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林濤便早早的起了來。
整整一夜,林濤都未曾闔眼,專心致誌的吐故納新,修煉《青陽經》。然後一夜未睡,林濤的精神不僅不差,反而感覺渾身使不完的力量,渾身上下一股說不出的自在。
庭院當中,林濤雙腳虛站,雙臂張開,緩緩的打出一套拳來。這套拳法是當年林濤剛拜入青陽峰時,全清子教授於他的,乃是一套流傳了頗久的養生拳。尋常體質的人每日打上一套,可以神清氣爽,而像林濤這樣體質很弱的人堅持練下去,卻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當年他流浪街頭,底子很差,卻硬是憑著這一套養神拳將身體當中丟失的氣血恢複了過來。
遙想前一世,每天清晨全清子都會督促諸位弟子練習這養生拳,足以說明這套拳法的妙用。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空氣之中處處吐露了清新,卻是練拳的好光陰。
福伯也早早的起床,看見院子裏一個矯健的身影正在做著一些在他看來十分奇怪的動作。仔細一看,少爺似乎正在打一套拳法,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的他,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古怪的拳。“少爺在練拳?隻是這拳法和那些鬥者們所聯係的拳法似乎並不一樣。”林濤的拳打的很緩慢,而這個世界的鬥者們練的拳卻是以凶猛、迅烈著稱。
福伯忍住了好奇,慢慢的看了下去,越看越讓他感覺驚奇。乍一看,林濤的動作似乎有些別扭,他還在懷疑這樣的拳法即使打了出來又有什麽作用呢。片刻之後,他就發現這拳雖然慢,但是看上去卻詭異的感覺舒服,愜意。要知道當年福伯雖然不會鬥氣,但是當年跟隨林猛時間頗長,看慣了身為強者的林猛練習,眼光也是不差的。
待得林濤一套養身拳徐徐打完,最後吐出一口濁氣,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能很細微的感覺到此刻自己的身體之中正悄然的發生著改變。
“福伯,您起的這麽早!”見福伯在一旁看著自己打完一套拳,林濤打了個招呼。
福伯笑著點了點頭,“少爺,您今天起的這麽早鍛煉身體,讓老仆實在驚訝。”
林濤笑了笑,也不答話。
“隻是少爺所練習的拳法,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威力怎麽樣。倒是少爺您如果想要在鬥氣方麵有所造詣的話,家族的書房當中還有不少當年林猛老爺留下的鬥氣秘笈,想必對您會有幫助的。”見林濤似乎一改往日的模樣,大好的精神模樣,福伯也是極高興,熱烈的說道。
林濤點了點頭,即使福伯不說他也準備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的人所修習的功法究竟是怎樣一回事。當然,也僅僅了解罷了,以目前這具身軀的狀態還是應當以休息調養為主,要想修習那些剛猛的功法怕是會徹底使這具身軀報廢掉,得不償失。
用過早餐,林濤剛準備去書房翻閱一下有關於這個世界功法。卻聽見一聲重重的咳嗽聲傳來,放眼望去,卻是一個頹廢邋遢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一臉未睡醒的模樣,朦朧的眼睛腫脹的老高,即使身隔他幾米遠也能輕而易舉的聞到那刺鼻的酒杯和淡淡腥味。
不用說這就是自己的“老爹”了,林濤神色淡淡的望著林放天,嘴巴蠕動了兩下,確實沒有說出話來。
林放天看也沒有看站在一旁的林濤,轉頭向福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即懶洋洋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嗅了嗅早餐,隨後拿起了一個黑麵包便啃了起來。興許是昨天晚上吃的東西都已經吐了出來,這會兒林放天感覺到胃部一陣饑餓,啃麵包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老爺,您吃慢點,這裏有清水。”福伯看著林放天被麵包噎著後重重的咳嗽,有些不忍心。
林放天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轉過頭看著林濤,“我從進門的一刹那就感覺到你似乎有些不同,不過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氣質發生了變化。”這一番話似是對著林濤再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重重的嚼了嚼嘴中幹硬的黑麵包,林放天花了挺大的力氣才徹底的咽了下去,舒爽的吐出一口濁氣,摸了摸肚子向門外走去。
林濤倒是有些驚奇,這個成日醉生夢死,渾渾噩噩的便宜老爹竟然能夠犀利的察覺出自己的不同,不過他也並沒有準備掩飾什麽。
“老爺,您留步。”福伯見林放天要出門,頓時喊了一聲。
林放天回過頭,“怎麽了,福伯。”
“是這樣的,上次的您給我的錢已經差不多用光了,今天已經沒有金幣再去置辦您和少爺的午餐和晚餐了。”福伯這一番話說的有些苦澀。
聽了福伯的話,林放天想了想,隨即在口袋中掏了半晌,終於掏出了幾個銀幣,隻可惜這幾個銀幣僅僅隻夠買七八個黑麵包罷了,甚至連幾十克的牛肉都買不到。林放天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身上隻有這麽幾個可憐的銀幣,想要繼續掏其他的口袋,不過又似乎想到什麽,隨即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天的時候我按照你的意思去把爺爺留下的那顆深藍色寶石典當掉之後可是換了十五個金幣的,我拿了五個金幣,給你留個十個。”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林濤回憶道,對於眼前這個“老爹”他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可言,“你又去和蘇斯手下那個吉普賽人妓女廝混了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順便裝闊綽請你那幾個狐朋狗友喝了不少酒,然後再輸給他們一大筆錢吧。”
聽著兒子有點氣勢逼人的語氣說完這段話,林放天那渾濁的眸子裏放出了驚奇的光芒,轉頭盯著麵前這個年輕人,“看來我的直覺沒有錯,你似乎和以前不同了。正如你所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和瑪麗娜去睡了一覺,然後和繆斯他們幾個王八島好好地喝了一番,準備把他們放倒了然後再狠狠的贏他們幾個金幣,讓他們輸光褲子回去被婆娘扭耳朵,隻是可惜運氣似乎沒有站在我這一邊。”林放天邊說,一邊有些神經質的做了幾個手勢,似乎是有點氣憤上帝沒有讓他贏到錢。
林濤氣憤的盯著眼睛望著林放天,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如果不是出於倫理道理的考慮,那麽林濤真的會把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暴揍一頓,不指望他悔改,最起碼他有一段時間是沒辦法出去廝混了。不過回頭一想,林濤又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似乎自己沒有權利去說什麽,要知道一天以前,自己也隻是一個和妓女廝混、賭博、酗酒的混蛋罷了。
略微有點的尷尬的擺了擺手,林放天轉身走了,“福伯,你去看看家裏還有什麽可以典當的東西,都拿去賣了吧!”隨後聲音越來越小,林放天已經走出了林府。
“這……這。”福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林放天消失的背影,又轉頭看了林濤。發現林濤浪子回頭之後,他在福伯心中的地位急劇上升,無形之中福伯已經把林濤當做林府的當家人了。
麵對福伯那為難的眼神,林濤忽然覺得有些煩躁,擺了擺手,示意福伯放心,“我去外麵想些辦法吧。”
福伯無奈的點了點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這麽辦了,隻是欲言又止,最後歎了一生氣,轉頭去收拾桌子上的餐盤了。
林濤自然知道福伯擔心自己會傻到出去做些什麽壞事,隻是自己這具身體即使想做什麽壞事,也沒有那個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