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化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氰化鈉是會讓人立即死亡的化學毒藥,怎麽可能有人中了這種毒藥,還能堅持一個多小時的,這不可能啊。”
記者們又開始質疑起來魏仁武,但質疑者中並不包括嶽陽,嶽陽現在臉色極度難看,剛剛的囂張氣焰已經消失殆盡,莫非魏仁武戳中了他的痛處?
魏仁武給眾人解釋道:“是的,你們說得都沒錯,氰化鈉是瞬間死亡的劇毒,它本身是無法做到如定時炸彈般去規定嶽中原什麽時候死亡,但是如果真能做到控製時間呢?這樣是不是就能證明嶽鳴不是凶手呢?”
“如果真的能做到,那嶽鳴就確實不是凶手,那怎樣才能證明呢?”記者們疑惑道。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來,他笑道:“其實這很簡單,炸彈如果想要定時爆炸,就給它按上一個定時裝置,毒藥如果想要定時發作,也給它按一個定時裝置就行了。”
“毒藥也能定時?”這種事情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世界上真的有這種裝置嗎?眾人不禁懷疑魏仁武隻不過是嘩眾取寵。
“功夫不負有心人嘛,隻要肯動腦子,一切都可以做到。”魏仁武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支小試管,小試管裏麵裝著一小塊類似腸壁的肉,肉的血液已經凝固。
魏仁武舉起小試管,接著說道:“這是嶽中原的腸子,我取了一小部分進行了測驗。”
當聽到是嶽中原的腸子,有一部分人立即感到一陣惡心。
“你…你竟然動了爸爸的屍體。”嶽陽這時怒斥道,但是他的聲音卻有氣無力,仿佛害了一場大病。
魏仁武自顧自己的演講,哪裏顧得上嶽陽的怒斥,他說道:“當我對嶽中原的腸子進行測驗時,如大家所想,我發現了氰化鈉的成分,但是除了氰化鈉外,我還發現了點別的東西。”
“還能有什麽東西?屎麽?”不知道是哪個記者冒出這麽一句,引起了哄堂大笑。
“嚴肅一點,我這在推理呢!”輕鬆的魏仁武開始和記者們互相調侃起來。
魏仁武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們接著說,嶽中原的腸子裏,除了氰化鈉,我發現了褐藻酸鈣和苯二甲酸醋酸纖維素。”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魏仁武所說的東西,聽得大家一頭霧水,大家努力去回憶讀書時候所學的化學,也還是對這兩樣東西一無所知。
魏仁武陰笑著,把裝著嶽中原腸子的小試管放回口袋,說道:“你們不知道這個很正常,真正的凶手製定這樣的計劃,也是因為大家對這兩樣東西一無所知,但是學醫的卻肯定對它們有所了解,因為這是製作腸溶膠囊的兩個重要材料。”
“腸溶膠囊?那是什麽東西?”
“聽著好像是裝藥的膠囊,莫非是把氰化鈉裝進了膠囊裏?”
“膠囊能讓毒藥撐一個多小時不被消化嗎?”
記者們又開始議論紛紛。
魏仁武撫摸著八字胡,說道:“看來,我有必要給你們普及一下腸溶膠囊了。膠囊基本分為兩種,一種是胃溶膠囊,一種是腸溶膠囊,顧名思義,一個是在胃裏麵就能溶解,一個要到腸子裏才會被溶解。這是一個很關鍵的一點,胃溶膠囊在胃裏溶解,全程隻需要十分鍾左右,而腸溶膠囊,是不會在腸子以外被溶解,所以他能讓藥的效果在很長時間以後才會發生作用,這個時間肯定會在一個小時以上,甚至會達到兩個小時,其實基本上也就是兩個小時左右。”
魏仁武所描述的,讓一眾記者豁然開朗,現在傻瓜都應該明白魏仁武所說的不會讓人立即死亡的氰化鈉是怎麽回事了,明擺著,就是裝著氰化鈉的空心腸溶膠囊被嶽中原吃了,才會隔了很久才死亡的。
魏仁武說道:“現在,我已經證明嶽中原是死於裝進腸溶膠囊的氰化鈉裏,這就說明誰在嶽中原死的時候,出現在他房間裏,就一定不是下藥的凶手,嶽鳴是唯一一個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所以他肯定不會凶手了。那麽另一個問題就來了,嶽鳴不是凶手,誰又是凶手呢?”
所有的目光,這時聚集在嶽陽的身上,已經有些慌張的嶽陽,趕緊道:“你們都看著我幹嗎?”
魏仁武也看著嶽陽,陰險地笑道:“現在我們又來談談,凶手為什麽要用這麽複雜的方式來殺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呢?”
