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泛紅,橘黃色的光暈灑在金燭峰上。
炊煙嫋嫋,正是文柏和淩子桓二人在廚房中準備晚飯。
在玄清宗,金燭峰門下弟子人數最少,隻有五人,依次是老大姚致遠,老三曹勝之,老四江允,老五文柏,老六淩子桓。
之前,這些雜事都是文柏一人操辦著,待淩子桓入門後,便兩人一起,好在金燭峰人少,也沒太多的瑣事。
淩子桓一邊往灶中扔著幹柴,一邊在想著“乾離卷軸”的事。
卷軸已經被他藏在不顯眼的洞穴中,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隻是要委屈窮奇,要在裏麵多呆幾天。
文柏見淩子桓暗暗沉思,開口道:“師弟,想什麽呢,火已經夠大了,你再往裏麵扔,鍋裏的都要燒糊啦!”
淩子桓愣了愣,苦笑地看了文柏一眼,“呃,沒想什麽!”
文柏笑了笑說:“我猜,你是不是在想法器的事情?”
淩子桓一驚,心中一陣詫異,重新打量著文柏。
他記得,五師兄不僅修為差勁,隻專攻他的書,而且一向沉默寡言,與同門溝通甚少。
他雖日日與自己在廚房、雜貨庫忙裏忙外,但依舊少言少語。倒是今日,顯得有些奇怪,居然主動找自己聊天,一開口所道出的居然是法器之事。
淩子桓笑著說:“法器之事自有師父、掌門和長老們深入調查,我幹嘛要操這個心!”
文柏輕哼了一聲,往前邁了半步。其神態完全不像是往日那般的文質彬彬,卻讓淩子桓覺得有些不對勁。
“哦,是嗎?”文柏的嘴角微微上揚,繼續說,“也是啊,玄清宗是人族第一大宗派,這些小事自然不用我們關心。”
淩子桓在心裏“咦”了一聲,覺得這老五神經兮兮的。
但淩子桓麵上帶著笑容,生怕自己的言行惹人生疑,便故意轉移話題,“對了,師兄你的書寫得怎麽樣了?”
文柏看著淩子桓,遲疑了會兒,“還行吧!說起來,子桓,我可得謝謝你啊!”
“謝我幹啥?”
“因為我在你的身上,找到了寫書的靈感啊!”
淩子桓盯著文柏那雙宛若深潭的眸子,眉頭皺了皺,總覺得文柏師兄話裏有話。
文柏見淩子桓一時啞然,沒有說話,便繼續說:“是你讓我知道了,什麽叫取之有道,什麽叫……”
“肝膽過人!”
淩子桓心神一震,麵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肅然地說:“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麽?”
文柏將目光移到了熱騰的鍋裏,淡淡地說:“你騙得了大師兄,甚至騙得了師父,但你可騙不了我!”
“此話何意?”
文柏說:“我什麽意思,師弟心裏清楚得很。那日祭祀大典結束後,你匆匆離去,跟大師兄說,去方便下,然後我便在陰陽池那兒,看不到你的人了。”
淩子桓立馬答道:“當時人太多了,就沒有去找你們。”
“師弟,你不用這麽緊張,”說著,文柏看了淩子桓一眼,嘴角上揚一個弧度,“我不會說出去的!”
淩子桓一驚,想來文柏大抵是知道一些事情。這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讓他心中不禁有點火氣。
文柏笑了笑,這笑不冷不熱,完全不似他平日的模樣,讓淩子桓心頭迷惑,感覺老五跟換了人一樣。
文柏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取‘乾離卷軸’去幹什麽,但你這麽做,定有自己的道理。”
他走到淩子桓的跟前,湊到耳旁,低聲說:“無論你做什麽,身為師兄,我都會支持你!”
