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多鍾,二狗帶著幾個兄弟趕到現場。
天海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比如半夜有警察到這裏來撈屍,很快就滿城傳開。
一群警察站在河邊,河畔還有一灘血跡,死亡現場被封鎖,不過河岸邊看熱鬧的市民卻是人山人海,數千人圍觀,差點造成了交通堵塞。
二狗陰沉著臉,他被幾名警察給攔在封鎖線外。
“同誌,屍體打撈上來了嗎?”二狗問。
“正在打撈,從昨天晚上四點多,到現在一直都在打撈。”那警察有些疲憊的道。
正說著,突然遠處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看看看,打撈上來了!”
“哎呀,真的打撈上來了嗎!”
幾名警察幫著把塑料袋拖上岸,打開,立即,一個人形粽子便出現在大家麵前。
一眼便認出那就是石頭,二狗的心情有些沉重。
“狗哥,好像真是胡哥啊!”一名兄弟道。
二狗突然很想發火,悶聲道:“老子眼睛又沒瞎,對了,你們有沒有通知餘爺?”
“聽說餘爺正趕往這裏。”那名兄弟回答道。
一名法醫現場摸了摸死頭的鼻子,道:“已經死亡,刀傷,一刀致命,下手夠狠,而且死者生前曾經受過很重的外傷,這綁帶應該是從醫院帶出來的,可見他生前應該是在醫院。”
這都是廢話,幾名警察例行公事在那裏拍照。
二狗又湊了上去,道:“這死者我認識,是我一個兄弟,讓我進去!”
“好,你可以進來做一下筆錄。”那名警察點點頭。
二狗被一名警察帶到一邊做筆錄,而就在這時候,警笛呼嘯,一輛警車停在河邊,陳冰帶著幾個手下一起趕了過來。
天海市出現命案,刑警隊肯定要介入調查,她一得到消息,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不過她的神色很冷淡。
她長相太漂亮,穿著製服,站在人群中,極其耀眼。
陳冰進入現場,看了看死者,心裏已經明白這是趙兵幹的,狠狠的在心裏罵了趙兵幾句。
不管怎麽說,她是警察,明知道趙兵殺人,卻不能去抓,心裏終是覺得有些別扭。
“情況怎麽樣?”陳冰問。
附近派出所先一步到這裏,一名警官看到陳冰,立即肅容道:“昨天晚上四點多鍾,我們接到有人報警,說看到有人在這裏殺人毀屍,而且據報警者說,他似乎聽到這死者是青幫的人,叫胡佐,好像是幫派要除掉他,說他現在已經廢了,養著也沒有價值。”
“報警的人呢?”陳冰問。
“報完警,那人的電話便已經關機,但我們已經正在調查他的身份。”
陳冰點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餘爺已經快要要趕到事故現場。
坐在車上,餘爺的臉色陰沉可怕,冷聲道:“究竟是誰殺的石頭,老子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斷。”
餘歡坐在他旁邊,忍不住道:“爸,這石頭反正都已經廢了,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你也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劃不來。”
“你是個白癡嗎?”餘爺有些失望的看著餘歡,恨聲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這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餘歡嚇得一哆嗦,不敢接話。
火龍也沒吭聲,但他的眉頭也緊緊的皺在一起。
三郎死了,他很難過。
石頭死了,他依然很難過。
他與石頭的關係一般,可畢竟都是同一批進入幫會的兄弟,眼看著兄弟一個一個的死亡離去,他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火龍不傻,當然也看出這件事情透著玄機,應該是有人要嫁禍給餘爺。
就算餘爺再想石頭死,也不會真的動手殺人。
這和餘爺是否善良仁慈無關,而是餘爺沒那麽傻。
這等於是自毀名聲,且不說石頭死了,隻說在醫院受點傷,那也是餘爺的責任。
你都說好要養他一輩子,人家傷都還沒養好,就被人傷到,那豈不是說明你監護不力?
更何況,青幫現在上下都有些混亂,因為與山口組合作,許多兄弟暗中不服,這個時候動手殺石頭,好吧,除非他是傻子,白癡,否則絕對不會這樣做。
可惜,對於石頭的死,青幫絕大多數弟子都會變成傻子,真正明白這個道理的人不會太多,所以,這勢必會讓青幫更加混亂。
特別是那些在前段時間和山口組拚殺負傷的人,肯定會真正寒心失望。
餘爺趕到現場,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一看到二狗,一愣。
“餘爺!”
二狗抱拳叫了一聲。
餘爺點點頭,問:“真的是石頭?”
