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錦瑟知道柳幻雪是在偷笑,但其他人卻不知道。他們隻看到柳幻雪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哭的很傷心的樣子。
“那你們一群人欺負一個女子又算什麽!”
圍觀的那群人看到柳幻雪哭時,責備的聲音已經減弱。
如今傅玉玄一說,他們便都噤了聲,本來喧鬧的集市一時間安靜下來。
安靜的詭異。
小男孩也停止了哭泣,害怕的縮在柳言的懷裏怯怯的打量著周圍的一qiē。
到了這種時候,柳幻雪也沒法再縮在錦瑟懷中置身事外。
她狠狠地掐著自己,直到疼的紅了眼眶才鬆手,她爭取讓自己看起來自責又內疚。
“小弟弟,對不起,是姐姐誤會你了。”
她麵上是百分百的歉疚,但玉笙寒卻看到了她眼裏卻閃著毋庸置疑的調皮笑意。
真是孩子心性。
周圍人看到這,覺得沒什麽熱鬧可看,便都散了。
本來擁堵的路忽然變得空曠起來。
她一步步向小男孩走去,直到現在,她才仔細觀察他。
他的臉色很白,不過是虛弱的蒼白。
他的眼睛被水光模糊,她窺不見其中的光彩。
他好像很怕她,一見她走近,他就嚇得躲到了柳言的身後,隻露出了一頭黑發。
“小弟弟,剛才是姐姐的失誤,姐姐向你道歉。”
她無奈的笑笑,她有那麽麵目可憎嗎,把人嚇成這樣?
不過她趕著離開這,也就沒心柔聲安慰這個小孩。
走著走著,周圍忽然變得霧蒙蒙的,如青煙又如薄霧,旁邊的屋子時隱時現,如籠了一層罩紗。
朦朧細膩而又詭異。
“小心,不要走散。”
她急急的回頭,卻看到傅玉玄,錦瑟還有柳言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她伸手去抓,結果卻一無所獲。
她心中的不安一絲絲擴大,下意識的喊;“玉哥哥。”
每當她害怕時,這個名字仿佛成了她心中的一片淨土。
預期中的回答沒有出現,她的心一緊,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玉哥哥。”
可是回複她的隻有呼呼的風聲。
她頓時沒了主意,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堅毅的眸子裏滿是害怕與無助。
霧漸漸濃了起來,煙霧籠罩,如在夢中。
四周的房子已徹底失去了蹤影,小販的叫賣聲,路人的談笑聲,都已消失不見。
寂靜的仿若他們根本就沒有存zài過。
一陣風拂過,有微微的冷意,讓她渙散的理智又重新複蘇。
她握著水兮的手緊了緊,消失的自信與勇敢盡數回來。
即使他不在,她也要勇敢。
水兮就是他,隻要水兮還在,他就定然安然無恙。
她能做的,隻是找到他。
她合上眼,凝神傾聽,循著感覺一步步向前走。
走了很久,她忽然頓住了腳步。
幽幽的吹來一陣風,霧紗被吹起了一角,隱約現出一個模糊的黑影。
“果然是你。”
那個黑影一僵,緩緩向前幾步,麵容在霧靄中更是美如畫。
那個人,赫然就是剛才的小男孩!
他已不複剛才的單純無害,洗去水光的眸子冰冷刺骨。
他藍色的眸子裏閃著奇異的光芒,身上的黑色袍子更顯得他冷漠無情。
此時的他,沒有絲毫孩子的模樣,眼裏翻騰著對她的殺意。
“你倒是厲害,一夜都未曾合眼。”
他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可柳幻雪卻朝他甜甜一笑,“一夜不睡對練武之人再正常不過。”
“他們呢?”
“他們?”
那個小男孩不屑的輕哼一聲。
“他們早已醉臥夢中,不願離去了。”
一句話,讓柳幻雪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曾答應他們,定會護他們周全。
可現在,他們卻下落不明,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