“肯定是為了嫁禍給嶽大公子,才搞出這些把戲的。”
“凶手真是個狡猾的人啊。”
事實開始清晰,記者們雖然沒有指名點姓,但很明顯,他們所說的那個凶手是針對嶽陽的。
魏仁武又掏出手機,說道:“我給大家聽點東西。”
這時,魏仁武的手機播放出一個哭泣的女人聲音:“嶽二公子當時說,嶽中原董事長已經離世了,他需要我做一件事,就是假裝可憐人,把那捧康乃馨賣給嶽大公子,而且嶽二公子說了,隻要告訴嶽大公子,是為了給病重的父親籌錢治病,嶽大公子就一定會買的。”
嶽陽臉都綠了,這不明擺著,就是他在暗中搞鬼了麽。
記者們紛紛把自己手中的一切錄音設備對準魏仁武,生怕會錯過這一段絕佳的新聞題材。
魏仁武的手機又換了一個聲音,是一個蒼老的男人聲音:“我是嶽鳴的管家老胡,我要在這裏說一件事,嶽陽那個小王八羔子,用我兒子威脅我,讓我把嶽鳴從成都騙回來,然後告訴他嶽董事長病重,讓嶽鳴立馬趕往‘北京大學深圳醫院’,所以嶽鳴才會中了圈套。”
“謊言,這些都是謊言。”嶽陽歇斯底裏道,他衝過來就想要搶奪魏仁武的手機,卻被兩個警察給架住。
魏仁武收起了手機,哈哈笑道:“隻有證詞肯定是不夠的,咱們又來說說證據,如果嶽中原死的時候,嶽鳴在場不是凶手,那麽誰是凶手?我們就要從嶽中原什麽時候被下藥開始算起了。嶽中原被下藥的時間,應該從他中毒往前倒推兩個小時,能在那個時間接觸他的人,隻有兩個人,就是不準任何人探望嶽中原的你和你媽媽楊文慧。”
嶽陽麵色鐵青,不發一言,他知道現在他狡辯的空間已經不多,所以沉默也許是現在唯一的應對方式。
“想不到吧,你本打算把嶽中原隔離起來,方便你好下藥,結果卻把自己坑了進去,這也印證了一句古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說對嗎?嶽董事長,啊,不對,應該叫你嶽殺人犯才對。”魏仁武開始嘲笑起嶽陽來。
“真想不到啊,嶽陽竟然是這種人。”
“是啊,他居然為了成為董事長,殺死自己的爸爸,還陷害自己的哥哥。”
“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
記者們已經開始對嶽陽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胡說,這都是假的,都是謊言,嶽鳴才是凶手。”嶽陽慌張地大喊道,可是無論他怎麽狡辯,也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
這時,嶽鳴走上前來,怒斥嶽陽道:“嶽陽,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麽?”
嶽陽怒視嶽鳴,大罵道:“我執迷不悟?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非要傳位給你這個雜種,我會這麽做麽?說白了,都是你和那老不死的錯。”
嶽陽用力掙脫了架住他的警察,衝過來就要打嶽鳴,嶽鳴不避不讓,任由嶽陽衝到麵前。
就在嶽陽一拳就快打到嶽鳴臉上的時候,嶽鳴伸出雙手,抓住嶽陽的手腕,一個側身就把嶽陽扛在肩上,使出了一個過肩摔,將嶽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嶽陽躺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他望著中原大廈大堂的天花板,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摔得太重,疼哭的,還是因為其他事情,總之就是哭了,哭得十分傷心。
嶽陽痛哭道:“嶽鳴,從小,爸爸就把我和你比較,他總在我麵前誇你這樣好,那樣好,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有多恨你,我討厭在我成長的過程中,總有一個人壓我一頭。所以,我發誓,總有一天,無論是你,還是別人,隻要有人敢騎在我脖子上,我就一定要把他消滅掉。”
“哎!嶽陽,你這有何苦呢?”嶽鳴長歎一聲,“那你又知道爸爸在我麵前是怎麽誇你的麽?他總是說你聰明,做生意也很有頭腦,一定能為‘嶽氏集團’做出巨大貢獻,說真的,從小我就嫉妒你,你才是我成長過程中的陰影。”
“老頭子真的這麽說嗎?”嶽陽停止了哭泣,“不對,不對,你肯定是騙我的,你隻是現在贏了,安慰我這個失敗者而已,如果他這是這樣想的,就不會想把位置傳給你,而我忽略我的感受的,算了,算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嶽陽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時,李軒走了過來,用手銬銬住放棄抵抗嶽陽,並說道:“嶽陽,我現在正式以謀殺罪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正當警察們正準備帶走嶽陽的時候,突然大堂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嘶吼聲:“放開我兒子,他不是凶手,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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