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每天的下班高峰期,成都市每天必須完成的人口大遷徙,隻要一到下午六點鍾,在南邊的人口,就會遷移到成都的東西北邊。
就現在這個時候,整個成都車流湧動,車輛堆積起來,難免會造成交通堵塞,尤其是成都這個城市,本來就有一個別名叫做“城堵”。
成都的司機們,性格是出了名的暴躁,但是他們本來不是這樣的性格,全是因為每天都要麵對擁堵的交通,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學會罵娘的。
特別是當一個老司機碰上那種停在街邊的“路霸”車,心裏麵的火瞬間就能點燃,本來路就不寬,街邊還停著一輛車霸占著一條道。
被“路霸”車卡在後麵的小張徹底怒了,他把他的車熄了火,安全帶一解開,便竄下了車。
小張使勁敲那輛銀色“甲殼蟲”“路霸”的車窗,車窗搖下,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慈眉善目。
現在的小張心裏窩火得很,哪還管你長得什麽樣,他大怒道:“你知道,你擋道了不?”
被小張吼的人,正是嶽鳴,嶽鳴慚愧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把車挪走。”
“那就趕快一點。”小張的怒氣難平。
小張看著嶽鳴趕緊啟動汽車,便準備回到自己的車裏,回去之前,還瞄了一眼嶽鳴的車裏,車裏麵還坐了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隻見那個男人狠狠地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殺氣,小張頓時心裏一緊。
小張慌慌張張地回到自己車裏,發動汽車,待嶽鳴的車讓開路後,便趕緊離去。
嶽鳴駕駛著“甲殼蟲”,詢問著旁邊留有八字胡的魏仁武說道:“魏先生,我們要換一個地方不?”
魏仁武麵無表情地說道:“不,還是繞回來,去剛剛的地方,那裏的視角最好,能讓我看清所有的形勢。”
“隻是,我怕街上太堵了,調頭回去,有些不方便,萬一錯過了林隊長回家,就糟糕了。”
“不會的,她上班的地方離家遠得很,她肯定還堵在遠處,想要回家,還早得很,你有的是時間調頭。”
“話說,魏先生,我們一定要守在林隊長的家門口麽?”
“‘白虎堂’的‘紅棍’死了,‘白虎’手上最得力的幾個幹將都被清除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們要早早的嚴加戒備,在他對星辰出手之前,攔截他。”魏仁武的話非常的嚴肅,嶽鳴很少看見這麽嚴肅的他。
嶽鳴沒有繃住,突然噗得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魏仁武詫異道。
“我笑你第一次叫林隊長為星辰,這還是你頭一回這麽稱呼她。”嶽鳴壞笑道。
“以前,我不是這麽叫的麽?”
“當然不是啦,你平時也就叫叫林大隊長,你沒叫臭婆娘之類的,已經不錯了,哪裏會叫星辰啊。”
“那肯定是口誤,口誤啊。”魏仁武哈哈笑道,用笑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口誤?魏先生,你可是教過我,口誤是人類下意識的最好體現啊,所以……”嶽鳴又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哎呀,你小子活學活用啊,都開始把我教的,拿來對付我了。”
“還是那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小樣,翅膀硬了,就準備上天了麽。”
“哪裏敢啊,魏先生智勇雙全,我在您麵前,班門弄斧而已。”兩個人又互相調侃起來,魏仁武本來緊繃的神經,這時倒放鬆起來。
嶽鳴又說道:“話說,魏先生肯定是喜歡林隊長的,我能夠感覺得出來。”
“放屁。”魏仁武把臉撇到一邊,看著車窗外。
“魏先生,別裝了,我也是男人,我看得出來你對林隊長的感情。”
“那你呢?你喜歡我們樓下那個姓方的姑娘不?”魏仁武又看著嶽鳴,說道。
嶽鳴的臉刷得一下,直紅到耳根子,說話都結巴了:“胡…胡說,沒…沒有的…事。”
“呀,你結巴什麽呢?是不是被我揭穿了?”魏仁武扳回了一城。
嶽鳴不再調侃魏仁武了,他知道他現在在調侃方麵還不是魏仁武的對手,說得越多,反而給自己挖坑越多。
不知不覺,嶽鳴的車,又回到了剛剛的位置,街的對麵,就是林星辰所住的小區“銀通苑”。
魏仁武說道:“差不多時候,星辰該回來了。”
“又叫星辰了。”嶽鳴笑道。
“我樂意叫星辰,我就叫星辰。”魏仁武不屑道。
正如魏仁武所說的,“銀通苑”的大門口,林星辰出現了,隻不過她是從別人的車裏出來的。
