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公子如玉,“雷人三人組”
幾乎是在李半夏說出這句話不久,大楊村村頭的那座小山峰一先一後閃過兩道黑影,朝山中的那棟小木屋疾射而去。
他們的村口在黑夜中,就像是一閃而逝的流星,絢麗華美,兩人的輕功,都已近登峰造極之態。
天空中的新月又閃進了烏雲,李半夏無聊地打了一個嗬欠,推著劉當歸的肩膀,“越來越冷了,回去睡覺了~~”
山中的小草屋,忽然殺氣逼人。
那兩道鬼魅似的身影,在衝進小木屋後,閃著寒光的片刀刷刷刷地對準了屋子裏那張木床,不管三七二十一,亂砍一通。木床在刀光之下,化為一地的木屑。
“沒人!”聲音一出,另一人立即戒備地盯著這間屋子。
黑夜中,那一雙如狼一般狠毒的眼睛閃著幽光,直讓人恍如墜入了最恐怖的噩夢。
這真的是一雙可怕的眼睛,小孩子見了,不用開口惡言惡語便會被他嚇哭。
“撤!——”另一人大概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冷冷吐出一聲撤,身體已經率先向外飛射出去。
隻是,“嘭!”一聲,那個如閃電魅影一般飛射出去的人,下一刻就如破敗的鐵桶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再也爬不起來了。
從木屋外走進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色長衫,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撫著胸口。宛如一座巍然不動的神祇一般,不可戰勝。
但那人。如玉的外表,高絕的氣勢。依然無法掩蓋他一臉的病容。手上那一長根通體蔥翠的玉笛,本該奏出最清貴絕倫的梵唱,這一刻卻帶著死亡的訊息。
他身體輕輕往門口一站,裏麵僅剩下的一個人,再也無法往外挪動一步。
他們雖然不是出身江湖,卻已經從那管笛子中認出了笛子主人的身份。玉笛公子之名,習武之人有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當下唯一的可能,便是逃。
但至今為止。又有誰能從玉笛公子的手上逃脫得掉?
就在這一思量間,那人旋身而上,身體飛天而起,小木屋被破開了一個大洞,他竟是要從屋頂逃走。
而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同伴了。遭在玉笛公子手上,想要救他幾乎不可能,而他,若無法逃脫。今日就隻能死在這裏。
否則就算是玉笛公子不會殺他,主子也會殺了他們。
而就在他的身體剛飛起的一瞬間,一管笛子以詭異的速度打了過來,正中他的雙腿。“啊——”一聲。整個人已經跪倒地上,雙腿磕在地上,地上被磕出了兩個腿坑。
還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啪啪兩聲,穴道就被笛子給點住了。
玉笛公子幹淨利落地結束了戰鬥。擺平這一切,又迅速地隱入了黑暗之中。他要是再不離開。有人就會跟他生氣了。
他自作主張來到這裏,恐怕這事又要被她叨念許久,還很有可能成為他的一大“罪狀”。他也該學學剛才那倆人,趕快“撤”的好。
鮑大人、公孫先生還有詹護衛,一早帶人感到這個小木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昨晚最後的那個場景。
地上伏著一個昏厥的人,傷得很重,卻也不會致命。不過照他那個傷勢看來,不躺上個七八九十天,是動也動不了的。
在那個人不遠處,還跪著一個人,仍然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被點住了穴道。那人臉色青紫,額頭青筋爆起,顯然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是殺手,最怕的就是見光,更不能被官府抓住。
可是這會兒,他卻寧願落入官府的手中,希望官府的人早點出現,也不願再承受這樣的折磨。
比死還可怕的折磨。
他們也決計想不到,那個如玉公子一般的人物,武林中最負盛名的武林三公子也會有那麽可怕的殺氣,還會對他們下這樣的狠手。他們記得,從未得罪過這樣可怕的人物。
要是知道玉笛公子在場,他們昨日根本就不會來。不,應該說,這個任務他們根本就不會接。
詹揚檢查著現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那人胸前的傷口,還有另一人腳底下那巨大的腿坑,越看越心驚。
“詹護衛,怎麽了?”
“大人,這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在這大楊村中,竟然還隱藏著那等高手,還真是讓人震驚。他轉而又想到,他在邊城時打過交道的幾位武林高手,那些人,都是武林中的翹楚。若是他所記不差,其中那位玉笛公子,與李姑娘來自同一個故鄉。
莫非,這兩人是玉笛公子張決明所傷?