二狗用怪異的眼神看了餘爺一眼,低頭說是。
他身邊的幾個兄弟,下意識的退出一步,與餘爺保持著距離,看著餘爺,他們眼神同樣怪異和複雜,有鄙視,有寒心,失望,還有憤怒。
餘爺將他們的眼神盡收眼底,心裏歎了一口氣。
不管他承不承認,這件事情一發生,便與他扯上了關係,下麵很多兄弟都會如此認為。
他有些後悔,應該加強防範,萬萬不該讓石頭出事。
一名警察跑了過來,對陳冰道:“陳隊長,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報警者使用的手機卡是一個叫王強的人,好像也是幫會成員,事發前,由他和一名叫李剛的男人一起在照顧死者。”
餘爺正好聽到這話,臉色一變,恨得牙癢癢,他有些糊塗了。
按理說王強和李剛都是他比較信任的人,這才會派到醫院守護石頭,現在竟然是王強在打電話報警,難道這一切都是王強幹的?
可他沒有道理如此做啊!
同樣,二狗一群兄弟也聽到了那警察的匯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們終於相信了事實的真相。
王強和李剛都是餘爺的心腹,現在卻是他們在報警,這說明什麽?
難道是餘爺想把他們也殺人滅口?
太狠了!
一群人看向餘爺,眼神中有恐懼,還有濃濃的忌憚和恨意。
“你說什麽?王強報警?他人呢?”餘爺對那警察道。
那名警察認得餘爺,回答道:“王強和李剛的手機關機,現在失蹤了!”
“餘爺!”陳冰走到餘爺跟前,聲音有些冷:“現在種種跡相都表明,這是一起謀殺案,而且是你們青幫內部的謀殺,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表明這和你有關,但我會調查,一旦我拿到證據,我不管你是什麽大哥還是幫主,我會抓你治罪!”
“荒堂!”餘爺陰聲冷笑道:“石頭受傷,我已經派了王強和李剛在保護他,照顧他,怎麽會謀殺他?更何況,現在隻是你們一麵之詞,顯然是有人嫁禍給我餘某人!”
“你敢說王強和李剛不是你的人?”陳冰冷笑。
餘爺無言以對,冷哼一聲:“我現在也不明白,但你們要真有本事,就把王強和李剛帶來,我們當麵對質。”
“我自然會去找他們二人,隻是希望他們的命能大一點,我想,有人比我更想找到他們,想要殺人滅口吧!”
餘爺哭笑不得:“我會去做這種傻事嗎?”
“我可沒說是你,你不要心虛。”陳冰語氣不善的道。
餘爺不想和陳冰在這裏理論,道:“我不和你扯這些沒用的,想抓我,就拿出證據來,如果沒有證據,就不要在這裏嚇唬我,我也不是被嚇大的,至於石頭的屍體,我們要帶回去!”
“我們要做屍檢,對不起,你暫時還不能帶走!我們會盡快通知死者家屬,你並不是他的家屬,所以,你也無權帶他的屍體!”陳冰針鋒相對。
“你――”
餘爺氣得說不出話,一甩手,對火龍和餘歡道:“我們走!”
二狗等人沒有與餘爺一起離開,而是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上了一輛長安車,二狗的神色依然很不好,坐在他身邊的是劉洋,此時劉癢感慨道:“狗哥,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幸虧餘爺沒讓我們去服侍胡佐,否則這次死的可能就是我們了!”
“你是說王強和李剛都死了?”二狗一怔。
劉洋苦笑道:“你說,他們還能活不成?”
“可警察說當時報警的人就是他們。”二狗道。
劉洋撇撇嘴,道:“那是他們運氣好,可能見機先溜走了,但你覺得,餘爺會放過他們嗎,早晚,他們都要死!我想,現在餘爺一定會布下天羅地網在找他們,也真是的,這些人辦事也太不幹淨了,居然讓他們兩個逃走了!”
“這就是天意,否則,我們就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後麵一位兄弟道。
另外一人也道:“是啊,我真沒想到,餘爺居然真的要殺石頭,可他也太著急了嘛,咱們青幫和山口組休戰,下麵的兄弟好多不服,這個關鍵時候竟然去殺石頭,看來他也是一時著急才犯了這等錯誤!”
“你們真相信是餘爺做的?”二狗眼神閃爍。
劉洋信誓旦旦的道:“難道還會有假?這已經很明顯了!”
“不要忘了,我們都是幫會的人,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講,今天的話,出去可不能到處亂說,到時候惹下麻煩,別說我沒提醒你們!”二狗警告道。
劉洋嚇得一哆嗦,道:“狗哥說得是,你們聽到了沒有,出去可不能亂說,就算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也絕不可以亂說,禍出口出!”
幾人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