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以前,他們早就發飆了,敢在二毛哥的地盤上挑釁,這就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啊!
但現在,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手。
別人來頭大,餘歡都怕呢!
可來頭再大,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啊!
二毛可憐巴巴的看著趙兵,真的快要哭了。
他沒招誰惹誰,過馬路闖紅燈,走斑馬線不扶老太太,平時的花花草草也不愛惜,還隨地吐痰,可這都沒犯法啊,也不算大惡,怎麽就被趙兵逮著不放了!
委屈,憋悶,二毛捂著臉,可憐的道:“哥,我真的沒罵你!”
啪!
一記耳光又抽了過來。
二毛提前用手捂著臉,一臉的害怕。
趙兵手揚起,最後卻落在二毛的腦袋上,抽得他腦子嗡嗡作響。
把手拿開!”
二毛連連搖頭:“不拿開,你要打我!”
“你還不笨。”趙兵嘿嘿笑道:“拿開,保證隻抽這一次!”
二毛眼淚汪汪,搖頭。
趙兵橫眉冷眼:“你要是不拿開,我把你這臉抽腫,三,二――”
啪!
二毛終於拿開了。
鬥不過,就隻能挨!
趙兵果然隻抽了一記,但這一記耳光,可是抽得二毛一張臉都腫得老高了。
“咦,兩邊不平衡,要不我再幫你把這邊弄得對稱一點?”趙兵笑眯眯的道,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不用,不用,大哥,這樣就挺好!”二毛趕緊道。
被打了,還得溫言細雨的陪著,這該有多憋屈啊!
“真不要我幫忙了?”趙兵笑著問。
“不用了,謝謝你。”
趙兵很客氣的揚揚手:“學雷鋒,不留名,謝謝就不用了,不過我在886包廂,一會兒記得過來找我,我想和你喝酒!”
說完,趙兵大搖大擺的離開。
二毛吐了一口血痰,臉色難看憋屈到極點。
被人打了,還得說謝謝,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對他而言,這場子裏的事都是他說了算,他就是最大的王法,結果遇到趙兵,後者就成了王法。
“他剛才說什麽?”二毛問。
一名小弟小心的道:“他說讓你一會兒去找他喝酒!”
“喝酒?”
二毛嚇得一哆嗦。
他又想起自己那個老同學了。
張明上次就是陪趙兵喝酒,最後挨了打,還花了近十萬酒錢。
要是這家夥再打電話找上次那幾個女人過來,豈不是要害死人?
他身上可沒這麽多錢,社會上混的人,有多少錢,大半都花得幹淨,今天掙來今天用,甚至今天沒掙就透頂明天的,這才是他的生活理念。
“二毛哥,這就是上次害你那個?”有人問。
二毛冷哼一聲:“管你們屁事,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出去講,別說我了,就憑你們,人家想抽一下的**都沒有,哼!”
進了包廂,二毛依然膽戰心驚。
餘歡和幾個朋友在這裏喝酒,其中就有他哥哥李樂。
如今餘歡可高調了許多,走哪裏都要帶著李樂,感情是把李樂當成保鏢了。
好在李樂不在乎這些,任由他胡鬧,隻是隨身跟著玩玩就好。
如今有了依仗,餘歡膽子就大多了,想著上次李樂打敗幸秀吉的事情,他就特別興奮,這段子他至少講過不下於二十次,依然樂此不疲。
看到二毛進來,餘歡表情變得有些誇張,哈哈笑道:“二毛,你這張臉是怎麽的?和人打架了?還是被女人親的,這也整得太不協調了吧,左邊低,右邊高,要不我幫你矯正一下?”
二毛愁眉苦臉,卻還得陪著笑臉。
餘歡是他大哥,雖然平時喜歡拿他出氣,可當小弟的,哪個不是大哥的出氣筒!
前者相當於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的一切都是餘歡給的,自然不能得罪餘歡。
有餘歡,他是大哥,沒有餘歡,下麵的哪位小弟可能就成了他大哥。
“說說看,誰打的?”餘歡也比較好奇,這二毛好歹也是自己小弟,是誰這麽不長眼,如此大膽,竟然把二毛抽成這樣。
“沒事,我自己打的。”二毛隨口就答。
他可不敢把趙兵的事情捅出來,萬一到時候餘歡不敢幫他報仇,反而像是揭了大哥的短,大哥沒麵子,豈不是要拿他出氣,這種事情發生過,他長記性了!
可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餘歡聽他如此說,頓時很生氣,啪的就是一巴掌抽了過來!
這一巴掌也很響亮。
這下好了,二毛的兩隻臉終於平衡,很有一種――對稱美!
二毛眼淚汪汪,他真的很想大聲的哭一場!
他招誰惹誰了,在外麵被外人抽,在裏麵被自己人抽,活著自己就是公用的“練掌神器”,誰想抽就抽?
“你當老子是傻子,你自己能抽這麽狠,你腦子有病啊自己抽?行啊,不說是吧,有事不給大哥說對吧?那今天你就當著我的麵,再抽抽看,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個抽法,如果抽輕了,老子跟你沒完!”
