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非的話在安思寧的眼中就是借口。阿大沒有清楚的看見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總該知道是發生了行刺事件，奈何他一直不太懂中原語的樣子，隻能靠公主的生氣程度來猜測。
安思寧平複了自己的情緒，那個侍衛被阿大等人阻攔，不能聽從將軍的命令將那些人帶進牢房。
還在呆愣中公子哥聽見安思寧喊楊非為將軍，再加上對方一身的煞氣。不由的膝蓋一軟跪了下來。“你是將軍？是護國大將軍？不知道小人犯了什麽事，將軍如此動怒？”
楊非冷著臉不回答，這個地方不適合審問，奈何公主反常態的阻攔。想要帶回這麽人去，還是要先搞定公主。
“小姐，有什麽事稍後在下再給你賠罪，目前將這些人帶下去看好才是正事，今天出來的主要目的是遊玩，望小姐恕罪。”楊非的語氣可以算是很恭敬了。若不是為了兩國和平，為了讓百姓過一個安穩年。他……
安思寧打量了那些公子哥一眼，有些嫌棄道：“這些人當中就隻有他才有殺氣一點。”修長的食指指向了一個略沉默的少年身上。
被指的少年似乎有些驚訝，隨後有些害怕。
楊非怎麽看人不清？隻不過這種事情不想公主插手罷了。
安思寧接著道，“本公……本小姐知道你們的規矩，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吧，剛才嘛，就當是本小姐受了驚，一時發怒。將軍也知道剛才那箭有多凶險，若不是指向納蘭蘭兒而是指向本小姐的話，一旦發現先剁了手再說。”
絲毫不假裝自己，安思寧釋放著自己的本性。狠起來說一不二。
楊非恭手，回應道，“小姐放心，此事晚些在下一定給公主一個說法，此刻公主還是先回廂房比較安全。”
安思寧哼了一聲，帶著侍從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
納蘭蘭兒看著安思寧從對麵回來，沒有受傷的樣子，心裏鬆了一口氣。
夜無雙看著安思寧，沒有帶上什麽笑容，保持著溫和問道：“公主要回廂房歇息？出來一躺還讓公主受驚了真是抱歉。”
“本公主沒有受驚，還指望著遇到中原的江湖高手切磋一番。沒什麽事我就先回房歇息了，納蘭蘭兒自己小心點些。”安思寧說完退了下去，身後的四個侍從形影不離。
她說話的口氣有些傲，這是她從小到大帶來的傲氣，一時半會也不改不了。
納蘭蘭兒承了她的意，點頭讓開給安思寧離開。
夜無雙看她的背影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楊非盯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少年們，冷聲詢問道：“剛才那一發劍是誰射的、”話是這麽問，眼神卻已經鎖定再在剛才安思寧指著的那個少年身上。
其餘的公子哥連忙將他推了出來，趕緊道，“將軍，剛才那箭是他射的，他的箭術太差了。好好的靶子沒射中，射到外麵去了。”
那個少年跪著被推出去，轉眼間又重新跪好，一句話都不說，似乎已經是默認了。
楊非冷笑一聲，“你們可真是大膽，眼見著那箭差點射到人了，也還敢在這裏玩，絲毫不怕有我們找上門。”
怕死的人趕緊解釋道；“將軍饒命啊！我們本來是懸在心上的，但是看到那箭被擋下來之後就放心了，然後這兩個人又開始掐架。眨眼間將軍就出現在這裏，我們想逃都逃不了。”
跪在地上少年突然出聲，沒有求饒隻是在闡述事實道，“這件事是我不對，一不該在這種地方玩弓箭，二不應該脫靶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去道歉，錯在我，將軍要打要殺隨意。”
楊非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人會這麽的中肯，知道自己的錯誤，但是一旦上傷了人造成無法挽救的後果不是要大要殺就可以解決的！
楊非還有一件事情沒有明白，“你射出的那一箭有殺氣。”
這個問題少年拒絕回答，總不能說被人欺淩，所以將箭靶當成仇人射了，還因為被人一碰，連箭靶都沒有碰到，箭脫靶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打死不回答，隻垂頭應了一句：“對不起。”
楊非要的不是對不起而是答案。
後麵跪在地上的人看見將軍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連忙替少年解釋道：“將軍別生氣，齊瑞隻是被梁昌氣糊塗了，肯定是把那個箭靶子當成他來射，所以才會那樣的。”