他又為何會卷進這件事中來?他與這件事有什麽關係?詹揚實在想不通,像他那樣的武林俊傑,又如何會牽涉到朝廷的糾紛中?
“詹侍衛,這個暫且不論,先替那人解開穴道吧。”鮑大人的確是愛民如子,即便這個人可能是惡貫滿盈的殺手,還是不忍看到別人遭受這樣的苦楚。
他跪了一夜,又受了那麽重的傷,膝蓋可能早就麻痹了。
詹揚也明白鮑大人的意思,他讓他做的事,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但是這一回,嗬嗬!
詹揚呆愣幾秒,也許是因為同為習武之人,又與那三位在邊城有過接觸,對他們的性子倒也摸得清一些。
隻見他頗為同情地看著地上那人一眼,低低咳嗽了兩聲,似乎難為情,不知該如何開口。
“大人,拿下他們兩人的應該是屬下的一位熟人,屬下認為,他此舉另有深意。”那位張決明張公子,溫文儒雅、卓爾不凡,在敵人眼裏他是一副病秧子仿佛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殊不知他一動起來就能要人命。那種淩厲,還有狂絕的氣勢,不是誰都能消受得起的。
最讓人訝異的還是他的多智和機變,他總是會有些奇妙的法子,譬如讓一些不願意開口的人開口。
而那位張公子,昨夜送他們這麽一份大禮,又特意留下這人的性命,保持他清醒,不就是想讓他們來問出主謀是誰嗎?
他當然也知道,這些殺手不是輕易會開口的人。一個直接暈了,另一個封住了穴道,就算是想咬破牙關裏的毒藥自盡,都是沒可能的了。
“這……”鮑大人陷入了為難之色,他不是古板之人,這樣問供,有點嚴刑逼供之嫌,的確不是他的作風。但眼下的情況,如不利用這種情況,不但問不出幕後主使人,這倆人還會想辦法自盡,又或是被對方滅口。
公孫先生與詹揚是一個意思,許多事情鮑大人礙於原則和規矩不會做,但公孫先生和詹揚就不會理會這些了。原則和規矩的確應該遵守,但也要分場合,什麽事過了,便會束手束腳了。
但鮑大人正是因為此,才能盡忠職守,做個剛正不阿、能夠流芳百世的好官。
鮑大人仍然反對,“詹護衛,取出他牙關毒藥,解開穴道。”
“……是。”詹揚知道鮑大人內心的堅持,即使要用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這與刑訊逼供不同,詹揚、公孫先生和張決明都能接受這一點,都認為這是一個絕妙的好法子。那個人跪了一夜,精神早就崩潰了,此刻正是他心理防線就虛弱的時候。而且長期的跪姿和失血過多,也會影響他的意識,這時問他幕後主使人是誰,一定會在他心神俱弱的時候給問出來。
他也知道,鮑大人最終不會接受。
大人在這方麵相當堅持,他們相信大人,大人做出什麽決定,他們即便有什麽想說的,也一定會堅定地照大人的吩咐去做。
這個情況,不知道玉笛公子有沒有預料到?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張決明隻做自己想做的事、自己要做的事,至於其他人,願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當然,他也知道,鮑大人他們就算不接受他的好意,心裏麵卻也是領了情的。他們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是高傲自大不需要接受別人幫助的人,這樣便夠了。
何況,他這麽做並不是為了他們,而是幫助李姑娘。
這個麻煩實在太大,妙手仁心堂少了她,就少掉了主心骨。他希望能盡早看她歸來,這不隻是他,也是很多人的衷心所願。
詹揚取了牙關所藏毒藥,又解開了那人穴道,穴道剛一解開,那人便倒在了地上。也得感謝張決明出手實在太有分寸了,即便是這樣,他想暈都暈不了。這一刻,他真是想暈得要命~~
“說,是誰指使你來的,要你們前來幹什麽?!”
公孫先生不等那人喘口氣,就蹲過來用緊迫的話語逼問道。詹揚望著公孫先生那迫切的神情,心中暗笑。
誰說公孫先生君子的?那人肯定還沒有領教過公孫先生的“陰險”。詹揚在心裏如是道。
此時此刻,情況不一樣了,鮑大人雖然有些無奈,卻也隻是微微抿了抿嘴角,默許了公孫先生這一做法。
要是有其他人在場,會被這三人雷得倒地不起。
咳咳,這,也可以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