們下一次行動計劃是什麽？什麽時候開始？誰會被派過來？”
“我不知道。”歌德道。
“你不知道？”趙兵眯起眼。
歌德苦笑道：“我真不知道，不過，短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麽行動，因為他最近脫不開身，他也要閉關。”
趙兵看著歌德的眼睛，很久才笑了起來：“好，你很合作，現在我隻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我們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不要問一些我無法回答的問題。”歌德道：“你懂我的意思。”
趙兵點點頭：“我想知道，究竟是魔帥要對付我，還是上帝要對付我？為什麽對付我？”
“最初是上帝要對付你，後來是魔帥要對付你。”
“那說起根源，還是上帝？”趙兵悶聲道：“聽說他是華夏人，難道他和我有仇？可你說他二十年前就出現了，那個時候我還小，怎麽會與我有仇。”
歌德沉默了片刻，道：“你真的會放了我兒子？”
趙兵一愣，很認真的答應道：“好，我答應你，放他一命，不管你的回答是否能讓我滿意，這算是對你剛才態度的肯定。”
歌德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趙兵，過了一會兒，才道：“好吧，我隻告訴你一句話，也許這不是真的，但我很懷疑，上帝和你的父親也許認識。”
趙兵驚呼：“什麽?”
歌德閉上眼睛，道：“現在殺了我吧！”
趙兵沉默了片刻，手中的鐵劍一揮，一股鮮血箭飆出，一顆腦袋飛上了天空……
……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今天的天氣很好，大家的心情卻很複雜。
猴子大仇得報，但他卻永遠的離開了大家。
沒有興奮，也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歌德雖然死了，但對於趙兵來說，未來還有更多的挑戰。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相信歌德臨時前所說的話，可他又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紅魔的創始人，那位被信徒尊稱為上帝的男人，為什麽會與自己的父親有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