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幻雪回來時已至深夜,本以為他們已經熟睡,卻遠遠的看見那搖曳的火光,微風挾著傅玉玄聲音掠過柳幻雪的耳畔。
因為隔得很遠,她並不能聽清內容,但她卻敢肯定,傅玉玄是惱怒的。
她心中一緊,趕緊加快了腳步。
難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她憂心忡忡的趕到,卻意外的看到火堆旁圍坐的三個人歡聲笑語的模樣。
沒錯,三個人。
傅玉玄,錦瑟,還有一個她所不認識的人。
她當即呆站在那,不知道麵前的場景該做何解釋。
“幻雪,你回來了。”
本捂嘴掩笑的錦瑟在抬眸時看到了柳幻雪,忙走到她的身邊,親切的拉住她的手,神情關心而又有些責備。
“下次一人出去提前告知一聲,我們很擔心。”
傅玉玄不以為然,連看都未看柳幻雪一眼,毫不在意的說:“她那般厲害,會出什麽事。”
柳幻雪的思緒漸漸清明,她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訥訥地問:“他是誰?”
她伸出一根手指,徑直指著那端坐在一邊神態自若的陌生人。
“在下柳言。”
那人站起身來,火紅的袍子在火光的襯托下美得讓人豔羨。
“今日有幸與各位相識,實乃一大幸事。”
他的目光在柳幻雪的身後停頓了一下,然後一掠而過,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禮貌的向她頷了頷首。
他的表情很自然,好似剛才的停頓隻是一個意外,可是卻讓柳幻雪警惕起來。
“你為什麽在這?”
她狐疑的打量著他,眼裏滿是戒備與懷疑。
“家父離家多日未歸,在下憂心不已,前來尋找。奈何天不遂人願,路上碰到了賊人,所有東西都被偷去。在下饑腸轆轆時,聞到了香味,尋味而來,就看到了傅兄與錦瑟妹妹。幸而他們心慈,給了我吃的,還收留了無處可去的我。”
他說的很真誠,沒有一絲虛假,從傅玉玄和錦瑟在旁邊猛點頭看來,那人說的也是事實。
但柳幻雪並沒有放下心來,尤其是他剛才的一眼,讓她很在意,她總覺得這人別有用心。
柳言是個很美的男子,沒錯,美。
這個詞用在男人身上是極其不合適的,卻沒有一個人,在見了柳言後不用這個詞形容他。
或許這個詞太膚淺了,光這一個字,還無法描繪他。
他的五官不似男子那樣輪廓分明,線條冷峻。
他有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讓人忍不住沉淪。
他的長相比男子多了份柔媚,又比女子多了份陽剛。
他身上的火紅袍子與隨意披散被風揚起的長發,更是顯得別有韻味,風情萬種。
雌雄難辨,顧盼生姿。
這兩個詞簡直與他完美契合。
柳幻雪慢慢走近柳言,不顧男女之別,直接抓起他的手。
他有些訝異,抗拒著想要推開她的手,卻被她抓得更緊。
她們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最後,柳言無奈的歎了口氣,放棄了抵抗,可眼角眉梢,滿是受傷。
“小雪,你幹什麽?”
耳邊傳來傅玉玄不滿的聲音,柳幻雪的眼角也能瞥到錦瑟不解的揚眉,可她卻無暇顧及。
她暗中發力,內力在柳言的體內遊走探尋。
夜風很涼,吹的柳幻雪發絲紛飛,拂麵有冷冷的涼意。
她微閉著眼,神情卻很認真。
良久,她才長舒口氣,張開的眸子裏滿是歉疚。
“抱歉,我為剛才的無理向你道歉。”
經過剛才的探尋,她查知柳言內力全無,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她暗歎自己多疑的同時,對柳言的歉意也多了一分。
“無礙,隻要你放心即好。在下也並不想一直被他人猜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柳幻雪羞紅了臉,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一時歉疚心急,便脫口而出:“那我幫你找你的父親當作賠罪行了吧。”
“那就先謝過小姐了。”
他揚唇,很開心的樣子,就連天上的夜色也抵不過他的嫣然一笑。
“雪兒,你還是要對他多加提防。”
身後的玉笙寒幽幽的開了口,他微蹙著眉,緊盯著柳言,不知在想些什麽。
玉笙寒總覺得柳言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在看到柳幻雪歉疚心急時本想開口提醒,卻還是晚了一步。
算了,事到如今,隻能仔細觀察了。
看了眼身後的玉笙寒,柳幻雪聽話的點了點頭。
對於他,她一向是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