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身上沒有一點靈力波動,和一般的鄉村老頭沒有什麽分別。但夢生知道,這貌似凡人老頭其境界不知高過他們多少。
“小子,是你殺了哈奇夫婦?”那老頭厲聲喝道。
“你就是推算出‘遇離奇避之,見石柱離之’之人嗎?”夢生不畏強暴堅定地說道。
“這麽說哈奇夫婦真的死於你手了。”老頭死死地看著夢生說道,然後撲向那哈奇和離素的墓碑,撫碑而泣,“我兒,生前一直隱瞞沒告訴你,如今你卻走在我的前麵,我要告訴你,你是我的兒子。”
人們從老頭的絮叨中知道,老頭叫哈尼,一生謹慎小心,刻苦修煉,憑著他的頑強意誌隻用了五百年就修煉到了元嬰期。後來在昆侖山曆練中偶遇魔教聖女奇詩瑤,一個俊奇飄逸,一個冰清玉潔,這樣的相遇自然會生出情愫,於是兩人私定終生,在女媧娘娘廟內拜堂結為夫婦。一年後,兩人卻是抱著一個取名為哈奇的男嬰愁眉不展。
作為聖女是不能婚嫁生子的,不然將會受到教內最嚴厲的懲處焚身煉魂,那慘狀與當初的墨鰍所受的點天燈有過之而無不及。現今兩人不但偷情且生出了孩子,所以兩人一時陷入困境。兩人帶著哈奇整日提心吊膽的,越是荒涼的山嶺越往裏鑽,見到人影遠遠地避開,生怕被人發現。
而魔教發現聖女一年多未歸,派出大量魔徒四處尋找,那尋人的煙花不時出現在大江南北、崇山峻嶺。終於,那些魔徒尋到了哈尼夫婦避難的山嶺。
奇詩瑤見最終將逃避不掉魔徒的搜尋,*於無奈棄夫離子返回魔教,哈尼則一人撫養哈奇。三年後,思妻心切的哈尼帶著哈奇投入了魔教。然而,讓他傷心的是魔教聖女已易他人,他的奇詩瑤卻在與昆侖神殿的一次衝突中死亡。自此,他性格大變,嗜殺成魔,成為魔教的太上長老。對昆侖神殿之人更是恨之入骨。而對哈奇,則隻說是揀得的孩子,收為徒弟授其法訣。
有其父必有其子。哈奇從小生活在血腥暴虐中,其凶殘更勝其父,且更多的是一份狡黠。為盡快提升自己的修為,常常是打著正道修士的幌子結交昆侖神殿等正道弟子,然後施展魔教迷魂妖法吸取人之精氣神。其修為境界也正是在他的這種殘忍而掠奪性的施為下得到了飛速提升。及至百年前在恒山山頂遇到離素,他的血腥生涯才算結束。而今卻是一捧黃土掩殘身。
看著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的哈尼,夢生走上前去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順便。”
“臭小子,滾開,是你害了我兒。”哈尼輕輕揮手,夢生頓時被擊得飛出老遠。接著,哈尼又說道:“兒子,隨我回去吧。”說著,又是輕輕將手一揮,那墳墓一下被翻了個天。這墳墓下哪有哈奇和離素的屍體,隻有一顆金黃的舍利在閃閃發光。
“啊,小子。”那哈尼狀著瘋狂大叫著,“你不但殺了他們夫婦,居然還把他們煉成了舍利。我饒不了你。”
哈尼伸出右手,淩空一抓,剛才被擊出老遠的夢生竟被一下吸了過來,被哈尼抓在手裏,一點都動彈不了。
夢生這個冤啊,第一這哈奇夫婦的死根本與他無關,是離奇洞離奇棒的修複將他倆的精氣神全部吸收而亡,也可以說這是女媧娘娘億萬年前的安排。假如當初你哈尼不認識魔教聖女奇詩瑤,也就不會生出個名字暗合離奇棒叫哈奇的兒子,自也不會有今日的結局了。
第二怎麽會煉成舍利,夢生事前根本就不知道的。當初夢生受哈奇所托,將他倆合葬,而要開啟慈悲大陣,根據離素所說,就是要憑借女媧娘娘的神釵去激發哈奇傳給他的陰陽法訣射入他倆屍身之上,此陣即可開啟。那時夢生將一縷水火陰陽法術透過神釵向離奇洞下的哈奇和離素兩具屍身擊去。哈奇和離素兩具屍身在夢生的水火陰陽法術下卻迅速消溶形成一塊鴿蛋大小的舍利。這慈悲大陣就由此被激發。可以說,就是當初告訴他激發慈悲大陣法門的離素也不知道,他倆的屍體會煉化成舍利的。
然而這些夢生想解釋都解釋不通的,那個哈尼也不會給他解釋的機會的。此時的夢生被哈尼抓在手裏,他又伸出左手將那舍利吸到手中,然後使勁將那顆舍利塞入夢生的嘴裏,一邊發瘋地大聲叫道:“你把我兒子煉化成舍利,我要把你煉化成我兒子。”
