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忠外表很溫和,但他板起臉來,認真的時候,卻自帶了一股威嚴,特別是他額頭的那一顆痣,每每皺眉,便會顯得很耀眼,那是一顆紅色的賣,而且在痣的旁邊,還有一處傷疤。
趙兵道:“什麽麻煩?”
“紅名會的春竹一郎帶人包圍了這裏,下麵至少有幾百名混混,而且手裏都拿著武器。”苟忠冷靜的道。
小女孩嚇得一哆嗦,臉色緊張不安。
但趙兵等人,卻是一臉的平靜。
甚至,他們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期待和興奮,似乎被這麽多人圍困住,並不是什麽麻煩的事,反而是好事。
“看吧,機會來了!”趙兵笑道:“剛剛你們不是後悔沒有殺人嗎,這次有人送上門來了。”
“你這店不開了?”趙兵一愣。
苟忠很義氣的道:“不要也無所謂,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和楊懷通是兄弟,我總不能看著你們單獨去冒險,再說,這些年我也賺了些錢,回國也能過好下半輩子了!”
趙兵笑道:“好意心領了,但你就不必去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相信我們可以處理好,你隻需要告訴他,我們在這裏等他就行,其餘的,這件事情就與你無關,我們不會拖累你!”
“可是――”
“沒有可是,你去請他上來吧,我也正想去把咱們的人帶走了,這桑在他那裏據說呆得可不愉快,出來之後,免不得要找他算賬。”
苟忠猶豫了一下,終於退了出去。
“就在這裏開殺?”莫小天皺眉:“人多倒沒事,隻是這事情捅大了,會不會讓保安廳的人麵子上抹不過去,現在他們是不敢找我們麻煩,但若是讓這幾百人都把命丟在這裏,那就真正是血流成河了,他們八成會動手。”
“我不怕他們動手。”趙兵撇撇嘴,道:“不過,為了不拖累苟忠,我們就去他們的老巢吧,聽說那裏是封閉式的,外麵一時半會也看不見聽不著,想怎麽殺都可以。”
“她呢?”莫小天指著小女孩。
小女孩突然道:“我叫夏雨,你們可以叫我小雨。”
“老大,這次我一定要參加。”肥牛見趙兵看過來,趕緊搶先開口。
猴子也道:“我也要去。”
“我想殺人。”眼鏡道。
莫小天朝趙兵點點頭,意思很明確。
顯然,大家都要去救桑,但更重要的是,他們想要去殺人。
來之前,他們可是滿懷期待,要殺個痛快,結果,就殺了梅-津三郎一家,還不是全殺,簡直就是開胃小菜,根本就不夠。
夏雨這幾年的經曆,讓她變得早熟,她的心都近乎麻木。
可這一會兒的時間,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震撼。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實在是不明白,趙兵等人,哪來的這種膽量。
對此,她很佩服,又不免覺得可笑。
外麵有數百人圍住,區區五人,可以與數百人對抗嗎?
更何況,對方還有刀槍武器。
她突然覺得,這一刻的感受有些虛幻,因為她看得出來,他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要去殺人。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既然已經選擇將趙兵視為救命稻草,她索性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對方手中。
現在,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就算可以後悔,她也不會後悔。
就算現在做的事情沒有一點成功的可能,可回去之後,她還能活嗎?還能忍受那些人的報複嗎?
更何況,她不再想過那樣的生活。
她突然之間變得異常的堅強,內心深處竟不再畏懼死亡,就像是涅盤重生,她覺得自己這一刻,真的長大了。
說話間,苟忠已經折返,而隨他一起進來的,至少有二十人。
為首之人,正是春竹一郎,他身後帶的,全是幫中的高手精英。
這段時間,春竹一郎一直都在找趙兵等人的行蹤,數次追蹤失敗,現在終於見麵,他心中很憤怒。
在他的地盤之上,如此囂張,他覺得是對他最大的汙辱和蔑視。
他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因此,他帶著殺意而來。
心中憤怒,但臉上卻帶著他招牌式的笑容,暗含嘲諷,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趙兵等人,笑道:“我說過,不管你們藏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你們。”
趙兵很委屈的道:“我們根本就沒有藏好不好,你們找不到,隻能說明你們弱智,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你們又不是我兒子,如果是,那就不會這麽弱智,因為我的基因很好。”
“牙尖嘴利!”
春竹一郎的笑容凝固。
不是他不淡定,而是趙兵的話讓他無法再淡定。
趙兵的語氣是那樣的委屈,可他的話卻是如此的傷人。
“我隻想問,你們想怎麽一個死法?”春竹一郎看著眼前幾人,就像是看著案板上的肉,不過,他的眼神深處,卻有一抹驚奇。
他不是真的輕視對方,因為他從來都是粗俗於外,精細其內,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幾人,身手都不錯。
高手看高手,其實不需要看什麽,隻一眼,憑感覺就可以斷定。
但他不能失了氣勢。
趙兵笑道:“在這裏打?不太好,要不去你們紅名會的總部?”
“你想去那裏死?”春竹一郎一怔。
趙兵道:“因為你抓了我們的人,你不是要兩百萬嗎,我們有的是錢,正好去贖人!”
