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很清楚,自己並不能替猴子報仇,但如果需要,他們願意用生命去努力完成複仇的計劃。
而且,他們也相信,猴子不會白死,軍團一定會為猴子報仇。
因為軍團就是一個大家庭,所有的成員都是這個大家庭的一員。
彼此是戰友,也是親人,像家人一樣。
那有家庭成員被殺,所有的成員便會同仇敵愾,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這是軍團的慣例。
一輛出租車停在不遠處,柳劍從車上下來,慢慢的走到墳前。
在場諸人,並沒有人認得他。
韓雪有些警惕的看著柳劍,她的第六感很靈敏,自然可以感覺到柳劍的身上隱隱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你就是韓雪?”
柳劍看著韓雪,輕聲問道。
一群軍團的精英,自發的圍了上來,把韓雪等人擋在身後,每個人都一臉的警惕。
“如果我要動手,你們這些人,還攔不住我。”柳劍淡淡的看了幾位兄弟一眼。
頓時,大家的心裏便是咯噔一聲,像是被野獸盯住了一般。
他們居然本能的相信柳劍說的話。
但他們沒有散開,韓雪在軍團的地位超然,任何一位軍團成員,都願意為她去死。
韓雪卻道:“你們讓開。”
大家疑惑的散開。
韓雪走上前來,看著柳劍,道:“你是影龍請來的?”
柳劍點點頭,很直接的道:“他負責你們的安全,我負責殺人,但殺人是我的專長,找人卻是我的弱項,因此,我需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那名殺手。”
“他推薦你來,說明你一定很強,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他叫歌德,是二十年前的殺手之王,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但他卻比我們所有人想象中更加厲害,而且他似乎精通一套華夏國已經失傳的刀法,非常不好對付。”韓雪很認真的提醒:“那套刀法叫滅魂十八斬。”
柳劍有些動容:“我正好聽過這套刀法,你確認這一點嗎?”
韓雪道:“我聽趙兵給我提過這套刀法,應該有八成把握是滅魂十八斬。”
神色漸漸平靜,柳劍道:“我不會這套刀法,因為我隻會用劍,但我依然充滿信心,隻要你能找到他,我就能殺掉他,就算他沒有受傷,我依然有把握殺他,我和影龍不同,他隻會在乎你們的安全,而我最在乎的是殺掉我的對手,我已經很久沒有殺過人了,希望這一次,他不會讓我失望。”
看著眼前的柳劍,韓雪的信心慢慢的拾回。
她不認識柳劍,可她從柳劍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自信,還有那一絲自傲。
她並不覺得柳劍是個狂妄之徒,否則也不會被影龍推薦而來。
而從柳劍的話裏,她隱約有所推測,柳劍的武功,應該不在影龍之下。
可她實在是難以理解,趙兵的身邊,怎麽會有如此多的絕世高手。
她當然不會明白,不管是柳劍,不是影龍,都出自龍魂,而龍魂最最盛產的,則是天才和怪胎。
兩人便是天才中的天才,怪胎中的怪胎,曾經的柳劍,也是隱隊之人,雖然他不是隊長,卻地位也僅次於隊長,而且他與影龍曾經戰過無數場,雙方輸贏各半。
換句話說,他的水準,的確與影龍不相上下。
“好,我會抓緊搜尋,我殺人或許沒有你專業,但找人,一向是我的特長,給我一天時間,我一定把他的藏身之所告訴你。”韓雪很認真的承諾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柳劍,別忘了帶上我!”
柳劍轉頭,看著不遠處走來的王若飛,皺了皺眉頭。
王若飛手中抱著一件上好的五糧液,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一邊咬牙切齒的道:“我不管是誰殺了猴子,但我發誓,我一定讓他死得很難看!”
猴子一生沒有多少朋友,但王若飛絕對算一個。
兩人原本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可緣分的確是很玄妙的存在,他們也沒見過幾次麵,卻神奇的成了朋友,而且是交心的那種。
猴子在天海的時候,王若飛便總是找機會出來和他一起喝酒,而且兩人也經常切磋,勝負多是一壺酒。
王若飛從來都沒有贏過,但他輸得心服口服,上次欠下的酒,說好過幾天喝,沒想到這一次再喝酒,便已經是天人永隔。
默默的把一壺酒傾倒在墳前,王若飛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悲傷,還有濃濃的殺意。
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趙兵已經不止一次的告誡他,千萬不要牽扯進自己和紅魔之間的恩怨中來,可這一次,王若飛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事情,否則他的心便不得安寧。
“柳劍,我們是不是朋友?”王若飛問道。
柳劍默不作聲,他皺著眉頭:“可是你不該牽扯進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兩人在燕京多年,趙王兩家是世交,走得如此的近,柳劍一直跟在趙惜水身邊多年,自然和王若飛是認識的,兩人也一起喝過酒,雖然交集得不多,可王若飛把柳劍當朋友。
柳劍亦然。
可柳劍真的有些頭疼,他看得出來,王若飛是真的怒了,依其性格,真要發起飆來,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沉默,便是承認。
王若飛很認真的道:“那你就必須要帶上我。”
“你會聽我的嗎?”柳劍皺眉問。
王若飛咬著嘴唇:“我要把他挫骨揚灰,要不,真以為咱們華夏無人?”