隨即那哈尼提著夢生一下消失不見。
眾人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呆若木雞,到那哈尼提著夢生瞬間離去才回過神來。
“夢施主被那老魔抓走啦?”海印驚恐地說道。
“剛才發生什麽事?”一個聲音震得人耳朵發痛,大家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那寬嘴巴螭吻來了。
“老尊者,夢施主被人抓去了。”普歇急忙說道,“快去救他吧。”
“啊,你是說尊主被抓啦?”螭吻吃驚地問道,緊接著用他的寬鼻聞了聞,吃驚地說道,“啊,已經是大乘期境界,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以為是一個鄉村老頭呢,居然是大乘期境界。”海印喃喃地說道。
“人家那是靈氣內斂,返璞歸真。”螭吻解釋道,接著又說道,“人的境界到了化神期後就開始靈氣內斂,漸漸地和平常之人一般。化神化神,即化去神成人,如果不能化成人就晉升不到化神期。而大乘期則更上一層樓,所以你們所看到的當然和凡人一般無異了。”
“遇到這個魔頭,尊主要遭劫難啦。”隨螭吻一起來的蛟三說道。
“蛟族長,你是說那個鄉村老頭是個大魔頭?”普歇問道。
“那老頭我認識並打過交道。”蛟三說道,“那是千年以前的事了,那時,鰻尊者為了普陀山上女媧娘娘的神釵發動了獸潮,昆侖神殿派來了錢龍和哈尼兩個化神期高手阻止獸潮的爆發。當時說定,一對一,鰻尊者輸就退去獸潮並承諾千年內不得再爆發獸潮;如果昆侖神殿輸,則昆侖神殿以後決不幹擾東海之事。因錢龍是化神後期境界,故是錢龍獨戰鰻尊者,化神中期的哈尼掠陣。這結果大家都知道是鰻尊者輸了。可是有一事至今秘而不宣,隻有鰻尊者和我知道。”
“什麽事神神秘秘的?”螭吻大著嗓音問道。
“這是昆侖神殿那哈尼要求我們不向外說的,不然要對東海征討。”蛟三說道,“現在尊主都落在那個魔頭手裏了,該公開他的秘密了。”
“是不是我師傅錢龍的事?”普歇焦急地問道。
“正是。”蛟三說道,“當時鰻尊者最後不敵輸於錢龍,錢龍卸下防禦靈寶走向哈尼。想不到正在此時,那哈尼竟突然出手一下製住錢龍,並對我等說‘此事與你們無關,但有泄漏定來征討。’然後帶著錢龍離去。”
“啊,我師傅居然是被這個魔頭所害的。”普歇憤怒地說道,“當時隻聽說神殿又添高手,原來是這個魔頭。後來隻傳說我師傅與東海十二階妖獸一場惡戰後失蹤了。原來是這魔頭——”
“現在夢施主也被他擄去,不知會怎樣?”海印擔憂地說道。
眾人都是憂心忡忡,均在擔心夢生。
卻說夢生被那哈尼提著,隻感到耳邊生風,腹中發熱難受,可又使不出半點兒勁來。半日後被哈尼帶到崇山峻嶺之中的一座大殿中。哈尼落到大殿廣場上,將夢生往地上一扔,大聲向內呼喚:“小苟,來把這人綁了。”
“師祖來了,”卻是楊小苟從殿內跑出來,看到地上的夢生驚叫道,“師祖,你、你怎麽把他給抓來啦?”
“怎麽?你認識他?”哈尼問道。
“豈止認識,我們還是死對頭呢。”楊小苟惡狠狠地說道,然後踢了踢被哈尼禁錮的夢生,“這次看我怎麽收拾你。”
這世界還真是作弄人,想見的人一定要等千年後,不想見的人隨時會遇到。聽到是楊小苟的聲音,夢生轉過頭閉眼不理,懶得和這種小人理睬。
“把他帶下去,你怎麽折磨他都可以,隻是不能弄死了。”哈尼說道,“我還要從他身上煉出我兒子來呢。”
“從他身上煉出師祖兒子來?”楊小苟驚疑地看著哈尼。
“那是我從聖教藏書閣內發現的一種秘術,隻要還有一絲一縷神識,就可以進行寄生奪舍。”哈尼說道,“他把我兒子煉成舍利,我要讓舍利在他體內融化分離出神識來,哪怕一絲也好,然後就可以進行寄生奪舍了。你先帶他下去,磨磨他的銳氣,到時我也好更容易施展秘術。”
“師祖放心,我會讓你滿意的。”楊小苟邪惡地說道,然後提著使不出一點力氣的夢生來到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