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走進屋子時,就看到幫莫夢辰悉心擦拭著額頭虛汗的柳幻雪。言情首發在燈光的照耀下,柳幻雪絕美的臉上有微微的紅暈,平時透著狡黠的眼裏反而是一片平靜,隻有從緊抿的唇角才能勉強窺視她心中的不安和擔憂。
玉笙寒微怔,她和平時越發不一樣了,倒不知,究竟哪個才是她。
平時喜怒全寫在臉上的人,怎的如今卻讓人難以捉摸?
沒了平時的嬌俏,反而顯得沉穩難測。
他總覺得,她的變化預示著什麽,內心有隱隱的不安感。
似是察覺到身後的目光,她緩緩回過頭來,在看到他時緩緩扯出抹牽強的笑。
“玉哥哥,夢辰他,生病了。”
她聲音極低,如黑寶石般的通透的眼裏滿是難過,刹那間柔化了他的心。
或許是他想多了。
玉笙寒默默想著,便走到柳幻雪身邊輕拍了她幾下,舒緩了她心中的壓力。冰泉般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他會好的。”
短短的四個字,卻也表xiàn了他的關心。
莫夢辰是她重視之人,如果她重視之人生病她還和平時一眼活潑開心,那才是不正常。
想到這,玉笙寒也就釋然了,心中的那抹不安與懷疑也隨之消散。
“玉哥哥,我今日無法和你出去了。你要不出去尋傅玉玄他們?”柳幻雪一邊為莫夢辰擦拭汗水一邊說。
今日乃是元宵佳節,柳幻雪不願掃了傅玉玄和錦瑟的興,便沒有告sù他們莫夢辰生病的事。莫夢辰這,有她一人就夠了。
“無妨。”玉笙寒搖了搖頭,“我在這陪你,等下次我們再一起去。”
下次?
柳幻雪為莫夢辰擦拭汗水的手抖了抖,身子輕微的,幾不可察覺的一震。然後又低低的“嗯”了一聲。
隻是,玉哥哥,對不起,沒有下次了。
玉笙寒說完,便到書架前拿了本書坐在桌前緩緩看著。
一時間,氣氛安靜極了。
他靜心看書,她全心照料,兩人皆無言,氣氛卻不詭異,而是舒適和和諧。
又過了好幾個時辰,天已微亮。柳幻雪摸了摸莫夢辰的額頭已恢fù平常的溫度,她長舒口氣,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站起身,身子一軟差點摔落在地,幸虧眼疾手快地扶住手邊的床柱才穩住了身子。
好險。
邊揉著發麻的腿,柳幻雪心中邊想。她一個低頭,剛好看到玉笙寒沉睡的側顏。
月光透過大開的門灑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的眉角。一雙冷如寒星的眸子被眼簾所掩蓋,倒讓他顯得沒有平時那般冷漠疏離。他的周身好似籠罩著層淡淡的銀色光暈,白色腰帶束著的長及腰身的烏發垂落在一側,月牙色的袍子襟擺上繡著朵朵寒梅,更顯其風華絕代。
即使是睡著的,也是那般高貴聖潔,不容人玷汙。
柳幻雪的心跳漏了幾拍,好似呼吸都停滯了般。她緩緩的走到他的身邊,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下。
這個人,就是她迷戀一生的人。
她著魔般搭上他的臉,指尖傳來的微涼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她閉上眼描繪著他的眉眼,手隨心動,一qiē竟貼合的完美無缺。
無需再看,他的一qiē都深深刻在她的心中。如骨如血,不可分離,難以磨滅。
“玉哥哥,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不會知道……”
不會知道我愛你。
即使他在沉睡中,她也不敢說出心中所想,隻能一遍遍的在心中複述。
再睜開眼時,柳幻雪的眼眶微紅,眼裏是對玉笙寒滿滿的愛戀與眷戀。
她不會說謊,可唯一的謊言,卻被她掩飾的那樣完美。
柳幻雪不愛玉笙寒,是她唯一的謊言。
柳幻雪睫毛輕顫,淚結於睫,臉上滿是糾結。良久,她緊抿唇角,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慢慢彎下腰,俯身在玉笙寒的臉頰上落下輕輕一吻。那動作,輕柔而又莊重,好似在與什麽訣別,也好似在進行一種神聖的儀式。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美得好似一幅畫。
她的心酸,她的愛戀,她的眷戀不舍,全都融在那一吻中。
玉哥哥,原諒我。原諒我趁人不備。但是,但是,讓我留下一個回憶,好不好?
溫熱的唇在冰冷的臉頰上,一觸即分,可在柳幻雪的心中,卻抵過了千萬時光。
她抬起頭,臉上已是一片濕潤。她深深看了玉笙寒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柳幻雪剛走,趴於桌上的玉笙寒緩緩睜開了眼,一向平靜無波的眼裏滿是錯愕。他輕撫臉頰處,那被柳幻雪吻過的地方,還有一滴未消散開的淚珠。
腦海裏有什麽在突兀的跳著,往昔他忽視的,不在意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展現,繪製出一個讓他都震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