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哈哈笑道:“我手上有什麽人,能夠值這麽多錢?”
魏仁武癟著嘴說道:“一個欠了一兩千萬的人,被你抓了,等人來贖。”
“最近確實剛好有這麽一個人,所以你想要贖他嗎?”高先生問道。
“這一把贏了,我就贖他,輸了,我還得搭上一個人。”魏仁武回答道。
嶽鳴這時疑惑道:“你在說什麽人啊?”
魏仁武嗬嗬笑道:“等我贏了,你就知道了。”
魏仁武又對高先生說道:“來吧,一決生死吧。”
“好。”高先生三張牌,瞬間攤開在桌麵,竟然是AKQ的順金花。
魏仁武撫摸著八字胡,說道:“牌不小啊,高先生。”
“現在該魏先生出牌了。”高先生雙手互搓,翹首以待。
“我的牌不用太大,剛剛大過你,就可以了。”魏仁武也攤開了牌,三個2,最小的三同。
高先生麵色有些難看,但是依然強顏歡笑說道:“魏先生,果然厲害啊,在下服了。”
魏仁武搖頭道:“是高先生太沉不住氣了,本來你已經連續讓了十把了,卻因為我加注而急於決勝負。”
高先生說道:“想不到魏先生的雙眼除了能看穿所有細節外,還能洞察人心,難怪黑暗世界的人都傳言,遇到魏先生,一定要避開,不然被他逮住,將無處遁形。”
魏仁武哈哈笑道:“高先生過獎了,隻不過是高先生承讓而已。”魏仁武說承讓,絕對不是謙卑,他隱隱感覺高先生是故意輸給他的。
“做人一定要講誠信,高某人更是如此。”高先生轉頭麵向叫阿龍的侍應,“阿龍,去把人帶上來。”
嶽鳴一直好奇,他們倆賭的到底是什麽人,魏仁武為什麽要下這麽大的血本?甚至不惜拿嶽鳴來當賭注,也要帶回這個人。
很快,嶽鳴的好奇,變成了震驚。
當阿龍帶出那個人時,嶽鳴不禁大喊道:“胡鵬?怎麽是你?”
隻見胡鵬寸短頭發,滿臉血跡,衣服破爛,身上還傳出陣陣血腥臭味,已經不成人形了,但嶽鳴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胡鵬爬伏在地上,艱難地抬起頭,微睜眼睛看著嶽鳴,虛弱地說道:“嶽鳴,你是來救我的嗎?”
嶽鳴對著高先生,大怒道:“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高先生輕歎道:“這小子在我賭場輸光了錢不算,又在我這裏借了一千五百萬,最後依然輸光了,我本來以為這小子還得起,但是他原來是個窮鬼,沒辦法,隻能先扣了他的人,再讓他吃點苦頭。”
“胡鵬本來是個老實人,怎麽可能賭博,這肯定是你們的陰謀。”嶽鳴指著高先生的鼻子怒斥道。
魏仁武橫在高先生和嶽鳴中間,對嶽鳴說道:“這件事,不能怪高先生,此事還是你弟弟搞出來的幺蛾子。”
“你什麽意思?”嶽鳴疑惑道。
魏仁武解釋道:“我之前就告訴過你,賭可以讓人墮入無邊地獄,胡鵬就是被嶽陽給帶入地獄的。”
嶽鳴看著胡鵬,心中滿是傷悲,他問道:“胡鵬,是真的嗎?”
胡鵬艱難地坐了起來,慚愧地說道:“沒有錯,確實是嶽陽帶我來的賭場,他在最近幾個月裏,突然一下對我特別好,又帶我吃,又帶我玩,我本來真心已經把他當朋友了,所以他帶我來賭場的時候,我也沒有特別在意,就當是玩。他給了我一百萬,讓我放心玩,可是很快我就輸光了,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竟然‘殺’紅了眼,我找他借錢,想把輸了的錢給贏回來,他告訴我,他現金沒帶夠,於是就介紹了這位高先生。然而我卻一直在輸,高先生也一直在借給我錢,結果竟然輸了一千五百萬。”
嶽鳴沒有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件事確實怪不了高先生,欠錢是事實,這都是胡鵬咎由自取。
魏仁武接過胡鵬的話,繼續說道:“當胡鵬輸到一千五百萬的時候,高先生便不再借錢了,可是胡鵬卻沒有辦法償還這一筆錢,他不行,而嶽陽卻有錢償還,但是嶽陽並沒有這麽做,隻是任由胡鵬被高先生帶走。”
“嶽陽為什麽要這麽做?”嶽鳴咬牙切齒地對魏仁武說道。
“嶽陽是想‘借刀殺人’而已,借高先生的手,綁走胡鵬,然後逼老胡就範。”魏仁武撫摸著八字胡,說道。
“你是老胡出賣我,是因為胡鵬?”嶽鳴思緒有些淩亂。
“我就是這個意思。”魏仁武接著道,“如果嶽陽親自綁走胡鵬的話,難免會背上一個綁架的罪名,他如果借高先生之手,把胡鵬綁了,胡鵬也是因為欠錢才被綁的,就能把自己的幹係給洗脫。然後,他再告訴老胡,隻有出賣你,他才會贖回胡鵬,老胡救子心切,才會做出這一係列的事情。”
嶽鳴退後兩步,心裏滿是愧疚,他是真的錯怪了老胡,他一直認為老胡是被嶽陽給收買了,萬萬沒想到,他是因為想要救自己兒子,才迫不得已做出的這些,然而讓他更愧疚的是,他和嶽陽之間的恩怨,卻牽連了老胡和胡鵬。
