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一月十四日,晚上八點三十分,成都火車北站廣場上。
一個身穿灰色加絨外衣的男孩,身上綁滿定時炸彈,稍不注意,或者到時間便會爆炸,因此他看起來害怕極了。
他的周圍五十米開外布滿了拿著防爆盾的警察,他們或許即將成為目睹男孩灰飛煙滅的見證人。
定時炸彈定的時間是八點三十分,現在就是八點三十分,炸彈就應該在這個時候爆炸。
身上綁滿炸彈的男孩叫劉溢,劉溢現在緊閉雙眼,隻為靜候死神帶走他的那一刻。
時間在不斷流逝,死亡在一步步緊逼,劉溢害怕到手心冒汗,試問任何一個人,在直麵死亡的時刻,誰不會害怕?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六十秒過去了,時間從八點三十分跳到了八點三十一分。
劉溢沒有死,他竟然沒有死,難道是死神在路上堵車了嗎?
劉溢睜開了眼睛,火車北站還是火車北站,沒有任何變化,沒有發生任何爆炸,也沒有再被爆炸炸一個大坑。
他的臉上這時露出了笑容,他突然看見了嶽鳴,嶽鳴攤坐著地上,手持一把剪刀,身體不住地抽動。
嶽鳴茫然地看著劉溢,眼神中失去了光芒,他知道自己用盡了最後一口力氣,他現在全身都已經虛脫,他的手連把剪刀舉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劉溢知道自己沒有死,高興地對嶽鳴問道:“哥哥,我…我沒有死啊。”
嶽鳴蠕動著自己嘴唇,緩緩吐出一句:“是的,你沒有死,我做…到了。”
原來,就在八點二十九分馬上要到八點三十分的最後一刻,嶽鳴狠下心,拿起剪刀對著一根貼近計時器的紅色引線剪去,最終這根引線是關閉劉溢身上炸彈定時器的引線。
然而,嶽鳴能夠拯救劉溢,不僅僅是靠運氣隨便選得一條引線,他選這條引線是有原因的,在魏仁武全權委托嶽鳴來救人的時候,魏仁武便囑咐過嶽鳴一句:“盡量找到連接到計時器的引線,隻要拆除了計時器,便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慢慢拆穿炸彈。”
嶽鳴在最後時刻想起了這句話,他再仔細觀察計時器,便發現有這麽一根引線是從計時器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背麵連接到計時器的,既然是這麽隱秘的裝置,那麽那根線十有八九是真正能夠拆除計時器的引線。
最終,嶽鳴救下了劉溢,炸彈沒有在八點三十分爆炸。
這時,警察們重新圍了上來,便欲重新研究如何拆除劉溢身上的炸彈。
同樣該在八點三十分爆炸的炸彈,還有廣場不遠處“鄉村基”店裏,魏仁武麵前的桌上的炸彈。
然而,同樣已經到八點三十一分了,這顆炸彈也沒有爆炸,而是一直滴滴答答地作響。
楊曦盯了一下桌上沒有爆炸的炸彈,並沒有因為它沒有爆炸而感到驚訝。
很明顯,這顆炸彈已經被魏仁武改造過了,不會這麽輕易地就爆炸。
魏仁武這時哈哈大笑道:“看來我贏了。”
楊曦輕歎道:“哎!看來確實你贏了。”
林星辰等重案第二支隊的人,慢慢靠近楊曦。
魏仁武說道:“從現在開始,你的下半輩子將在監獄裏生活,‘白虎’啊‘白虎’,你總算是落網了。”魏仁武也總算是能夠鬆一口氣,畢竟他在楊曦身上投入了平時破案更多的精力。
楊曦冷笑一聲,沒有回應,隻是伸出雙手來,等待著林星辰他們給他上拷。
林星辰見楊曦不準備反抗,便放心地掏出手銬,給楊曦拷上。
“起來吧,跟我回局裏。”林星辰命令楊曦道。
楊曦很聽話地從凳子上起來,臉上始終保持著冷笑的的樣子。
魏仁武在楊曦被帶走前,對楊曦說道:“如果你願意交待‘封神會’的一切,我相信你的刑罰會減免不少的。”
楊曦回頭對魏仁武笑道:“放心吧,我是不會告訴你們任何有關‘封神會’的事情的,你們根本不了解‘天帝’的恐怖,如果我背叛了他,下場一定不會比坐牢更好的,況且這件事也不會這麽輕易的結束的,咱們走著瞧吧。”
魏仁武冷哼一聲道:“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我自己也能把你們一網打盡的,‘天帝’是吧,我會親自抓住他的。”
楊曦輕歎道:“魏仁武啊魏仁武,我承認,你確實很聰明,這個世界上,能打敗我的人並不多,但是你不要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個聰明人,我們‘封神會’也有一個在智慧上不亞於你的人,你縱使能打敗我,也不見得能打敗他。”
“哦?你們還有這樣的人麽?他是誰呢?”楊曦把魏仁武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楊曦哈哈大笑,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走出“鄉村基”前,留給魏仁武兩個字:“‘玄武’。”