淩子桓呆住了,卻一句話都沒有說,看到文柏忙碌的背影,心中一陣發寒。
……
入夜,金燭峰格外寧靜。
淩子桓用過晚飯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他的腦海中,始終浮現著剛剛在廚房,文柏跟他說的話,還有那莫名的神情,很是奇怪。
五師兄文柏一直都是溫文爾雅,喜好讀書,從不過問旁事,所以他的修為算是荒廢的,入金燭峰這麽多年,《六道玄訣》還隻是處於入清的階段。
就連這次的試煉大會,他都沒有參加,也沒有去飛來峰湊湊熱鬧,說是不感興趣,願意在金燭峰等著師兄弟們凱旋而歸。
那麽他今日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淩子桓心中迷惑,抓了抓腦袋。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便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對了,他說他的修為還是入清境界,但我來金燭峰四年了,一次都沒有見過他的身手。”
“總感覺他好像是在故意遮掩著什麽?難道……這裏麵有什麽不可告人的……”
淩子桓長舒了口氣,甩了甩腦袋,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我怎麽能懷疑同門師兄呢!”
隨後,他從懷中拿出一本功法,正是《九天奔雷咒》。
反正睡不著,那就再練練吧!
前幾日,淩子桓用雷咒的初級階段“弧光”,與法器室的守衛弟子們過了幾招,又與龍淵靈劍配合,斬斷了困住窮奇的千骨索。
這隻是初級,就如此厲害,那麽後麵的“雷亟”和“千鳥”,想必更是威力驚人。
淩子桓這般想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既然‘弧光’已經掌握得差不多,那就練練‘雷亟’吧!”
於是,淩子桓翻開《九天奔雷咒》的第四層,正是修煉“雷亟”的心法。
淩子桓看了幾遍後,便閉上雙眼,集中精神,將體內的真氣從丹田之處緩緩引竄出來。
沒多久,淩子桓的頭上蓬起一陣白霧,整個周身都是清氣縈繞,多有祥和之勢。
接著,他念動心法口訣,使得將體內凝聚的“弧光”,再度采取一些,憑借念力來試著控製身體的每一處真氣。
就在這時,體內的“弧光”仿佛碰到一股特殊的氣息,節奏陡然大變,完全沒了章法。
與此同時,淩子桓身子微微一震!
但他還是保持原來的坐姿,一動不動,口中依舊念著心法口訣,隻是胸口在上下起伏著。
他的呼吸已亂……
緊接著,他的丹田之處隱隱可見金光閃爍,時暗時明。
除此之外,他身體的其他地方都泛著白色光芒,應該就是“弧光”的淩厲之氣。
淩子桓感覺到,體內有一種與“弧光”截然相反的真氣,正死死排斥著原來的內功!
淩子桓沒有發覺,在他的右手手掌上,隱隱浮現一個金色的“梵”字!
“噗!”
他再也承受不住,胸口發堵,噴出一口鮮血。
之後,淩子桓定了定神,將肢體部位上的真氣慢慢回旋到丹田之中,長舒了一口氣。
哧!
他的右手手掌陡然一陣火熱,如同被烙鐵燒過一般,可這種感覺轉眼便消失了。
淩子桓下意識地看了看手掌處,隱約可見一個金色的“梵”字,接著消失在紋路之中。
如此,淩子桓大抵也是猜到了……
他剛剛修煉“雷亟”心法的時候,總覺得身體之中萌發一股截然相反的真氣,與自己體內所修煉的相互排斥。
雖然這種異樣的真氣隻不過零星一點,卻渾厚無比,足以讓淩子桓的身體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疼痛不已。
當然,這股從手掌竄到體內的異樣真氣,正是鍾雨生所說的,佛派內功!
這種內力剛勁雄渾,與玄清宗所修煉的柔和內功截然相反。
這正是四年前,拜幻音寺的智弘和尚所賜!
淩子桓眉頭緊皺,想來想去,心中的疑惑愈加大了。
因為他記得,自己前段時間還順利將《六道玄訣》提升到了靈清境界,還用短短幾月的時候,掌握了《九天奔雷咒》的初級法咒“弧光”。
而那時,修煉的過程中,相安無事,但今日修煉“雷亟”心法的時候,這股可惡的佛派內力居然衝竄了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淩子桓思來想去,還是參不透這其中的玄妙。
“罷了罷了,待我明日問問小奇吧,那家夥懂得多,應該能給我指點迷津。”
心裏這般想著,淩子桓再往床上一趴,沒多久便睡著了。
外麵夜涼如水,卻有一股逼人的黑氣漸漸籠罩在金燭峰的上頭。
也許,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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