餘歡很威風的罵道。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兩人身上,有人還過去把音樂暫停了,幾個女生正在敬酒,見餘歡生氣,也不敢再進行,乖乖的坐在那裏。
二毛自認為自己也是條漢子,平時在人前,說一不二,可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不是漢子,比女人還他媽女人。
因為他真的很想哭,眼淚忍都忍不住。
女人是水做的。
他也成了水做的。
俗稱水貨。
眼淚汪汪的看著餘歡,二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不該遇到那個煞神啊。
現在好了,原本是一片好意,現在卻是好心辦了壞事,又多挨了一巴掌,還被餘歡如此一頓臭罵。
他現在騎虎難下。
難道真要抽自己?
他又沒有真的瘋,自然不想做這種傻事。
問題是,若是把趙兵的事情說出來,餘歡也會沒麵子,到時候不見得就會對他滿意。
原來,做人這麽難!
他在心裏感慨無語。
沉默不能解決事情,無法熄滅餘歡的怒火,盯著二毛,餘歡覺得自己的麵子完全沒有了。
自己的話,二毛根本不當一回事啊,等了半天,還真不準備說?
他的權威不容挑釁,特別是在人前,除非你有足夠的本事,比如像趙兵,別說當場羞辱他,就算把他打到醫院去住幾個月院,他也得認。
可二毛顯然不是趙兵。
餘歡也不這麽認為。
所以他飛起一腳把二毛踹翻在地,陰聲道:“我操,看來是很久沒有修理你了,我的話現在也不聽了是吧?你要反了天了對吧?”
二毛總算是醒悟了,雖然心中有千般為難,但見現場沒有一個人來幫自己說話,知道在這些人心裏,自己其實啥也不是。
“是趙兵打的我。”
二毛掙紮著站起來,一臉歉意的看了餘歡一眼,然後低下頭。
餘歡都已經揚起腿了,此時卻愣在原地,他傻傻的看著二毛,臉色變得奇差無比,又問了一句:“你說誰?”
“就是上次來鬧事的那個趙兵。”二毛回答。
趙兵?
在場諸人,大多知道趙兵其人,大家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眼神原本都落在餘歡身上,此時卻不由得有些躲閃。
提到趙兵,讓人無法不聯想到餘歡啊!
因為在大家的印象中,關於趙兵的記憶,一直都和餘歡有關聯。
第一次,趙兵把餘歡打進醫院。
第二次,趙兵在夜場羞辱餘歡一頓。
第三次,趙兵在醫院又羞辱餘歡一次。
……
似乎所有的記憶,真的都和餘歡有關係。
大家為什麽能記住趙兵,憑什麽對他印象如此深刻。
因為餘歡。
敢羞辱餘歡的人很少,往往都不會有好下場,而趙兵就是一個例外。
他一次又一次的與餘歡作對,兩人像是死敵,可青幫卻一直未見什麽行動。
對於其中的原因,在場諸人心中都明白,但卻沒有人說破,平時大家都盡可能的不提趙兵,因為對餘歡來說,趙兵就是他最大的恥辱。
他們終於有些同情二毛了!
說到底,二毛是怕餘歡惱羞成怒啊!
可問題是,餘歡逼著二毛說出了趙兵這兩個字,這無異於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給自己找難堪,這便是所謂的犯賤。
餘歡現在就覺得自己很犯賤,若是知道二毛被趙兵打了,他絕對假裝不知道。
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卻咬著嘴唇,陰聲道:“打了就打了,那你瞞老子做什麽?又不是沒挨過打,你掖著藏著做什麽,他憑什麽這麽囂張,我隻是不與他計較,哼,等過了年――好了,反正到時候我會和他新賬舊賬一起算,我看他還能囂張到什麽時候!”
不過,他有些好奇,問:“你怎麽這麽不長記性,我上次不是說了嗎,現在先讓他囂張,你為什麽又惹上他了?”
“我沒惹他啊,歡哥。”二毛很委屈的道。
“他是瘋子?你不惹他,他也打你?”餘歡氣道。
二毛就更委屈了,哭喪著臉道:“他就是神經病,我都沒和他打招呼,他叫住我,然後就說我罵他了。”
“你為什麽罵他?”
二毛一怔:“我沒罵他。”
“那他為什麽打你?”
二毛被繞糊塗了,有些憋屈的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就是想找人出氣,他非說我罵他,可我真的沒罵他,我冤枉啊,你說我怎麽會罵他,我又不是瘋子!”
“那他就是拿你當出氣筒了!”餘歡很肯定的道。
二毛很無語。
大哥,事實就是如此啊,你繞了半天才得出這個結論?
餘歡準備把這件事情壓下去。
現在還真不是找趙兵麻煩的好時機。
餘爺告訴過他,要等,等大勢變化,等趙家氣數盡了,再痛打落水狗。
餘歡自然要聽話,但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很怕趙兵。
打不過,對付不得,連ruik都被對方悄無聲息的殺了,還能怎麽樣?
想到ruik,他難免又想起mike,那位孕生哥哥,或許,mike很快就要找到趙兵報仇了吧!
一想到這個,餘歡的心情好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