“那我不能帶著你。”柳劍道。
神色變幻,過了半響,王若飛道:“好,那我聽你的,不過,最後一刀,讓給我。”
柳劍微微點頭。
……
趙兵突然從惡夢中驚醒,滿臉汗水的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他還是不習慣搭地鋪。
可沒辦法,這屋子裏根本就沒有床,便隻能將就。
地上橫七豎八的還躺著幾名軍團的成員,這次東洋之行,趙兵帶了二十多名兄弟,聽聞他要來滅忍族,軍團的兄弟都是積極請纓,但趙兵最終隻選了其中一部分。
他來到廁所,用涼水衝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就在先前,他做了一個惡夢。
惡夢便是不好的預兆?
難道這次東洋之行,真的不會順利?
回到房間,看著地上那些呼呼大睡的兄弟,他突然發現,馬六不在其中。
此時月上三竿,正是深夜,他卻了無睡意。
來到樓頂,不遠處,馬六站在那裏,默默的看向華夏國的方向。
“怎麽?也睡不著?”趙兵走近,小聲問道。
馬六沒有轉頭,依然看著西方,道:“嗯,睡不著,可能是太激動了。”
趙兵皺眉道:“其實我對相術,隻是一知半解,也不精通,你不要把那些話放在心上,我相信事在人為,你會沒事的。”
“你以為我是為這件事情在擔憂?”馬六有些不愉的道:“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怕死的人。”
趙兵一怔,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
馬六臉色一紅。
他知道,趙兵是真的明白了,這讓他有些羞澀。
“你們談得怎麽樣了?有沒有確定關係?”趙兵有些八卦的問道。
他是真的很關心自己這位兄弟的終身大事。
馬六更加羞澀,道:“沒有,我沒有接受她的表白。”
噗!
趙兵端著水杯,一口水噴了出去,瞪大了眼睛:“她向你表白了?你們還真是夠快的,一見鍾情啊!”
馬六趕緊解釋道:“她隻不過想要讓我留下來,怕我此行有危險。”
“你確定?”
“我確定。”
“看來你不懂女人。”
趙兵歎道:“那至少說明,她對你是有好感的,不排斥,不過她真的是個好女孩……”
“她是。”
“那你就該珍惜,應該留在她身邊。”趙兵勸道。
馬六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怎麽可能讓一個女人成為我的牽絆?”
“這樣不好。”趙兵很嚴肅的道:“你這大男人主義的思想很要不得。”
“可我就是這樣。”馬六執著的道:“而且,還有一點,我不想害了她。”
在這個行業生存,原本就是把命吊在褲腰帶上了,誰敢保證自己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畢竟,現在軍團惹上的是紅魔,這個組織實力深不可測,更讓人頭疼的是,他們神秘莫測,直到現在,也沒有人了解這個組織的一切信息。
這就相當的可怕!
趙兵很懂馬六此時的心情,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還好,馬六也不是一點也不解風情,他突然道:“兵哥,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和你說,但我一直沒說。”
“什麽事?”趙兵好奇的問。
馬六想了想,道:“算了,還是等回去之後再告訴你吧,現在咱們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再說。”
他不想說,趙兵也不能強迫。
兩人站在樓頂,看著遠處的夜幕,不言不語。
突然,林子出現在兩人身邊,他左臂拖著空空的袖管,右手握著那把斷刀,依然用布條包裹了起來,他似乎沒有料到趙兵和馬六也在這裏。
“你們怎麽不睡覺?”
趙兵和馬六看了他一眼。
“你也睡不著?”趙兵問。
林子點點頭:“不來東洋,我還能睡覺,一到了這裏,心情太複雜了,大仇不得報,活得很辛苦,也很壓抑。”
“我不是說了,會幫你報仇嗎?”趙兵笑道:“凡事不能心急,要慢慢來,一步一步的來。”
“我知道。”林子答應道。
就在這個時候,三人的臉色突然一變,然後一起看著樓頂的另外一側。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裏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白色的長袍,是東洋最傳統的服飾,頭上戴著一頂鬥蓬,看起來有點出塵脫俗,他的身後背著一柄長劍,冷冷的看著趙兵三人。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吃驚。
男子站在護攔之上,穩穩的,如履平地,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戰意,卻又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