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瓊陪著夢生奔波於深山大澤、鄉村江湖過著餐風宿露、居無定所的生活,希望訪得名醫能根治這傷經斷脈之傷。然一年多來所遇盡皆庸醫,夢生已是心如死灰。每天午時均要忍受這非人的折磨,看著楊小瓊被自己在傷痛失控中撕抓咬得體無完膚,而總地默默地忍受,每每過後夢生心疼得直打自己。
這一日兩人來到鳳凰山江瀆廟,此廟乃先人祭禮長江的所在,相傳是黃帝之女,卒為江神。廟旁石柱書有一聯:長空落雁去,百舸爭流來。
看著此聯,夢生感慨萬千地說:“師姐,長空自有落雁去,隻留得瞬間一抹身影。我想在此結廬了卻此生,師姐你還是回師門前去昆侖神殿好生修煉好嗎?”
“師弟,你又要趕我走嗎?不管以後如何,我將永遠伴你左右。”楊小瓊堅定地說。
“可是老天爺不可能讓我們長久啊?”夢生傷感地說。
楊小瓊長跪廟中水神娘娘神像前,不斷祈求:“水神娘娘,發發慈悲,保佑我們能找到良醫治好師弟的傷痛。”
正在此時,午時又到,夢生又是一下跌坐在地,在水神娘娘廟前翻滾不停。楊小瓊心疼地忙將他緊緊地摟在懷裏。
“師姐,疼死我啦,我不想活了。”夢生慘痛地呼叫著。
“師弟,師姐在你身邊。”楊小瓊痛苦地流著淚。
“師姐,你一掌把我了結了吧,我受不了了。”夢生雙目緊閉,神誌迷亂,雙手抽搐著撕抓楊小瓊的衣衫。
“不――”楊小瓊驚恐呼喊,身上的衣衫隨著夢生的撕抓幾成碎片,潔白的肌膚上又是留下道道鮮血淋漓的傷痕。然楊小瓊並未避開,隻是暗自流淚,卻是將夢生摟得更緊。
“師姐――”夢生終於醒來,看到衣不遮體的楊小瓊,緊緊地擁入懷中,“師姐,此生有你,夫複何求啊。”
“師弟,師姐此生,隻為你而生,你再也不要趕我走好嗎?”楊小瓊敞開胸襟將夢生納入懷抱。
夢生深深地埋在楊小瓊的胸乳之中,吮吸著迷人的體香,一種感動之情混和著勃勃的雄心在心中滋生。
正在此時,夢生心中一陣悸動,一種依戀的呼喚在心頭響起。夢生將頭慢慢抬起。楊小瓊忙將衣襟遮住前胸,深情地看著夢生。
隻見夢生四處尋找,目光掃向水神娘娘,卻見水神娘娘雙目射出兩道金光與夢生雙目連接一起,一股強烈的信息直入腦海之中。夢生知道摘取水神娘娘身上衣,即得《灝水法訣》。然要取水神娘娘身上之衣至少得金丹以上修為。
夢生癱倒在地,哀歎不已。
楊小瓊顧不得衣不遮體,摟住夢生問道:“師弟,怎麽啦?”
“師姐,神功在眼前卻不能得,天意如此,夫複強求?”夢生悲愴地說。
“都是師姐害了你啊!”楊小瓊使勁抓著自己的頭發。
夢生急拉住她的手,激動地說:“師姐,這一年多來,要不是有你,我早撐不住了,我離不開你!”
“師弟!”楊小瓊喜極而泣。
“好啦,何須如此悲觀?”突然在夢生和楊小瓊麵前出現一個人手人麵,頭戴冠幘、鳥身禽立、拖著一束長尾之人,說著對著兩人連連點頭道:“鄙人姓秦氏,名越人,吾觀汝等數日,足見情深意篤,感動上蒼。故特來相救。”
“求神醫救我師弟。”楊小瓊顧不得衣衫襤褸,撲倒向前連連叩頭。
“你願斷自已手足接其經脈否?”那人麵鳥身之人說。
“我願意!”楊小瓊堅決地說,馬上伸出雙手。
“師姐不可。”夢生急上前拉住楊小瓊說。
“小子你願終生認此女否?”那人對著夢生說。
“認!這一年來,我已自堅定此生有她,夫複何求。但我命不久矣。”夢生悲觀地說。
“既然兩者心誌皆明,上天有好生之德,救汝一命以慰蒼生。”說罷雙目如電,直透夢生全身。夢生但感渾身電擊般閃過,然後渾身一輕。而楊小瓊卻是緊張地看著夢生。
“汝中毒太深,曆時已久,全身經脈俱廢,現性命卻是無虞,已擺脫那每日傷經斷脈之折磨,但要續經接脈貧醫卻是無能。”鳥人說道。
“那如何才能恢複我師弟的經脈?”楊小瓊急切地說。
“須覓黃帝之煆經煉脈法訣自能修複,該來的總會來的,一切強求不得。”鳥人說畢禦風而去,並傳來其語,“宵小之輩皆已被製,放心前去吧。”
夢生兩跪拜水神娘娘廟前,夢生深切地說:“水神娘娘,今日受奸人陷害,修為盡失。他日必來取《灝水法訣》,造福蒼生。”
兩人相扶下山。楊小瓊自儲物袋取出衣服讓夢生給其重新換上。好在夢生在南武坊市出售諸多靈藥、獵物,雖購梭形飛行器花去四千下品靈石,但還是有近萬靈石可用,一年來即使雇車、租船、住店,花費還是有限的,故每到一處,夢生總要為楊小瓊購置其喜歡的服飾。所以雖每日楊小瓊身上衣服被夢生撕裂,但事後夢生總會溫柔地為楊小瓊親手換上新的,這居然已是養成習慣。
楊小瓊幸福地任夢生為其除衫換衣,想著自此往後,夢生再也不用受那傷經斷脈之痛,心中寬慰,但想到要續經複脈還得尋找神農之煆經煉脈法訣,卻是有些擔心,不知是否能尋找得到。
看著楊小瓊潔白肌膚上的條條傷痕,夢生心疼地說:“師姐,讓你受苦了。”
“師弟,我心甘情願。”楊小瓊幸福地挽著夢生的手臂,“走,我們下山去吧。”
兩人向鳳凰山下行去。第二天將近午時時分,兩人來到鏈子崖下長亭中。
“師姐,在這休息一會吧,馬上又要午時了,不知昨天那人麵鳥人是不是真的是神醫。”夢生說。
“師弟,不管怎麽樣?師姐永遠在你身邊。”楊小瓊說,“我們進去坐會。過了午時再走。”
到得午時,夢生又是一下跌倒在地,隻是不再像以前四肢抽搐,而是全身酥軟,使不出半點力氣。楊小瓊忙上前摟住他擔心地說:“師弟,怎麽樣?”