莫小天很配合的從身邊提過一隻箱子,打開,裏麵全是嶄新的美金,相同的箱子,這裏似乎不少。
頓時,春竹一郎身後之人,無不眼中冒著光。
如此多的鈔-票,足以讓他們動心。
殺了這些人,錢自然就歸我們了!
他們都有這樣的想法。
可春竹一郎卻是心中一動,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原來,搶賭場的那些人,是你們?”
“你還不算笨,至少比他們聰明一點,不過,你依然不是我兒子,沒事,錢我們全部帶去,有本事,你就從我們手上把錢搶去,怎麽樣?”趙兵笑道。
這話很囂張,猖狂無比。
錢就在這裏,有本事就來拿吧!
麵對數百位紅名會的精英,趙兵的淡定,讓夏雨動容,她眼中竟然有異彩漣漣。
她才十三歲,可已經是花季少女,接受過那種培訓之後,對男女之事很懂,對感情自然也就不陌生。
年少多金,而且帥氣,有膽識。
這樣的男人,的確堪稱少女殺手。
不過,想想現在要活下來都困難,夏雨又在心裏有些可惜。
春竹一郎身後一群人,一聽說趙兵就是搶賭場的狠人,臉色又變了,有人敬佩,有人憤怒,有人覺得很可笑。
是的,他們認為趙兵等人真的很可笑。
你們再厲害,能打得過我們幾百號人嗎?
而且我們的幫眾,早已過千,隻要可以,我們隨時還可以調人。
他們看著趙兵等人,就像是看著一群肥羊,隻等首羊一聲令下,立即撲上去,殺人越財,這才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
以前玩的是敲詐,搶劫這種事情他們做得很少,可見財起意,誰也不覺得自己不專業。
不專業可以學得專業。
搶劫這種事情又沒有什麽難度可言,隻要拳頭硬,就沒有任何問題,最不講技術的活了。
“看來你們很有信心,難怪那個家夥一直表現得很硬氣。”春竹一郎想起桑,道:“我不管你們是幹什麽的,總之,在我的地盤上,一切都要聽我的,敢在我的地盤上來砸場子,那就隻有一個下場。”
“死?”
趙兵反問:“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麽多廢話,要不我們現在就過去?到了你的地盤上,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豈不是比在這裏方便得多。”
春竹一郎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趙兵為什麽不逃走,反而要去他的總部。
可他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他實在是難以相信趙兵是想去那邊大開殺戒。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人麵對整個紅名會的怒火,還能保持這種鎮定。
他疑惑,但不畏懼,也沒有一絲的忌憚,於是點頭,冷笑道:“好啊,那就請吧!”
夏雨被留了下來,由苟忠看管,趙兵五人提著箱子,來到紅名會的總部。
紅名會的總部是一幢三層樓盤,四周是低矮的平房,像是進了貧民區,進樓前,可以看到一塊很大的扁,上麵書寫著紅名會三個大字,字字似帶著血跡,讓人觸目驚心。
一路上,街道被擠滿,四五百名紅名會的兄弟,將趙兵等人跟著,有人領路,浩浩蕩蕩的直奔總部,一路上引起路人的觀看和好奇。
總部形同一個大的弄堂,建築下麵是一片廣場,足可容納上千人,四周是高高的圍牆。
這讓趙兵想起國內一部叫《功夫》的電影,那裏麵的場景,和這裏差不多。
不過,這裏的圍牆更高,而且其間不是鐵藝而成,因此外麵的人根本看不見裏麵的動靜。
今天這一戰,足以轟動東洋國,至少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已經傳遍了東京的大街小巷,但紅名會的事情,無人敢管,也無人敢近前來看。
一路上,不少紅名會的兄弟打電話互相相召,於是幫眾越聚越多,達到恐麵的八成。
八成幫眾,已經幾乎要將院壩站滿。
趙兵幾人提著幾箱了現金,看也不看身後步步跟進的眾人。
進了主樓,後麵的兄弟依然陸續跟進,空曠的二樓擠滿了人,三樓的大廳,也至少霽了二百多號人。
明晃晃的倭刀,奪人心魄。
氣氛很壓抑,似乎下一刻,就會血流成河。
趙兵等人依然很淡定,一直被綁在那裏的桑總算看到趙兵等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趙兵點點頭,叫了一聲首領。
“把他先放下來吧。”趙兵指著桑道。
那裏站著幾名幫眾,手裏拿著刀,福田也站在那裏,他冷聲道:“先交了贖金再說。”
“錢嗎?”。肥牛咧嘴一笑,走了過去。
立即,幾名持刀的漢子攔了上來,但肥牛像是根本就看不見他們,他隻是看著桑,嘖嘖歎道:“哦,天啦,桑,怎麽還受了這麽重的傷,你可是傷好不好,怎麽可以這麽沒出息,自己捅了漏子,還要我們來救你,你算是開了先河,就這些垃圾,也能把你抓住,所以,我還是要勸你,酒可不能喝太多啊,這會誤事的!”
“少廢話要死嗎?”。桑有些惱羞成怒。
聳聳肩,肥牛依然往前走,道:“好吧,我先放你們下來,要不,你們把他放下來?”
回答他的,是兩把明晃晃的倭刀。
兩人一左一右,一起迎了上來,倭刀高舉,毅然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