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華一連幹了三杯賠罪酒,杯杯見底,倒也算有些酒品。幹完之後抹了抹大胡子上的酒漬,爽朗的哈哈直笑,衝著林濤問:“兄弟,這下子不生老華的氣了吧。”
有人在邊上幫腔,“嗯,老華嘛我了解,為人還是相當豪爽和仗義的。雲城兄就原諒他此次的失禮吧。”
林濤看著想笑,心說這幫子怎麽看也不像是教廷的神官啊,完全沒有一點供奉信仰上帝的派頭,整個一棒子吃江湖飯的主兒嘛。他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道:“算了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來,來,我們喝酒吃菜。”卻是打起了圓場,給了華明一個台階下。
眾人看他倒是挺上道的,也就交談漸歡起來,一時間推杯換盞,吃的倒也愉快。
酒足飯飽之後,一幫男人就開始胡吹還吹,天南地北的亂侃。自然而然今天一早發生的那件事乃至異教徒的下落等等是要被提及的。
林濤老神在在的一邊吃著喝著,一邊豎起耳朵聽他們亂侃,時不時的也插上兩句。
“嘿,老張你知道個什麽?今天那賊子的實力極強,我估計絕對是鬥聖強者,不然怎麽著也不能一拳就擊敗了主教大人吧。”華明這個大胡子嚷嚷的聲音還不小,和所謂的老張爭執起林濤的修為究竟有多高,兩人誰也不能說服誰,一時間臉紅脖子粗。
“放屁!今天活下來的那個神官說的很清楚,那賊子並未使用領域,並且他們當時顯然遭到了那賊子的算計,一身修為去了大半,所以他才會那麽容易就擊敗大人的。”老張帶著高深莫測的神情說道。
林濤倒是沒有想到今天還有神官活下來,大概是某個貪生怕死的人一早就躲的遠遠的了吧。
華明聽他這麽說,相當的不服氣,扯著嗓子就吼了,“按照你這樣的說法難不成那賊子的修為頂多隻有大鬥師中期甚至前期麽?再說了,那個貪生怕死的王八蛋的話你也相信?哼,真是丟了咱們神官們的臉麵,純粹一個沒卵蛋的種。”
老張笑著擺了擺手,“有卵沒卵暫且不說,還是說說那賊子。盡管他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給主教大人他們下了毒,使得主教大人的實力大損才得手。但即便是主教大人實力大損,單憑一個區區大鬥師前期怎麽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所以那賊子應該是大鬥師中期或者後期,絕對沒有鬥聖修為。你想啊,若是他有鬥聖修為,直接擄走主教大人便是,還費那麽多周章幹什麽?”
老張說的頭頭是道,分析的也相當在理,聽得周圍眾人連連點頭,顯然是認可了他的說法。就連林濤都要對著老張另眼相看了,沒想到這人心細如發,看來這神官當中倒是有不少的能人。
華明看的急了眼,卻是大老粗一個,口才自然是比不上老張的,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肚子裏蹦不出話來,不由得哼了一聲,生著悶氣喝酒。
“唉,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那家夥的膽子也太肥了,真的是太歲頭上動土。按照老張的說法,那賊子連鬥聖修為都沒有的話,還敢做這種事,我都要佩服他了。要知道咱們教廷排名靠前的那幾位大人哪一個不是鬥聖強者,隨便來一個那家夥都吃不了兜著走。”有人感慨。
華明悶氣生到一半,聽到這話,立馬瞪了一眼說話的那人,“亂說什麽,兄弟們關起門自家人說說也就算了,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卻是抱怨起那人胡亂說話,這賊子是能佩服的麽?