“就是四肢使不出力氣,痛卻是不痛了。”夢生說。
“這就好!這就好!”楊小瓊臉上露出了笑容,“使不出力氣,有師姐背你呢。”
“師姐,讓我摸摸你的傷痕。”夢生想抬手,卻是抬不起來。
“不撕咬我,而是想摸我啦。這一年多豆腐吃得還不夠呀?”楊小瓊嗔笑著,點了一下夢生額頭,卻是羞澀而幸福地將夢生無力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師姐這下心安了。”
過得一個時辰,夢生才又緩過勁來,可是按在楊小瓊胸前的手卻是不肯拿開。
“好啦,還沒摸夠呀。”楊小瓊羞紅著臉往前跑去。
傍晚時分,正欲尋找住處,發現下麵有一個很大的莊園。兩人站在高處俯視下麵,隻見中間有一團燒得正旺的篝火,旁邊是由許多人拉起的大圓圈,裏三層,外三層,人山人海,村民們歡笑著,手拉著手在盡情地跳舞。
“師弟,他們在搞什麽祭祀吧。”楊小瓊說。
“是呀,好熱鬧的場麵。”夢生興奮地說,“師姐,我們下去,也去慶祝慶祝,神醫把我的傷痛醫好了。”
於是,兩人來到村中廣場上,看著人們親切的樣子,兩人不由自主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一起手拍手,肩碰肩,高聲大喊,學蛙跳,夢生和楊小瓊感悟這人生的快樂。
正在此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英俊的青年,來到篝火前的土台上,對著明亮的圓月,放聲高歌:“後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深固難徙,更壹誌兮。緣葉素榮,紛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圓果摶兮。青黃雜糅,文章爛兮。”
在歌者旁邊卻有一個身材窈窕少女穿著草裙隨著韻律在翩翩起舞。
眾人皆陶醉在這歌聲裏,夢生和楊小瓊也聽得心馳神往。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那青年走下台來,卻是往夢生這邊過來,後麵跟著那窈窕少女。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歡迎兩位來到樂平裏屈家莊,兩位請到這邊坐。”那青年熱情地說。
“謝謝兄台,我們路過此處,打擾了。”夢生真誠地說。
“敝人姓屈,名平,字原。”屈原將夢生兩人帶到一長桌邊,然後指著身邊窈窕少女說,“這是鄰家小妹若子,來這邊坐。”
“謝謝屈兄,敝人夢生,因身患傷經斷脈之頑疾在師姐陪同下,四處訪醫,來到此處,多有不便了。”夢生和屈原說。
“哈哈,如此說來我們也真是有緣,本人小時也曾患有閉經之疾,四肢皆不能動,恰逢扁鵲神醫雲遊至此,在其望切之下,不日即愈。”屈原關切地說,“假如能遇扁鵲神醫,夢兄此疾定能痊愈。”
“是不是人手人麵,頭戴冠幘、鳥身禽立、拖著一束長尾之人?”楊小瓊急著問。
“然也,難道夢兄已是遇到了?”屈原驚喜道。
“師弟,我們果真遇到神醫呢,怪不得折磨你一年多的傷痛,今兒午時真的不痛了。”楊小瓊興奮地說。
“果真如此呀,謝謝神醫。”夢生也是高興地說。
“哈哈,我倆均為扁鵲神醫所醫治,真所謂同病相憐啊!”屈原感慨地說,“夢兄,走,到我莊內咱們好好飲幾杯。”
“好好,屈兄為人熱情爽朗,師姐我們就承屈兄美意到莊上去打擾了。”夢生爽朗地笑著說。
“姐姐,去吧。”若子拉著楊小瓊的手說。
這可是一年多來夢生的第一次開懷的笑,楊小瓊擦了擦眼睛高興地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