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
淩子桓一行人陸續起來後,簡單地活動下筋骨,用溪水洗了洗麵部,吃了點幹糧,便準備往瀾波灣趕去。
出了熱帶雨林,便是一馬平川。以他們現在的趕路進度,要不了半日,就能到達瀾波灣,與玄清宗的長老和其餘弟子匯合。
其實,淩子桓並不太想看到玄清宗的那些人。除了金燭峰和水靈峰,其餘三大峰脈的弟子和長老都跟自己對著幹。
哪怕淩子桓現在以姬陵城城主的身份站在他們麵前,表麵上,包括長老在內的玄清宗修士,都會擺出謙恭的樣子,但那三個峰脈的弟子,都認為淩子桓是偷竊“乾離卷軸”,與窮奇串通一氣的叛徒。
可淩子桓從來不在意這些,因為強者都是以實力和權利來說話的,隻有那些弱者才滿嘴的假仁假義,用那些廉價的心靈雞湯來包裝自己。
對這些人庸俗不堪的凡人,淩子桓甚至連正眼都不會看上一眼!
他之所以要跟著姚致遠等人一同前往瀾波灣,不是因為見上故人一麵,擺弄一下城主身份什麽的,他去瀾波灣,是猜出瀾波灣不僅是玄清宗一派在東海的暫時盤踞地,而且還會有別的門閥和種族在那裏執行任務。
瀾波灣的地理位置尤其特別,因為是中土眾多河流入海的終點,又靠近東海岸,所以大多是平原,建築少,人煙少,平常都是一些漁民在這裏出沒。
在行進灣波灣的路上,淩子桓一行人總算是見到不少古獸,目睹的次數不少,但大多是散亂的個體,或是一隻兩隻的樣子,很少有一大群的集體規模。
很顯然,這些要麽是掉了隊的古獸,要麽就是被武者打傷逃竄後的傷者,它們有的身上還流著惡心的血液,有的已經完全喪失了攻擊能力,苟延殘喘著,碰到路上的武者,還會自行避讓。
到了瀾波灣這邊,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坑窪,散落的碎石,腐爛的殘屍,路過的武者。當然,還有茬著群架的,不單單隻是人族修士屠殺古獸,還有各個小門閥之間的爭鬥。
因為東海歸墟的湧現,各方勢力紛紛前往東海,大的門派之間還懂得做做樣子,彼此認識一下,可對於小家族小門閥來說,削弱一方的勢力,就會使自方得到山河社稷圖的機會增大。
對任何一方勢力而言,歸墟中所出現的先天十大神器榜中排行第二的山河社稷圖,是他們提升實力和威望,鞏固自身發展的捷徑。
對於山河社稷圖這件神器,大陸上有這樣的傳聞……
山河社稷圖,大地之脈,自然之泉!
洪荒末期,“血陽之井”的能量碎片散落神州大陸,誕生了人族和幽冥族,但其中一枚琥珀晶體融入“五行元素圖”,演變成“山河社稷圖”。
山河社稷圖的第一個持有者,是上古時代軒轅族的顓頊大帝,他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才窺得圖卷十分之一的玄妙,不僅挖掘出人類身上力量的起點,而且探得星辰、日月、潮流等自然力量,最終雄踞中原,虎視邊疆。
因十大神器之首的東皇鍾不見蹤跡,山河社稷圖擁有萬族膽怯的巨大玄妙。正是因為山河社稷圖,人族才最終擊潰妖族和巫族,占領大陸中土。
傳言,隻有大智大仁,心懷天下之人,方才真正解開山河社稷圖!
但世人隻知,得山河社稷圖,便得大地之脈,天下大權!
當歸墟異寶乃山河社稷圖的消息在中土傳開後,各個種族和門閥還不得爭先恐後地去往東海,誰都不想讓別人占盡了便宜。
大約一個時辰,他們總算到了瀾波灣。
高空的豔陽灑下金色光輝,落在熾熱的大地,升騰起股熱的蒸氣。不遠處是一片金色的沙灘,大海的波濤一個勁兒地往岸上撲來。
經過前段時間的折騰,東海岸比剛開始平靜了許多。歸墟剛剛湧現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發生海嘯,可現在,隻是偶爾三天才發一次。
想必洪荒獸族都已經出來了,那歸墟之地自然也就平靜了許多。
雖然此地一片平原,但仍有一些殘破的城牆堡壘,各方勢力盤踞一地,看樣子,都有所打算。
既然東海就在眼前,而歸墟之地又在東海的深處,毫無疑問,困住不少武者的難題就是出海了!