隻見林星辰下車後,對著車裏有說有笑,一副嬌羞的樣子,直到兩分鍾過後,車才離開,汽車開走後,林星辰還微笑著戀戀不舍地看著車子離去。
嶽鳴輕歎道:“魏先生,你說林隊長這個時候回來,卻沒有說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你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啊。”
魏仁武悠悠道:“是啊,沒想到她還能談戀愛,我還以為她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呢。”
“魏先生,你這話,有點酸啊。”
“我說的是事實而已。不過,我倒想看看,是什麽樣的男人,會看上她的。”
“林隊長,美麗大方,男朋友也一定不會差的。”說這話的時候,嶽鳴偷偷地瞄了一眼魏仁武,想看看魏仁武的表情會不會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可是,讓嶽鳴失望的是,魏仁武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這件事他根本不關心似的。
嶽鳴又說道:“現在林隊長安然無恙的回家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魏仁武沒有回答嶽鳴,他觀察了四處的環境,指著街邊的一家“七天連鎖酒店”說道:“我們今晚就住這裏。”
“啊?住這裏?”嶽鳴驚訝道。
走進酒店。
當魏仁武選擇好了房間後,嶽鳴瞬間就明白魏仁武的意思了。
這個房間內,可以很好的監視“銀通苑”的小區大門。
雖然魏仁武嘴上不承認,但是嶽鳴心裏明白,林星辰在魏仁武的心裏占著很重要的位置,以至於魏仁武放棄了平日耐以生存的花天酒地,來這裏守護林星辰,而不舍晝夜。
嶽鳴躺在床上,而魏仁武站在窗口,微微打開窗簾,眼睛死死盯著街道上,不發一言。
嶽鳴喊道:“魏先生,你餓不餓啊。”
魏仁武搖搖頭。
“但是我餓了。”
“你自己去吃吧。”魏仁武嚴肅地說道。
“那好吧。”
嶽鳴獨自出去吃了碗麵,還給魏仁武打包了一份“炒粉”。
回來的時候,本來是準備叫魏仁武吃的,但是看到魏仁武專心致誌地望著窗外的街上,便默默地把“炒粉”放在了桌上。
因為魏仁武不願意和嶽鳴對話,嶽鳴一個人感到無聊,便早早得睡下了。
第二天醒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炒粉”連包都沒有被打開過,而魏仁武也還維持著昨晚他睡前的模樣,依靠在窗戶旁,微微打開窗簾,眼睛死死盯著街麵。
嶽鳴立即便明白,魏仁武一夜沒有合過眼。
嶽鳴趕緊起了床,三兩下洗漱好,便也跟著魏仁武站在窗邊。
嶽鳴關心道:“魏先生,要不換我來守吧,你先去休息休息。”
魏仁武搖搖頭,說道:“你看看街麵。”魏仁武終於開口了。
現在正好是早上八點半,嶽鳴看著街麵穿流不息的車輛,說道:“有什麽嗎?沒有什麽特別的啊。”
“你看看‘銀通苑’大門口停著的那輛車。”
嶽鳴望去,“銀通苑”大門口停著一輛“奔馳GLK350”,他大喊道:“這不是昨天送林隊長回家的那輛車嗎?”
“沒錯,但是有點不對勁啊,這輛車已經在這裏停了半個小時了,可星辰一直沒有出來過。”
“或許,林隊長要化妝什麽的。”
“她很少化妝的。”
“那可不一定,畢竟現在她是戀愛的人啊,肯定得精心打扮一番。”
“不對,不對,不對。”魏仁武重複的說著,“不對,她從來不會讓人久等的,就算是化妝,她也會早起就提前化好,一定有事。”
話音未落,魏仁武便衝向了房門處,嶽鳴一臉茫然,但是他也隻能趕緊跟上。
下樓後,魏仁武立馬便衝出了酒店,嶽鳴也沒有來得及退房,便匆匆跟上。
魏仁武完全不顧來來往往的車流,冒著被車撞的危險橫穿街道,引來一陣罵聲,嶽鳴一邊跟上,一邊還跟街上的司機們道歉。
魏仁武衝進“銀通苑”,這時,“奔馳”車上下來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稀鬆的胡渣,挺拔的身材,有一種特有的成熟男人的魅力,隻不過他的神情有些焦急,手中的手機一直在撥打電話,似乎電話的另一頭,一直沒人接聽。
當魏仁武衝進去“銀通苑”後,那個中年男人也用焦急的步伐走向“銀通苑”,由於嶽鳴速度稍慢,沒有跟上魏仁武,便隻能跟著這個中年男人走進“銀通苑”。
7幢2單元703號。
這是林星辰的家,當中年男人和嶽鳴到達門口的時候,房門大開。
看到房門開著,中年男人更焦急了,他一個箭步便立即衝了進去,嶽鳴也跟進去。
隻見魏仁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魏仁武看到兩人進來,眼中充滿了絕望,他隻說了一句:“林星辰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