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廟簡便離開了王宮,搬進了禾清王府,搖身一變成了姬國史上第一位異姓王爺。
這樣的轉變對秋樺來說也是措手不及的,她以為無傾會放任他們不管的,沒想到他卻來了這麽一手。她的無傾不僅是長大了,也變得更加的體貼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血兒給出的主意,孩兒也是拿不準該怎麽辦的。”
想起無傾同她說的這句話,她的嘴角不由的微微揚起,這兩個孩子還真的是貼心呢。隻是——
“阿娘不妨搬去禾清王府,別整日的來安雪宮打擾血兒了。還有,把小溪兒也帶過去吧,孩兒要同血兒過兩人世界了。”
這句話聽來便不怎麽悅耳了,還有那麽一點點的無恥,好似他們在宮裏他便沒有霸占著雪兒一樣。不過她知道無傾的本意並非如此,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過,秋樺還是帶著小溪兒和小狸去了禾清王府,他們一走,這王宮頓時冷清了不少。
對此,血雪歎了口氣,“我也想去禾清王府了這麽辦?”
“……”某王上撇了撇嘴,一臉委屈樣,“血兒你是不想要為夫了嗎?明明為夫這麽可愛這麽討你喜歡啊……”
“你再說下去我真的不想要你了。”她伸手直接拍在了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上,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一種強忍著的淡定。
某王上是甘之如飴的受著,有些無賴樣的捉住了她的小手,“大不了我賴著你好了,看你敢不敢不要我。”他整個人貼了上來,用自己的臉蹭著她的小臉兒,像是故意的,又像是情不自禁。
兩個人在軟榻上膩歪了一會兒,血雪這才扯著他的袖子道,“對了,月影那邊是什麽情況,你還沒有告訴我呢,是還沒有得到消息嗎?”
這件事她沒有忘,一直等著那邊的消息送過來。
隻是,已經過去幾天了,子傾一直沒有告訴她。是沒有得到消息,還是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那麽她寧願是什麽消息都沒有。
“唔,我正要告訴你呢,險些忘了。”某王上撐著頭,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他咬了咬自己的唇瓣,“聽聞那邊傳來的消息,月影她可能是失蹤了。”
失蹤?
血雪顯然有些無法理解,月影應該在城國的攝政王府裏好好的呆著,怎麽會突然失蹤呢。
“她離開攝政王府了,去往了城國的一個邊城小鎮,聽說她同城封便是在那裏相遇的。隻是,她到那兒不過幾日的時間,有一晚喝醉了,摔下了台階,人卻是找不到了。”
他也覺得有些奇怪和無法理解,照那邊的說法,月影是在侍女的眼中摔下台階的,可是她落入一旁的植被從中之後卻是找不到蹤影了。
如今,城國那邊一直在找人,卻是一隻杳無音信。
“是這樣嗎……”血雪有些喃喃道,一時之間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有些失神了。
或許她知道月影去哪兒了,一個他們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血兒,你看起來可不像是在傷心和擔心……”姬無傾見她嘴角的笑意,和臉上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不由的有些疑惑道。“難道這是好事兒?”
“嗯,我知道她去哪兒了。”她點了點頭,“子傾,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來自何處……”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都知道啊,她並不是亡國的元雪,她來自另外一個很神秘的地方。
“月影她和我是一樣的,所以,月影隻是回到她來時的地方罷了,她並不屬於這地方啊。”如今羈絆沒了,所以便歸去了吧。
她正想著,一旁的姬無傾卻是突然抱住了她,“那你呢,你會回去嗎?”他顯得有些不安,語調中泄露了他不安的心情。
“我要回哪兒去,這裏就是我的歸屬之地呀。”血雪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不過心中一暖,無法言表的暖意。為了讓他能夠徹底的安心,她隻得道,“而且,我在那邊已經死了,所以回不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身死,她又怎麽會來到這兒,遇到他呢……
隻是,她的話音剛落,姬無傾將她抱得更緊了。
“姬無傾,你夠咯。”
“怎麽都不夠。”
“……”
卻說秋樺和小溪兒去了禾清王府。
禾清王府坐落於王宮之外,不過就在離王宮不遠的地方,可謂是一個繁華地段所在。
府院裏的東西一應俱全,便是仆人和小廝一類的,王上都讓人撥了人來,可見當今王上對這位異姓王爺的重視和寵信。
來到禾清王府最為開心的還屬小溪兒,倒不是她有多麽的想念和黏著廟簡,而是她已經許久未出宮了,一路上自然是開懷的很。
而且啊,離了宮之後誰都管不到她了,她就可以天天跑到街上去玩了。
隻是想一想就很完美!