雖然修士可以施展飛禦之術,利用法寶,或者淩空飛行,直接奔往東海,但是,他們都知道,一旦離開了陸地,就會麵臨無法預料的危險。
首先,他們要出海,必須先奔往一個島嶼來作落腳點,然後尋覓東海上的歸墟之地,可離東海岸最近的一個島嶼就是蠱風島了。
蠱風島與瀾波灣隔海相望,一水相連,而蠱風島又是大陸與東海深處相聯的紐帶,可瀾波灣距離蠱風島足足有72海裏。
72海裏的路程,別說用飛禦之術跨過去了,這麽遠的距離,想都別想!而且,淩子桓之前也清楚,東海這邊環境實在太過於惡劣,空中飛禦受到東海海水的阻力不小,極其浪費真息。
所以,這些武者修士想要出海,就必須用最最原始的法子,也就是漁民出海打漁的法子,搞艘船!
……
姚致遠四處張望著,沒多久就找到他們玄清宗的同門弟子,畢竟玄清宗來的人不少,而且服飾什麽的也好認。
“師弟,那……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過去麵見長老,還是……”
淩子桓想也沒想,直接說:“去,當然去啊!雖然我現在不是宗門的弟子了,但玄清宗畢竟對我有四年的教導之恩,我如何能忘!今日好不容易在這裏相遇,自然是要見上一見的!”
江允開口道:“大師兄,你別忘了,子桓他現在可是姬陵城城主了,他以新任城主的身份去見咱宗門的長老,定然是合適的。”
“那,走吧!”
姚致遠見淩子桓這麽說,也就放心了,他本擔心淩子桓因為當年的事,不會再跟宗門有任何的來往。眼下,見淩子桓這麽說,他心裏還挺高興的。
曹勝之拍了拍淩子桓肩膀,笑著說:“誒,小師弟,剛剛你大師兄忘了跟你說,這一次宗門前往東海執行任務的領隊長老有兩個,分明是傾玥和邰昱祺……呃,邰師伯性子火爆,對你一直都有些偏見,待會兒見到他了,你可別……”
淩子桓看了曹勝之一眼,見他秀美的笑顏中帶著一絲關心,淡然地說道:“放心吧,曹師兄,他對我有偏見那是他的事兒,我可從來都不拿這當回事!”
輕描淡寫中,淩子桓的話語裏藏著少許傲慢,這份意味不僅曹勝之聽得出來,就連姚致遠都不由皺了皺眉。
姚致遠知道眼前的淩子桓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小師弟,但他始終把淩子桓當做是自己的親弟弟來看待。
胖子一路上話都很少,他其實蠻不想跟著淩子桓去見什麽玄清宗的長老,但大家都去了,他也不太好直接提出些什麽。
莫小茜話也很少,一直都走在胖子的身邊,死死地拽住他的胳膊,指甲都快要掐進胖子的皮肉裏,因為害怕!
對於她這麽一個從小生活在深宮大院中的小姐,還是第一次目睹瀾波灣的貧瘠惡劣之狀,不是滿地殘屍,血流成溪,就是針鋒相對,群毆廝殺。
那邊的宗門弟子認出了姚致遠,都齊齊看著他們一行人漸漸走來,並跟著身邊的人小聲議論著。
“你們快看,姚致遠他們一組總算是來了……”
“金燭峰不愧是宗門的吊車尾,執行任務永遠都是掉鏈子的,他們掉鏈子倒也算了,可害得我們苦等!”
“不管怎麽說,他們還是活著來這裏集合了……我還以為,他們三個都被古獸吞到肚子裏去了呢,啊哈哈哈!”
“誒誒誒,我說,你們也太瞧不起金燭峰了吧!前段時間,有消息傳來,說東域的姬陵城換了一個新城主,並在戰後,將姬陵城治理得有模有樣,而那個新城主好像就是從金燭峰出去的!”
“對對,這個我也聽說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名字好像叫什麽‘淩子桓’,可我好像記得,那家夥是犯了門規,被掌門逐出宗門的。”
“哼哼,不管他現在混得如何,對於宗門來說,他都隻是一個觸犯門規戒條的逆徒而已!”
“……”
這幾名弟子一邊望著姚致遠漸漸走來,一邊小聲議論著。他們似乎隻看到姚致遠、曹勝之等人,並沒有看到走在中間的淩子桓。
如果他們認出了淩子桓,借他們一百個膽,恐怕都不敢出言不遜吧!
弱者就是弱者,這樣的弱者,隻配說出這樣的話,然後繼續做一名玄清宗的下等弟子!說實話,這樣的人,給淩子桓提鞋都不配!
這樣的人,淩子桓根本不會正眼去看!
慶幸的是,他們隻是小聲議論,並沒有被淩子桓聽到,否則,他們幾個隻怕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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