“‘玄武’、‘玄武’、‘玄武’……”魏仁武反複琢磨著這個稱呼,越念到後麵,越開心,他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過真正的對手了,哪怕“白虎”給魏仁武造成過這麽大的麻煩,魏仁武也沒有承認過“白虎”是個像樣的對手,而這個“玄武”或許才是魏仁武夢寐以求的對手。
就在魏仁武還在“鄉村基”裏麵一心想著“玄武”的時候,楊曦已經被林星辰等人帶出了“鄉村基”。
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伍巍從角落裏鑽出來,走到楊曦和林星辰的麵前。
伍巍嬉皮笑臉地說道:“林大隊長。”
林星辰知道伍巍,他在今天魏仁武來給她送“禮物”的時候,見過他,所以她說道:“你是來找魏仁武的吧。”
而楊曦卻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這個發型有點淩亂帶著大黑框眼鏡的男人。
伍巍被楊曦盯得極不舒服,他一邊用眼睛也盯著楊曦,一邊回答林星辰說道:“魏先生在裏麵嗎?我的確找他有事,不過這麽巧,剛好遇上你,所以我先禮貌地給林隊長招呼一聲。”
林星辰微笑道:“進去吧,他在裏麵。”
伍巍這便進入了“鄉村基”去找魏仁武,進去前,還狠狠地看了楊曦一眼,楊曦也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走進“鄉村基”,伍巍隻見魏仁武一個人坐在“鄉村基”正中央發呆。
伍巍說道:“魏先生,事情終於結束了嗎?”
魏仁武這時才從沉思中醒來,他看著伍巍,哈哈笑道:“已經完美解決了。”
最終,成都回到了往日的寧靜,雖然各大媒體都在渲染過炸彈這件事,但是成都人民卻依然在不久的將來忘卻掉這件事,而“白虎”想要營造的恐慌,也以失敗告終。
夜越來越深,月亮被濃黑的烏雲遮住,整個成都陷入了巨大的黑幕之中。
而此時,在成都“明宇尚雅酒店”的十五樓的某個酒店房間裏,一張床邊坐著一個年約四十歲,穿著一件濃黑夾克,夾克的顏色仿佛能與酒店外的黑夜融為一體。
這個男人長著一張修長馬臉,更重要的是,他的右眼空蕩蕩,竟然沒有眼珠,這是多麽詭異的一副長相。
這個男人一邊用酒店的毛巾擦拭著一把“柯爾特蟒蛇”左輪手槍,一邊陰冷地說道:“讓我去把‘白虎’殺了吧。”
而房間的沙發上,還坐在一個穿著紅色長裙,長相不算驚豔,身材卻格外妖嬈嫵媚的女人說道:“雖然‘白虎’落到警察手裏這件事,讓‘天帝’極為惱怒,但是‘霸王龍’你也不能動他,這樣會讓魏仁武追查你的。”
那個獨眼的“霸王龍”,冷冷說道:“那我把魏仁武也殺掉就是了。”
女人搖頭道:“你不要太小看魏仁武,他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
“霸王龍”依然冷冷道:“‘金絲雀’,你要知道一件事,除了‘天帝’以外,沒有我殺不了的人。”
原來這個紅裙女人,正是和魏仁武有過一夜激情的“朱雀”張小燕。
張小燕眼看不能勸住“霸王龍”,隻得求助另一個人,說道:“‘龜丞相’,你來說說,這個事該怎麽辦吧。”
張小燕求助的那個“龜丞相”,站在酒店窗戶邊,背著手,背對著張小燕和“霸王龍”二人,欣賞著成都的夜景。
這時,“龜丞相”說道:“‘金絲雀’說得沒錯,‘霸王龍’你不能輕舉妄動,上次迫不得已讓你去救‘白虎’,已經不小心把你的行蹤暴露給魏仁武了,他已經開始在追查你,如果你再出手的話,我怕最終會順藤摸瓜找到你,雖然我清楚你的實力,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把你保護起來。“
“霸王龍”一聽到“龜丞相”如此說,便放棄了剛剛的念頭,他回答道:“好吧,我聽你的。”
張小燕又問道:“即便‘霸王龍’不出手,我們也不能放任‘白虎’在警察手上啊,萬一他為了保全自己,而背叛我們,怎麽辦?”
“龜丞相”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笑道:“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保證‘白虎’這件事,萬無一失。”
“龜丞相”離開了窗戶,走到了二人中間,酒店的燈光透亮,完全足夠看清他的臉。
隻見“龜丞相”年齡不大,不過二十三四,穿著一件黑色衛衣,發型淩亂,圓圓的臉上掛著一副大黑框眼鏡。
“龜丞相”竟然是住在魏仁武家旁邊的偵探家——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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