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神醫風采,別具一格的見麵
下毒,或許能害死幾個人,幾十個人,幾百個人,但想要軍營的將士們集體中毒,這難度就大了。
且不說軍營將士對飲用水源戒備得很仔細,未防敵人施毒,每次引用前都要用銀針試毒。
將士們的飲用水源一共有四口深井,每口深井都有重兵把守。自古征戰的將士,最擔心的恐怕就是敵人在水源中下毒了,對於這一點,將士們是慎之又慎的。
軍中將士的用餐,也是分四批進行,用不同深井裏的水源。即使有一方中了毒,另外三方也都是安全的。敵人想在一口井裏下毒都難,更別說四口井都下毒了……
之所以這麽做,不僅配合將士們的換班輪守時間,也就是怕人家下毒,整個軍營都隻得任由敵人宰割。
這個主意是熊北天想出的,他向來行事小心,深謀遠慮,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若是和旁的敵人交手,他還不必謹慎成這樣。畢竟,敵人想要闖進戒備森嚴的軍營,並且還對井水下毒,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這次他們交手的是倉狄,而且還是倉狄有“鐵血將軍”之稱的毒蠍子封炎!封炎不僅打仗時奉行鐵血政策,又工於下毒。許多和他交手的敵**隊,常常敗於一夜之間,即使局勢一片明朗也會頃刻間覆滅,這些不能不引起熊北天的警惕。
然而據張神醫說,這個世上,還有許多毒是銀針試不出來的。自打軍營被敵人偷襲了幾次之後,將士們在每次吃飯之前,用銀針試過後,還會讓將士抓來的小白鼠先行嚐過,確定無誤後才會用餐。
針對這種嚴密的防守。封炎就是想下毒也找不著契機。唯一的選擇,便是將攰蠅花和梗心草相和,下在某些將士身上,然後利用這種毒的傳染性,迅速地傳染給接觸他們的人。
從柳老爺子所描述的營中情形來看,也驗證了李半夏的猜測。
聽過李半夏的分析後,熊北天也很訝異。若不是她說,他還真的不敢相信她一個姑娘家還有這種見地。她說得沒錯,敵軍這麽做,意在擾亂他們的軍心。瘟疫。單是這兩個字,就足夠人心惶惶了。
“那李姑娘,這種毒你有沒有法子可解?”這是熊北天最關心的問題了。
李半夏搖搖頭。“很抱歉,大將軍,我雖然知道這種毒是什麽,卻還沒有想到法子化解——”
熊北天眼中的亮光暗淡了一下。
“不過……”
“不過什麽,李姑娘?”
“不過我不會解。不代表張神醫不會解。”張神醫被人稱為神醫,醫術比她肯定高明得多。
“張神醫?”熊北天怔了怔,“可是……張神醫之前也說過,他並沒有辦法根治這種疫症~~”
“那是之前,現在情況不同了。”李半夏接著。“攰蠅花和梗心草相和後,中和了毒性。也就不具備一般毒物的特征。是以事前不知道消息的,哪怕是最精明的大夫,恐怕也看不出那些人的病是怎麽造成的。更猜不出他們中的是什麽毒。張神醫雖然醫道精絕,在不知道將士們中了什麽毒的情況下,自然無從下手。憑著張神醫多年的經驗和對毒物的了解,一旦知道了將士們中的是什麽毒,他一定能想到辦法解除的。”
這一點。李半夏對張神醫很有信心。人家被稱為神醫,治過的疑難雜症無數攰蠅花和梗心草的毒雖然怪異。最重要的還是它的隱蔽性。一旦這種隱蔽性被洞悉了,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李半夏對這種外域的毒還真了解得不多,鑽研得又多是迷藥麻藥還有中土的一些毒藥。外域的迷藥,雖然也看過,但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全精通的。
“快,快去請張神醫過來——”熊北天一聽李半夏這麽說,立馬對帳外的將士吩咐道。
張神醫很快就過來了,李半夏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傳聞中的張神醫。
他大約六十多歲,一身黑白相間的白袍子,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感。他的胡子與他身上的袍子一致,也是黑白相間。這樣的胡子並不多,所以,但凡別人看到這樣的一把胡子,很快就能聯想到他。
張神醫沒有等人通報,就直接進帳來了。
“大將軍,你找老夫來有什麽事?”他說話的口氣也很隨便,大將軍熊北天顯然也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性子,看起來就跟吃飯喝茶一樣平常。
柳老爺子也習以為常,他們之前就有交情,對於彼此的脾性是再了解不過的。
“張神醫,我喊你來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哦,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
“柳老頭今兒個也過來了,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平時這些事兒不都是交給你家大管家做的?”