“溪兒怎麽這麽開心啊,是想你廟簡叔叔了嗎?不對,以後按著身份,你還得叫他皇叔。”秋樺見小溪兒笑得如此開懷,心下也是被她感染到了。
其實她還是挺緊張的,雖然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的,可是麵對廟簡……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皇叔?是小老頭兒的兄弟的意思嗎?”小溪兒有些疑惑的嘟了嘟嘴,不過在她看來不管是皇叔也好,還是廟簡叔叔也好,都是同一個人,沒什麽分別。
“嗯,你也可以這樣理解。”秋樺點了點頭。
聽到小溪兒的發問她的心裏很是感慨,自從知道了廟簡就是她的親子,她心中震驚高興的同時卻是從來沒有想過他能回歸到自己該有的身份。能夠成為姬國的王爺,能夠光明正大的呆在她的身邊。
可是,因為無傾,她的太多不能都變成了可能。
“祖母,你是在緊張嗎?手怎麽冰冰涼的,而且還有點發抖哦。”小溪兒摸著她的手,有些擔心的用自己的小手捂著。“祖母是不是也想廟簡叔叔,所以才會這樣。”又照著秋樺方才問她的問題問到。
“咳咳,我沒事兒,溪兒太貼心了,祖母很高興……”秋樺有些強顏歡笑了,自己的窘態連小溪兒都察覺到了嗎。
“來,祖母,先用小狸捂捂手吧,它的身上可暖和了。等到了禾清王府,再叫廟簡叔叔給你……”
“祖母真的沒事兒,你待會兒別告訴廟簡了。”秋樺卻是連忙道,一張溫婉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窘態來。
“那好吧。”小溪兒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張小臉兒上是若有所思的。
終於,他們到達了禾清王府。
馬車還未停下,裏頭的侍衛和小廝便來迎接了。
一襲寶藍色衣袍的廟簡就站在府門口,褪去了宮中太監宮裝的他看上去很是不同,一身穿得端正,一頭長發也是一絲不苟的用白色的玉簪固定著。他就站在那兒,修長的身子很是挺拔,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尊貴的氣息。
“廟簡叔叔!”一身粉色小衫的小溪兒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馬車,動作幹淨又利落,看起來是慣犯的行為。
廟簡看著,略略皺了皺眉頭。
下一刻他已經走到了馬車旁,而裏頭的秋樺也正踩在台階上走下來,兩人當場打了個照麵。
廟簡愣了一下,下一刻有些生硬的開口,“秋夫人。”
秋樺也是微微一愣,雖然一路上想了很多,但是看到他還是有些難以放鬆。
說起來,這是兩人第一次以雙方都心知肚明的母子關係碰麵呢。
想到此,她也是釋然了。她到底在別扭些什麽呢,這個孩子是她的孩子啊。是她心心念念的、有滿懷愧疚的孩子。
“真的要一直叫我秋夫人嗎?”她溫柔的看著他,帶著幾分俏皮的少女姿態,而不是一個居高臨下的長者。
“我知道!”一旁的小溪兒突然道,而後是湊到了兩人的中間有些神秘兮兮的說著,“廟簡叔叔你應該叫娘親呀……”
別看她隻有七歲,這小腦袋瓜可不是一般的聰明。
“殿下,不要調皮。”廟簡輕聲的咳了聲,伸手搭在了她的小腦袋上。
“不對哦,你不能叫我殿下了,按著身份和輩分,你要叫我的名字。而我呢,好像應該叫你……叫你皇叔,對,我也該叫你皇叔。”小溪兒看著廟簡,有些人小鬼大的糾正道。
“……”廟簡。
“對啊,溪兒說的非常對,以後溪兒就負責糾正禾清王殿下咯,這個任務非常的重要。”秋樺則是欣慰的看了看小溪兒,她終於知道無傾為何要叫她帶上小溪兒了,這小家夥果然什麽都知道啊。
“唔,所以廟簡叔叔你要好好配合,知不知道。”某小鬼對廟簡教育道。
“……”廟簡一直處於無語狀態,看著她們一唱一和的,他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廟簡叔叔……不對,皇叔。皇叔?哈哈,我還是比較喜歡叫你廟簡叔叔啊。”小溪兒抬著小腦袋看了看廟簡,小臉兒上是樂嗬嗬的。
“……”廟簡低頭看著她笑容滿麵的小臉兒,冷峻的臉上似乎也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三個人同行進府,小溪兒就走在兩人的中間。突然,她伸出了小手,果斷的左手抓住了廟簡的手,右手抓住了秋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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