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待在成都已經有七天了,他也觀察了魏仁武七天。
方教授很慶幸在這段時間裏,魏仁武並沒有發現他,在這七天時間裏,方教授確定了三件事。
第一件,魏仁武每天都會去不同的地方,玩不同的女人。
第二件,魏仁武每晚都會去九眼橋的‘奇跡酒吧’喝酒,而且他玩過的女人,有一部分就是在酒吧裏找的。
第三件,嶽鳴果然和魏仁武鬧掰了,魏仁武一個人生活了七天,這顯然不尋常,方教授隻能歸納於這個結果。
方教授每一次出來做調查,給自己的時限便是一周,今晚便是他待在成都的最後一個夜晚。
方教授也要做好跟蹤魏仁武的最後一次工作。
由於魏仁武每天隻做兩件事,一件是玩女人,一件是喝酒,所以方教授認為要殺魏仁武,便隻能讓魏仁武死在女人的床上或者死在酒桌上。
可是魏仁武的女人實在太多了,而且還不重樣,每天都不重樣,要讓魏仁武固定死在哪個女人的床上,實在是太困難。
唯一能精密計劃魏仁武的意外死亡的地方,便是酒桌了。
魏仁武喝酒的地方隻在九眼橋的“奇跡酒吧”,而且他在“奇跡酒吧”也固定隻坐一張酒桌,那就是在角落裏的那一張,就好像那張酒桌是魏仁武的專位,每次酒吧的工作人員都會為魏仁武預留著。
方教授並不是每天都會跟著魏仁武進酒吧,他如果待在酒吧裏的次數太多,難免會引起魏仁武的懷疑,所以他隻在最後三天跟著魏仁武進過酒吧。
方教授確定要在“奇跡酒吧”做掉魏仁武,那麽進去酒吧裏進行調查,就勢在必行,哪怕是冒著被魏仁武發現的危險。
還好,前兩次,魏仁武都沒有注意到方教授的存在,他希望今晚,這個最後一晚,也不要出差錯。
魏仁武已經走進“奇跡酒吧”有一會兒了,方教授覺得自己是時候進去酒吧。
方教授大跨步走進“奇跡酒吧”,就好像自己是個遊客。
“奇跡酒吧”能夠生意興隆,總是有原因的,首先,那種讓人賓至如歸的熱情服務,就是其中一個原因。
方教授一進入“奇跡酒吧”,酒吧侍應便迎了上來,禮貌地問道:“客人有預訂位置嗎?”
方教授冷冷搖頭道:“沒有預訂,難道酒吧裏已經沒有位置了?”
侍應微笑道:“那也不一定,要看客人有幾個人了。”
“就我一個人。”方教授回答道。
侍應說道:“現在位置有點緊缺,就不知道客人介不介意先在吧台邊的椅子就坐?等有位置空出來了,我再給客人安排個好位置。”
方教授說道:“吧台很好,我前兩天來這裏,都坐的吧台,我就坐吧台,不用給我換位置了。”
於是,方教授便坐到吧台,點了一杯“長島冰茶”。
方教授選擇這個位置,是有目的的,他在這裏,可以全局觀察酒吧的每個細節,包括魏仁武。
魏仁武還是坐在老位置上,身邊也還是有一位美女,隻不過這位美女和前天的那兩位,並不是一個人。
方教授隻看了魏仁武一眼,便把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他不能因為多看了魏仁武幾眼,就引起魏仁武的懷疑。
也許每個人都會在不經意間養成習慣,哪怕坐一張凳子,也會有習慣。
至少魏仁武選擇坐的凳子,是有習慣的,他總是習慣性的坐在一張視線比較好的凳子,這張凳子能夠讓魏仁武不但能享受身邊的美女,還能讓他能仔細觀察到酒吧內的其他美豔“獵物”。
方教授開始一邊假裝飲酒,一邊將視線轉移到可能引起他注意的地方去。
既然魏仁武從來不移位置,那麽對於他來說,魏仁武就是個活生生的靶子。
有靶子,就必須有一枝能夠打靶的好槍,方教授現在要尋找的便是可能成為“好槍”的東西。
方教授四處張望,突然的視線被廁所旁的一張桌子給吸引住,準確來講,吸引方教授的不是桌子,而是桌子上的微波爐。
微波爐是一個能加熱東西的工具,加熱能夠改變許多物體的形狀,包括一些化學運動。
所以,微波爐是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東西,這也許是此次計劃的突破口,甚至是最關鍵的東西。
正當方教授目不轉睛地盯著微波爐的時候,突然微波爐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準確來說,消失的不止是微波爐,應該說,他的視線一片棕色。
原來他的眼前被一片棕色給擋住了,棕色的是衣服,既然有衣服,那麽就是有人穿了這麽一件棕色衣服站在方教授的麵前。
方教授抬頭,一對八字胡出現在他的麵前。
方教授嚇了一跳,竟然是魏仁武出現在他的麵前,一時間背脊涼了一片,難道他被魏仁武給發現了?