熊北天搖頭失笑,這個張神醫,又開始玩起來了。你看看,他這介紹人正好介紹到一半,就把他晾在這兒了。還有任家李姑娘,搞得多不好意思?
熊北天抱歉地看看李半夏,又很無奈地看著張神醫,他也不知道他這是故意無視人家姑娘還是在和老友閑談。反正這個張老頭,表麵上看著性情古怪,實則不過是一個喜歡作怪的老頭兒罷了。
李半夏也是沒搞清楚狀況,但又一想,早就聽聞人家張神醫脾氣古怪,無論做出什麽表現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如此,也就不覺得有多麽的奇怪,或者就像熊北天說的那樣,不好意思了。
柳老爺子也知道他這位好友的性子,他這次過來可都是為了李半夏,可不能讓他故意把話題扯遠。
況且得知了方才那個大消息,熊北天也等不及再向平日那般和張神醫插科打諢了。一雙手幾次伸出來,想把張神醫給拉過來,偏偏這張神醫顧著和柳老爺子說話,愣是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還是柳老爺子夠意思,指了指旁邊的李半夏,對張神醫張荊南道:“老張,我這次就是陪我這位侄女過來的,人家千裏迢迢趕到邊關,就是想來拜訪你,這一回你無論如何得賣老朋友一個麵子。”
大概是被對方的脾性感染,柳老爺子和張神醫在一塊的時候,說話也隨意了幾分。
“你你你侄女~~”張神醫別了別眼睛,“你瞧你柳老頭,幾個月不見都說起謊來了,你哪來的侄女,除非是突然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最後,張神醫還不忘損自己老友幾句:“柳老頭,你說你這個人,要麽幾個月不露頭,要麽一出來就給我添亂子。要再這樣,咱們這輩子也都不要見了得了。”
說完張荊南就揮揮手,讓柳老爺子哪邊涼快哪邊呆著去,省得給他找麻煩。
李半夏在旁邊幹站著半天,見這位神醫看都沒有往這邊看的意思,也就安心在那邊呆著,看著這邊兩個人的互動,也是蠻有趣的。
“誒誒誒張神醫,張老爺子,你先聽我說……”熊北天急得跟什麽似的,恨不得跑上去逮人了。
李半夏低笑,這個張神醫還真厲害,能夠讓人家熊大將軍急成這樣。剛才,即使是得知將士們中的毒有望解開,也沒看他如此失態。結果這個張神醫,剛來沒一會兒就能把大將軍逼成這樣,這不得不說是他的本事。
除了他,恐怕還沒有人能做到。
張神醫還是沒理他,估計是怕柳老爺子把什麽大麻煩丟給他,頭也沒回地對後麵幾人甩出一句話:“那些死小子們都還在等著我老人家給他們換藥,你們先聊著,就別惦記我老人家了~~”
說著就要開溜,熊大將軍見勢不妙,忙對他的背影喊道:“張神醫,這個姑娘說她知道營中將士中的是什麽毒了——”
張神醫還是擺擺手,就要拉開帷帳出去,卻突然腳下一頓,慢慢回過頭,望著一臉焦急和驚喜的熊北天。
“熊小子,你方才說說說什麽?”
“張神醫,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位姑娘,剛才確實說她已經知道我底下的將士為什麽會染上這種可怕的病了。她說,這些將士染上的不是瘟疫,而是中了一種什麽花和什麽草的毒。李姑娘就在這兒,你還是問問她,詳細的情況她最清楚。”
“……”
“李姑娘還告訴我,這種毒你能解,軍營這種局麵,現在就全靠你們了~~”
這些話,熊大將軍之前是無論什麽都不會說的。他是一個堅強的英雄,即使困難重重,他也不曾有任何的退卻。
但是這一次,軍營中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真的讓他心力交瘁。尤其是他帶兵打仗在行,對毒藥毒物卻是一竅不通。
現在這種局麵,也隻有把事情交給他們了。
至於李半夏,熊北天望著一直靜靜站在旁邊等著他們說話的李半夏,若是她真的為營中的將士找到了瘟疫之謎,他是否應該答應她的請求,留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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