少年好像被說中了心事，隻咬著唇更加的沉默。
楊非看也不看，也不想了解這個齊瑞跟那人有什麽仇。“你們這個包間一直都沒有外來人進來？從頭到尾都是你們五個？”
“是的是的，將軍。”
事情大概了解了，楊非吩咐侍衛將齊瑞給提過來，其他人則害怕的跪在地上，等待發落。
楊非拎著少年，朝侍衛吩咐，“將這些人的性命地址全部記錄下來。之後就隨便他們。”
其餘的四個人對楊非感恩戴德，絲毫沒有對齊瑞的後果求情。他們已經有預感齊瑞是凶多吉少了。
被楊非拎著的齊瑞，在出門的時候深深看了梁昌一眼，梁昌撇過頭不跟他對視，他承認剛次才不是他耍賴的話，齊瑞的箭術是不可能脫靶的。
不過話都這樣說了，再反悔可能會把全部人的性命搭進去。
少年齊瑞一句求饒的話都不說，是個硬漢子，知道自己犯了錯，而且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他除了一開始的害怕，到沒有傷到人的心安，剩下的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
楊非也是公事公辦的提著人到夜無雙的麵前，雖然感覺這些人裏麵有貓膩，但是隻要不是有人行刺就行，這種射箭脫靶的事還是交由皇上和蘭兒處理。
差點受到傷害的是蘭兒。
他都想好好的揍這個少年一頓，甚至是殺了他！
從這件酒樓到對麵的另一家酒樓，楊非沒有任何惡違和感的將人提進夜無雙的廂房。
納蘭蘭兒坐在一旁，身邊站著夜無雙，聽見開門的動靜，紛紛向楊非望去，隨後視線下移，盯著一名垂著頭的少年。
楊非朝夜無雙喊了句老爺然後將少年推道前麵一點讓他跪下之後才道：“啟稟老爺，這個就是剛才射箭的人。”
聞言，夜無雙看著楊非滿臉狐疑。臉上帶著不相信。
楊非朝夜無雙頜首，似乎在肯定是這個人射的箭。夜無雙隻能將是視線重新放到齊瑞的身上。“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對我夫人下手？”
齊瑞現在心裏有些害怕，從將軍對問話的人這麽恭敬的份上，再感受著問話之人的氣勢，一個答案在他的心裏呼籲而出。
眼前的這個人是皇上和娘娘！？這個認知讓他的手緊緊的握在一塊，緩解緊張。
“回，回老爺，在下齊瑞是齊府家的庶子。剛才在對麵和一個平日結怨頗多的人起了爭執，射箭比賽的時候失手將箭射脫靶，請老爺責罰，夫人對不住。”
前麵有些結巴，後麵回答的非常肯定，這個人也許是個苗子，可惜了竟差點誤傷蘭兒！楊非心中默念。
納蘭蘭兒怎麽看跪在地上的少年不是個壞人，不過她不能貿然的出口。
夜無雙拍了桌子，發生一聲悶響，齊瑞跪的更直了。
“混賬，難道是庶子你爹就沒有好好教管你嗎！小小年紀跟人結怨就下了殺心！再過幾年你還了得？若是剛才那一劍沒有被擋下，今天坐在這裏不是我夫人，你就相當於殺了一條命！”
齊瑞被夜無雙這麽一說，硬生生的承認了。
一時之間，場麵冷靜下來。
夜無雙對齊瑞也緩了一下臉色，但是還是滿臉的氣憤，如果剛才蘭兒真的受傷，他一定會讓齊府滿門抄斬。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夜無雙淡漠看了他一臉，隻看到他跪的筆直。
齊瑞自知自己已經犯下了大罪。也不敢再拖人下水。聽見夜無雙這樣說，有些祈求道：“回老爺剛才的事從頭到尾都是小的錯，這條命就是老爺夫人，隻求不要涉及小的家人。求老爺開恩。”
楊非突然眼神犀利的看著這個少年，莫非他知道了夜無雙的身份？
與此同時夜無雙也審視著，懷疑著。
齊瑞不敢再多說，反正這條命都快走到盡頭。家中還有大哥沒有他什麽事。
夜無雙找了個椅子坐下，神色淡然的喝了一口茶，又開口說道，“你為何想殺了與你起了爭執的人。”不是問話是命令他回答。
這件事他不想說出來，但是不說出來又怕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對他的家人出手。
他的緘默，夜無雙等人也出奇的有耐心，外麵的小雪還在下，冷風嗖嗖的屋裏更冷。
權衡之下，齊瑞低沉著說道：“他玷汙了小的姐姐！”
納蘭蘭兒一楞，夜無雙和楊非的神情了然。
他看向納蘭蘭兒道：“夫人覺得如何處置他為好？”
“從輕處置為好。”
齊瑞一個叩首，“謝夫人開恩。”
夜無雙瞧了楊非一眼。“把他帶下去吧，在牢裏呆著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