“朋友,你好像有心事?”八字胡下的嘴咧出一個笑容。
方教授握進左拳,他的拳頭都是冷汗,看魏仁武的意思,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他要保持鎮定,盡量不讓魏仁武對自己產生懷疑。
方教授冷漠地說道:“你認識我嗎?”
魏仁武一屁股坐在方教授的旁邊,搖頭道:“咱們素未謀麵。”
方教授說道:“既然咱們並不認識,那你為什麽要和我搭話?”
魏仁武說道:“別誤會,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更別提您這種年紀的男人了。”
魏仁武的話又直接,又傷人,這完全不像是個善意的搭話,可是魏仁武就是說話毒的人。
好在方教授沒有在意,他也不能在意,如果他跟魏仁武發火,就會引起魏仁武的關注,他不能太引起魏仁武的關注,他最想要的是魏仁武盡快離開,並且盡快忘了他。
方教授說道:“我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問你有什麽事?”
魏仁武解釋道:“聽你的口音,是外地人吧,我注意到好像你昨天也在這裏,我就好奇你怎麽會來到這個酒吧喝酒?又怎麽會一個人來喝酒?”
方教授說道:“我就是想一個人靜靜的喝酒,所以才來到九眼橋的,這座酒吧是九眼橋最出名的酒吧,所以我在這裏喝酒。你問的問題很奇怪,難道你是警察,想調查我?”
魏仁武搖頭道:“不,我不是警察,我這是個熱情的本地人,作為本地人,當然要關照外地來的朋友,所以我才來搭話,想和你交個朋友。”
方教授冷冷道:“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很可惜我對本地的新朋友並不感興趣,因為我明天就要離開成都了。”
雖然,方教授一直在排斥魏仁武,但是他還是保持著微笑,他笑道:“那還真是可惜,我本來還想跟你分享一些有關成都的事情,沒想到你就要離開了,那麽你來成都,又所為何事呢?剛剛看到你在發呆,心情好像不是太愉快,應該不是來度假的,那你應該是因為其他原因來到成都的。”
方教授說道:“既然你不是警察,你怎麽問題這麽多?”
魏仁武笑嘻嘻說道:“我就是好奇而已。”
方教授說道:“是不是我告訴了你,你就不會再來煩我?”
魏仁武聳聳肩,說道:“既然朋友你不喜歡我,那你告訴我後,我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方教授輕歎一聲,說道:“沒錯,我不是來度假的,我來酒吧喝酒,也不是來尋樂子,我就是心裏鬱悶了,所以才來喝酒的。”
魏仁武說道:“任何的鬱悶,都是有原因的,說出來,說不定能緩解一些鬱悶。”
方教授說道:“你知道什麽是愛情嗎?”
魏仁武癟嘴道:“愛情這個東西,很複雜,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愛情和你所知道的愛情是不是一個愛情。”
方教授說道:“無論是哪一種愛情,最終都會有愛情的結晶,不是嗎?”
魏仁武同意道:“這句話沒錯,開花自然會結果,沒有結晶的愛情,也算不得愛情。”
方教授說道:“可是,正確的愛情,會得到正確的愛情結晶,錯誤的愛情,也會得到錯誤的愛情結晶。”
魏仁武又笑了,他笑道:“這樣我就明白了,看來朋友你年輕的時候,犯了錯誤啊。”
方教授苦澀道:“是啊,就在這個錯誤的城市,遇見了錯誤的人,然後產生了錯誤的結果,我這次又回到這座錯誤的城市,就是為了這個錯誤的結果來贖罪的。”
魏仁武又問道:“那麽這次贖罪之行,有沒有把錯誤的結果,變成一個好結果呢?”
方教授擠出一絲笑容,苦笑道:“如果能變成好結果,我就不會坐在這裏喝悶酒了。”
魏仁武長歎一聲,說道:“還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講出了這麽難受的事情。”
方教授說道:“那倒沒關係,我隻是想知道,你既然已經聽夠了我的故事,是不是該離開了?”
還沒等魏仁武回答,方教授又說道:“算了,還是我離開吧,時辰也差不多了。”
方教授留下買酒錢,轉身便走。
“不送。”魏仁武在方教授背後喊道。
方教授頭也不回的離開“奇跡酒吧”,這一次還好沒有被魏仁武發現。
他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了,無論好壞,至少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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