魏仁武拍了拍嶽鳴的肩膀,說道:“老實講,你弟弟比你聰明多了,很懂得利用人性的弱點去達成他的目的,胡鵬的賭性,老胡的愛子心切,以及你的善良,都被他玩於股掌。”
嶽鳴低著頭,走到高先生麵前,慚愧道:“高先生,對不起,剛剛不該這樣和你說話,是我錯怪了先生,這一切本應該是我弟弟的錯。”
高先生搖頭道:“嶽大公子不必自責,你是一個好人,這件事,也怪不到你。”
魏仁武說道:“高先生,我還是要感謝你。”
“為什麽要謝我?”高先生疑惑道。
魏仁武撫摸著八字胡,微笑道:“謝謝你故意輸給我。”
高先生沒有回答,隻是哈哈大笑起來。
魏仁武對著嶽鳴說道:“帶著胡鵬走吧,我們去找老胡。”
嶽鳴扶起胡鵬,正準備離開之時,隻聽高先生又說道:“魏先生,麻煩你一定要把那個戲耍過我的人繩之於法。”
魏仁武知道,高先生所說的那個人,是指嶽陽。實際上,嶽陽把胡鵬帶到賭場後,高先生是看到嶽陽和胡鵬在一起,才敢借一千五百萬給胡鵬的,結果嶽陽卻沒有要代胡鵬還錢的意思,這讓高先生非常有挫敗感,但他又拿嶽陽沒有辦法,因為欠錢的不是嶽陽,他又不能壞了規矩去找嶽陽的茬,這次故意輸給魏仁武,把胡鵬交給魏仁武,就是想借魏仁武之手,教訓教訓嶽陽。
嶽陽開著紅色的gt500趕回深圳,一路上,胡鵬都沒有說過話,他實在不好意思去麵對嶽鳴,更覺得無顏去麵對老胡,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在這件事中,起了這麽重要的作用,他本來隻知道嶽陽坑了他,但根據剛剛在賭場幾人的對話,大致明白了一些,所以他才又不好意思麵對嶽鳴。
嶽鳴還是率先打開了僵局,說道:“胡鵬,你最近還好嗎?”
胡鵬搖頭道:“我現在也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老實講,嶽陽表麵上確實幫助了我不少,但是沒有想到他是另有目的的,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根本不會和他有半點來往的。”
魏仁武看著車窗外,癟著嘴說道:“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早知道,更何況,這世界上更沒有什麽天上掉餡餅,用腳趾頭想,也應該知道嶽陽肯定是有另有目的。”
“是,是我的錯,我活該。”胡鵬繃不住了,男兒淚一湧而出。
嶽鳴怒斥魏仁武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魏仁武悠悠道:“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會掩飾。”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魏仁武還是很尊重嶽鳴的意見,他隻得掏出一根煙,用來堵住自己的嘴。
胡鵬越哭越收不住,哭得渾身都抖了起來。
魏仁武嫌他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娘們,便又掏出一根煙,遞向胡鵬,不耐煩地問道:“要不要來一根?”
胡鵬哭哭啼啼地接過魏仁武的煙,魏仁武為他點燃後,他深吸一口,才使得他心神得以安寧。
淩晨三點的時候,他們就來到了老胡家。
嶽鳴敲開了老胡家的門,老胡還沒有睡,發生這麽多事情,對於老胡來說,確實也難以入眠。
“大少爺,你怎麽?”老胡看到嶽鳴的時候,相當地驚訝。
嶽鳴沒有說話,而躲在嶽鳴背後的胡鵬這時走了出來,低著頭淚眼婆娑地說道:“爸,我回來了。”
老胡看到胡鵬的時候,更是震驚無比,他立馬上前抱住胡鵬,老淚橫秋地說道:“阿鵬,你終於回來了。”
胡鵬的眼淚更是收不住了,哽咽道:“爸,對不起,兒子讓你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胡一邊感動地哭泣,一邊欣慰道。
胡鵬又說道:“是嶽鳴救我回來的。”
撲通一聲,老胡給嶽鳴跪下,兩隻手來回打自己巴掌,大喊道:“大少爺,老胡不是人,我這麽對你,你還願意救回胡鵬,老胡是個畜生啊。”
嶽鳴趕緊去扶老胡,勸道:“老胡,快起來,我是知道你有苦衷,這一切都是嶽陽的錯。”
魏仁武靠在牆邊,悠悠地說道:“苦情戲演夠了沒?演夠了的話,就讓我們來說說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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