被華明一統訓斥,那原先說話的人訕訕的笑笑,拿起杯子喝了口酒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倒也不生氣。一來這幫人關係極好,犯不上為了一句話有鬥氣;二來誰都知道大胡子華明平日裏就喜歡咋咋忽忽,心直口快,見到什麽看不過去的,聽到什麽不愛聽的,也不管別人心裏怎麽想,總敢批評人。
這時,老張歎了口氣,道:“今天過去後,咱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不,應該說是從今天開始。明天麽,一旦援軍到達,主教大人必然會對整個阿依巴格城嚴加搜索,恐怕是挖地三尺也要將那賊子給找出來。”
有人就笑,“嘿嘿,我說老張你就是杞人憂天。累點苦點又算得了什麽,你可別忘了,一旦新來的主教大人這麽吩咐的話,咱們哥幾個隻要勤快點,一天能進項不少呢。”
頓時,在場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就連大胡子華明這般大心眼的人都不例外。林濤聽的沉默,知道這人話中的意思,無外乎是可以拿著雞毛當令箭,對那些普通民眾進行盤剝罷了。
“你們說那人為什麽要抓甘迪大人,大人現在又是否安全?”不知是誰小聲嘟囔了一句。
立刻,本來還有些熱鬧的場麵頓時冷了下來,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這些人不管如此嬉笑怒罵,放浪形骸,終究還是頂著神官的身份牌的,本身也是虔誠的信教徒。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僅禱告儀式被破壞,死了那麽多人,更甚者連十大紅衣主教之一的甘迪大人都被抓走,他們當然高興不起來。雖然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總歸心中有些擔心甘迪的安危。
“哼,若是甘迪大人真的不幸遇難,新來的主教大人一定不會放過他,抓住他之後一定會實施最殘酷的刑罰懲罰他。若是那賊子要被千刀萬剮的話,我老華自然搶這第一刀。”
林濤倒也是好脾氣,聽了這些話就跟個沒事人似的,仿佛這些人口中的賊子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甚至也跟著他們詛咒兩句。不過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像是什麽“詛咒他睡覺落枕”“詛咒他娶不到老婆”的話。,
“你們可知明日會是哪一位主教大人前來?”林濤有意無意的挑起了話題,將冷場撤了去。
“會不會是科尼大人?”有人應聲。說的是排名第一的紅衣主教科尼鬥聖。
立馬有人反駁,“應該不會,科尼大人乃是什麽身份?教廷當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僅次於教皇陛下。他老人家的地位非同凡響,恐怕天塌下來也不會離開帝都的。況且他本來就許多年都未出過帝都了。以我估計,不是梅塞大人就是孔真大人。也隻有這兩位乃是鬥聖級別強者,有足夠的實力輕易抓住那賊子。”
不少人都讚同他的觀點,覺得教皇一定會派這兩人中的一位前來,隻有這樣才能鎮壓住眼下微微有些失控的局勢。換了其他主教來的話,總歸有些不穩妥,而若是鬥聖強者前來,那賊子定然插翅難飛。
老張的消息一向是眾人之中最靈通的,笑著說道:“以我估計,來的不僅僅隻有一位主教大人哦。梅塞大人和孔真大人兩者必有一人要駕臨是肯定的,但是你們還漏掉了一位大人。”
“誰?”
“咎凡大人。”
“是了,經常有傳聞咎凡大人和甘迪大人的關係一向是主教當中最為要好的,即便是教皇大人不派他老人家來,想必也會請戰的。”
林濤不動神色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對麵的老張,而後心中分析起來。他們所說的這三個人暗組的情報人都有過資料介紹。其中梅塞乃是排名第二的紅衣主教,主教當中僅次於科尼,鬥聖中期強者,實力恐怖。而孔真乃是排名第三的紅衣主教,年僅四十歲便有鬥聖前期的修為,在主教當中也算是相當年輕的,稱得上是年富力強。至於那咎凡麽,位列第八,和甘迪一樣乃是大鬥師後期的強者。
林濤暗暗皺眉,若是按著老張的說法真的來了兩位紅衣主教,倒真是有些不妙了。雖然自己眼下已經做好萬全之策,即便是退路都留了好幾條,且本身身份隱藏的很好,並不害怕被發現。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萬一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自己等人被暴露不得不戰的話。一個鬥聖就已經讓林濤很難有勝算了,再加上一位大鬥師後期的主教,那真是有死無生。
不過話又說回來,縱然現在擔心也是無用的,自己是不可能影響到教廷派出幾位紅衣主教又是派出哪一位的,所能做的便是忍而已。
“來,來,喝酒。聊這些沒用的做什麽,明日一到,不就知道來的究竟是哪位大人,又是來的一位還是兩位了?”林濤笑嗬嗬的端起酒杯勸酒,心裏卻是有了別的打算。
他放下酒杯後,又說道:“你們說了這麽多,根本就忘記了一條。想沒想到那賊子若是早已經不在城中的話,那又怎麽辦。要知道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而是極大的哦,試想一下若我是那賊子,不可能不跑路,還呆在城內等死的。”
眾人一時間皺起眉頭思索。
“是啊,卻是有這種可能!”
“那樣的話可就不妙了,怕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一定能夠抓到他。”
老張擺了擺手,道:“那倒不至於,我們夏倫大人早已經有了打算。況且,今天出城的人大多是城內一些熟人,更是隻有區區幾人,畢竟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沒有多少人膽敢這個時候出城。在這其中倒是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因此這賊子大概還在城內的某處,況且那賊子今日能夠得手,全是仗著那古怪的毒藥。根據活下來的那神官說禱告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米修羅廣場的東邊飄來一陣烏黑的濃煙且有淡淡的酸味,這很可能就是那壓製人體內鬥氣的毒。這麽看來的話那賊子一定還有同伴協助,而且不止一個同夥。一來今天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出城,二來這賊子估計也不會拋棄同伴單獨出城。”
林濤聽的心中一驚,眼神之中閃過一道寒芒淡淡的瞥了一眼老張,而後很好的掩飾住心頭的殺氣,心裏卻是已經為這老張下了死刑,“此人,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