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側妃的那身裝扮明晃晃的,就是他不想注意到隻怕也是不可能的。
“怎麽?生氣了?”
按捺住心中的情緒,吳疫將目光看向杜瑤,他想了解此事杜瑤心裏的想法。注意到吳疫看向自己的目光,杜瑤笑著說到:
“沒有。”
杜瑤的語氣很是平淡,吳疫無法從她話裏的語氣感知到什麽。
“沒有便好。”
既然杜瑤不願意說,吳疫也不好多說些什麽,他隻是希望杜瑤不要把情緒憋在,現在的他是能夠保護好她的。
車隊抵達太子府外,府外之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到,吳疫與杜瑤公乘一騎。
人們怎麽都沒有想到堂堂翽鷙國的太子殿下會以此等方式迎娶祈炎國的嫡親公主。
這樣說好聽點是吳疫寵著這位公主,說不好聽的便是不合禮製了。
馬匹停下,吳疫率先從馬上下來,而後不管杜瑤願不願意直接將杜瑤從馬上抱下來,這一舉動,頓時引來眾人的議論紛紛。側妃的臉色更是越發的不好了。
趙惜晴,是趙家庶出的女兒,趙惜言的妹妹。
這個趙惜晴,與趙惜言是如出一轍的性子,在太子府中雖是沒多少身家確實較為受寵的。
趙惜晴見到吳疫親自將杜瑤從馬上抱下心裏不知有著多少氣,隻是礙於身份她不好多言。
趙惜晴一旁的珍姨娘注意到趙惜晴的臉色不大好,轉念一想便什麽都明白了。上一次的仇她是記得的,也是難為她了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可以羞辱這位側妃的機會。
“看著殿下與正妃,當真是郎才女貌,恩愛有加啊!”
珍姨娘的話是故意說給趙惜晴聽的,聽到珍姨娘的話,趙惜晴的臉色十分不好。
“珍姨娘,你這話說的可不對,誰知道殿下是不是因為正妃的身份才對正妃好上幾分的。”
趙惜晴自欺欺人的話並沒有讓自己開心半分,他看得出來吳疫是真的對杜瑤有心。
這個杜瑤,的確是不一般的。
被吳疫抱下馬的杜瑤此時已是沒了瞎想的心思,周圍的目光早已將她千瘡百孔。
“放我下來。”
短短的四個字,裏麵有著輕微的惱怒,更多的是不悅。
看著懷中的人兒,吳疫猜到她心中的顧慮。
經過今日這麽一鬧,想來都城中人對這位祈炎國的嫡親公主頓時失了好感。
杜瑤恐怕是不希望惹人話柄,隻是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她這邊是他的目的。
“好。”
溫潤如玉的聲音未曾變過,微微一笑,杜瑤順勢從吳疫的懷中掙脫。
奉魏宗之命前來參加婚宴的李沁涵見杜瑤從吳疫的懷裏下來,立刻笑意盈盈地走向他們。
“殿下與公主果真是伉儷情深啊!想來陛下看到定是欣慰,也不枉本宮做這一回媒人了。”
李沁涵的話說得輕鬆,杜瑤卻是不敢有半分怠慢。
“母後所言豈不是要讓兒臣難堪?”
杜瑤略帶玩笑的話令吳疫的臉色有些不好,一旁的趙惜晴心裏忍不住一陣譏諷。
整個翽鷙國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與皇後娘娘平日裏是多麽的不對付,杜瑤的這聲母後無疑是在打吳疫的臉。
聽到杜瑤的話,李沁涵臉上的笑意漸漸深了。
“本宮可是處處為你二人著想。”
“那兒臣便替殿下謝過母後了。”
杜瑤說這話時特意將目光看向吳疫,她注意到吳疫的臉色不是很好,隻是此時她已經顧慮不了那麽多了。
魏宗會派李沁涵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可見魏宗是希望李沁涵與吳疫的關係有所緩和的。作為太子妃,杜瑤有這個義務幫魏宗這個忙。如今的她代表半個吳疫,她隻是想通過今日與李沁涵的一番寒暄讓所有人明白吳疫與李沁涵的關係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迎上杜瑤毫不懼怕的眼眸,吳疫笑了,沒有人知道這一抹淺笑究竟是為何。
見吳疫微微淺笑,杜瑤也示以微笑,見此李沁涵心中有了打算。
“殿下,儀式可是要開始?”
一旁的蕭華看著空中的烈日,小聲提醒著吳疫。
“好。”
言罷,吳疫含情脈脈地看向杜瑤,迎上吳疫的眼眸,杜瑤害羞地低下頭。
“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擱下這句話,吳疫的手緊緊抓著杜瑤的不放,二人就這樣手拉著手走進入子府。
經過了許多的繁文縟節,杜瑤被趙惜晴親自送到了洞房。
一入內室,杜瑤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到,那是無名山穀的布置。
這裏的布置與她在無名山穀時房間的布置不差分毫,甚至物件都是一模一樣的。
注意到杜瑤的眼眸出現了一絲震驚,趙惜晴撇嘴說到:
“這可是殿下特意命人布置的,還望公主莫辜負了殿下的一番情誼。”
感受到趙惜晴話裏的酸味,杜瑤笑了笑,而後將手腕上的琉璃鐲摘下交到趙惜晴的手裏。
“這本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你便安心的拿著。這玉鐲被藥材浸泡過,有安眠順氣的效果,本宮已佩戴了許久。”
杜瑤在說這話的時候特意觀察了趙惜晴的麵部表情,當她將那鐲子塞到趙惜晴的手裏時趙惜晴的眼裏滿是不屑,當她說出這鐲子的功效時,趙惜晴卻是有些不大平靜。
要知道杜瑤可是神醫去不留的入室弟子,是受去不留親傳的,她研製的藥想必是世間最好的,這禮物定是尊貴的。
“那臣妾便謝過公主賞賜。”
匆匆收起琉璃鐲,趙惜晴訕訕說到。
“不謝,以後你與本宮的日子還長著呢,平日裏有個頭疼腦熱的,盡管來找本宮。”
“臣妾知道了,公主且好生休息,臣妾就先退下了。”
送走了趙惜晴,杜瑤將臉上的麵紗摘下,隨手放在軟榻旁的小機上。
為杜瑤倒了杯茶,素錦說到:
“公主,看來咱們在這太子府的日子怕是不大消停。”
“這裏是太子府,怎麽可能會是個安慰度日的地方?”
杜瑤說這話時十分平靜,素錦明白杜瑤心中所想。這若是在宮中生養的公主對府邸之事定是得心應手,杜瑤自小無拘無束慣了,現在的她能做到這個份上已是十分不易。
“公主看得比素錦開。”
“不是本宮看得開,而是現在不得不這樣。方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是要將本宮生吞活剝了似的。”
“能夠得到殿下的寵愛是公主的本事,公主不必擔心,那些女人是成不了氣候的。”
素錦說這話可是有著足夠的底氣,以杜瑤的武功和醫術,隻怕這世間不會有人能害得了她。既然如此,杜瑤還有什麽好怕的呢?就是拿祈炎國嫡親公主的身份來博得吳疫的寵愛也是理所應當的。
“素錦,吳疫這個人深不可測,你與本宮雖來到太子府,但日後的日子一定要凡事當心。在趙惜晴麵前盡量處於劣勢一些,至於那個珍姨娘,她成不了氣候。”
杜瑤的話在素錦耳畔響起,聽了杜瑤的話素錦打心底裏佩服這位公主,從未經曆過宮闈恩怨的她竟然能夠將這些俗事看透,這樣的女子果真是不一般的。
“是。”
“素錦,你替本宮盯著點外麵,本宮現在有事要做。”
“是。”
得了吩咐,素錦沒有要問杜瑤的意思,既然杜瑤說有事要做她便一心為杜瑤護法便是,至於其他的,那不是一個屬下該問的。
見素錦來到門外為自己警戒,杜瑤雙目緊閉進入了調息狀態。
將體內的真氣調動開來,杜瑤的臉色愈發的不好。這是去不留前幾日傳授給她的醫術,靠調動真氣分布改變機理導致病症。
按老百姓的話說就是沒病找病的。
杜瑤依稀記得去不留將此醫術傳給她時說的那句話。
“若是沒做好做吳疫的女人便用此法保護自己。”
杜瑤本以為她可以做到坦然麵對的,可事情真正到來的時候她慌亂了。
她根本就沒有做好要把自己交給吳疫的準備,對此,她隻好出此下策。
隨著體內真氣的調動,杜瑤的臉色變得愈發的蒼白,注意到身體微妙的變化,杜瑤的嘴角微微一笑,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調息結束後,杜瑤張口便吐了一口血,聞聲趕來的素錦見地上的一灘血跡急忙來到杜瑤身邊關切地問道。
“公主,你怎麽樣了?”
“本宮沒事。”
見著素錦一臉關切的樣子,杜瑤再三猶豫最後決定不將此事告知給素錦,這樣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眼看著杜瑤的臉色愈發不好,素錦心裏一陣緊張。
“公主,是不是你的舊疾犯了?”
聽到素錦的話,杜瑤強忍著身體的疼痛點點頭,見狀素錦立刻說道。
“奴婢這就請殿下來。”
“素錦。”
聽到素錦的舉動,杜瑤立刻拽住她。
“今日是本宮與他大婚的日子,本宮不想兩國官員都看本宮的笑話,這件事你悄悄告訴蕭華便好。”
得知杜瑤心裏的顧忌,素錦無奈地點頭答應她。
“公主放心,奴婢知道分寸,奴婢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